第五百一十六章 軟硬兼施(1 / 2)

替天行盜 石章魚 3115 字 2020-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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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獵也跟著過去,等到眾人來到六號倉庫,發現四名巡捕倒在地上不停哀嚎,四人中有三人都被折斷了手腳。

於廣龍看到眼前一幕不由得大怒,問道:「發生了什么事?誰干的?」他怒視羅獵道:「你的人竟然敢襲擊巡捕!」

羅獵道:「於探長,您老眼昏花啊,所有工人都被你們控制在外面,這倉庫里只有他們四個,得虧我跟著過來,不然我跳進黃河都洗不清啊。」

程玉菲和麻雀也跟了過來,麻雀道:「是啊,工人都在外面,有名冊可以對照,開槍的是你們吧?到底怎么回事只有他們知道,搞不好是他們互相殘殺呢。」

於廣龍心中這個怒啊,他抓住一名手下的肩膀大聲道:「說!是誰干的?」

羅獵道:「是啊,你說啊?」

那名手下向羅獵看了一眼,忽然感覺頭腦一陣眩暈,他顫聲道:「一個黑衣人……」

羅獵笑道:「編故事呢?哪來的黑衣人?」

那巡捕道:「剛才……剛才探長讓我們幾個進來找煙土……」

羅獵道:「哪有什么煙土?」

那巡捕道:「有的,有的,探長事先安排好了讓人放在六號倉庫兩箱煙土一箱武器……」

於廣龍聽到這里簡直是晴空霹靂,他慌忙打斷那手下說話,抬腳狠狠踹在他的肚子上,將那名巡捕踹了個屁墩兒,指著他的鼻子罵道:「放屁,瞎了你的狗眼,竟敢污蔑我!」

羅獵意味深長地看了於廣龍一眼道:「於探長別擔心,我又不會相信。」他向另外一名受傷的巡捕道:「你說,他是不是說謊,是不是誣陷於探長?」

那名巡捕呆呆望著羅獵,失魂落魄般道:「他說的都是實話,是於探長故意誣陷你!」

於廣龍心中這個怒啊,這場局的確是他所布置,可知情人只有剛才那名手下,眼前的這小子壓根什么都不知道,居然當著那么多人的面誣陷自己,於廣龍怒道:「反了!把他們給我銬了,全都銬了!」他擔心這幾人會跟著胡說八道,干脆將四人一起給銬了。

羅獵道:「於探長,別介啊,這都是你的手下,他們身上還有傷,你這么干,豈不是讓跟你的兄弟心涼?」

於廣龍冷冷望著羅獵道:「這里是公共租界,不需要你教我怎么做!」他意識到可能自己的計劃已經破滅,再留下只能是自取其辱,大聲道:「收隊!」

羅獵卻攔住了他的去路:「於探長,您這就想走了?」

於廣龍道:「怎么?聽羅先生的意思是不想放我走?」

羅獵微笑道:「那可不敢,只是您剛才說虞浦碼頭走私煙土,走私武器,擺出那么大的陣仗,把碼頭搜了個底朝天,是否找到了什么?」

於廣龍自知理虧,他干咳了一聲道:「不好意思,可能是情報有誤。」

羅獵道:「於探長一句情報有誤就讓我碼頭停工,你知不知道因為這次的搜捕給我造成了多大的損失?」

於廣龍道:「羅先生想要索賠?」

羅獵微笑道:「我和於探長認識了那么久,多少還是有點情義在的,你不念舊我也得念舊,有道是做人留一線,日後好想見,你說是不是?」

於廣龍呵呵笑道:「羅先生深明大義,這么著,我今晚設宴為羅先生壓驚。」

羅獵道:「今晚我可沒空,這么著,我剛才還在浦江魚館吃飯,沒吃完就因這件事趕過來了,不如你收隊,咱們一起喝上兩杯,於探長意下如何?」

於廣龍道:「在下正在公干,只怕……」

羅獵道:「於探長不想給我這個面子?」

於廣龍聽出他話里威脅的意味,事到如今自己的計劃已然落空,而且被手下當眾揭穿他想要陷害羅獵的陰謀,可謂是顏面盡失,看羅獵不依不饒的樣子應該是還有些話要說。

於廣龍斟酌之後,還是答應了羅獵的邀請,他下令收隊,跟著羅獵來到了浦江魚館。兩人重新開了一個雅間,房間內只剩下他們兩個,於廣龍也暗自松了口氣,酒壺放在桌上,兩人的杯子都空著,羅獵沒有主動倒酒的意思。

於廣龍看了看那酒壺,內心激烈斗爭了好一會兒終於還是主動拿起了酒壺為羅獵斟滿了那杯酒,然後自己又倒了一杯。於廣龍端起酒杯道:「羅老弟,今天的事情實在是對不住,是我情報有誤,就以這杯酒來表達我的歉意。」他在黃浦混了那么久,能夠爬到如今的位置是因為他懂得什么時候低頭。

羅獵道:「於探長,大家都是明白人,你我過去曾經有過誤會,不過後來說開了,咱們現在沒什么過節吧?」

於廣龍笑道:「沒有,沒有,今兒這事兒全都是誤會,我身為公共租界治安官,別人舉報有違法活動,我總不能坐視不理?其實這次行動對羅老弟只有好處,這不當眾證明了你的清白。」

羅獵道:「聽您這么一說今天是幫我做了件好事。」

於廣龍嘿嘿笑道:「咱們哥倆啥也別說了,一切都在酒里。」

羅獵仍然沒有端起酒杯:「於探長,別看租界看起來一片祥和,可其實暗潮涌動,危險無處不在,法租界的劉探長莫名其妙就沒了,所以干咱們這行的最重要就是明哲保身,你說是不是?」

於廣龍一臉尷尬,勉強笑道:「是啊,是啊!明哲保身!明哲保身!」

羅獵道:「我這個人做事從來都是不該管的我不去管,跟我沒關系的事我不摻和。」

於廣龍道:「佩服,佩服!」

羅獵卻突然話鋒一轉道:「可別人若是對不起我,主動挑釁到我的頭上,只要他敢做初一,我就得做十五!」

於廣龍又不是傻子,就算是傻子也聽得出來羅獵是在威脅自己。

於廣龍正准備將這杯酒放下去,可羅獵此時卻端起了酒杯跟他碰了一下道:「這杯酒喝完,發生過的事情,無論好壞都一筆勾消,以後啊,我這虞浦碼頭還得靠您的關照。」

於廣龍被羅獵忽冷忽熱的態度弄得不上不下,他現在要是不喝就是不給羅獵面子,只能硬著頭皮喝下了這杯酒:「羅老弟只管把心放在肚子里。」

於廣龍走的時候主動把賬給結了,畢竟今天他理虧在先,羅獵也算給足了他面子,如果不依不饒追究到底,他肯定會顏面無光,於廣龍怎么都想不通,自己的手下為何會突然骨折,又為何會當眾出賣自己?

其實於廣龍並沒有搞清楚自己在跟誰作對,羅獵就在他的眼皮底下對那幾名受傷的巡捕動用了催眠術,如果羅獵將催眠術用在於廣龍的身上,他也一定會老老實實交代出來,羅獵現在並沒有和於廣龍為敵的打算,畢竟陳昊東白雲飛之流都不是那么好對付的,陳昊東在明處還好說,白雲飛至今都沒有任何的消息,此人才是羅獵最為擔心的敵人。

今天的危機化解張長弓立下頭功,他悄悄潛入碼頭,在四名巡警進入六號倉庫准備栽贓的時候將四人打傷,然後將他們預先安排在里面的贓物全都投入了江水之中,於廣龍查無實據,又被手下人當眾指認,搞得灰頭土臉,一場危機輕松化解。

羅獵回到虞浦碼頭的辦公室,雖然這件事得到解決,卻讓羅獵產生了警惕,今天的事情證明在碼頭內部有奸細,如果不是事先布置了奸細,那些贓物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放入六號倉庫。

羅獵將盤查內奸的事情交給了張長弓,邵威短時間內也不會走,主動請纓給張長弓幫忙。

羅獵送麻雀和林格妮回去的途中,麻雀道:「我這次去北平發生了一件事,你還記得我家的老宅嗎?」

羅獵點了點頭,他當然記得,麻雀曾經以老宅作為酬金,請他去蒼白山尋找羅行木。

麻雀道:「老宅失竊了。」

羅獵聞言一怔:「丟了什么?」

麻雀道:「金銀細軟一樣沒丟,丟失了我爸當年的一些手稿資料,還有一些礦石。」

羅獵內心一沉,這件事帶給他的震撼不亞於白雲飛越獄,穿越時空的經歷讓他意識到,在這個時代可能存在著來自未來的穿越者,他的父母就是從未來穿越而來,自己的存在就證明父母已經成功穿越,按照父親的說法當年來到這個時代的並不只是他們夫婦二人,其他人真如父親所說的那樣已經死去了嗎?

羅獵的沉默讓麻雀感到奇怪,她小聲道:「你在想什么?表情這么嚴肅?」

羅獵道:「丟失的東西是不是地玄晶?」

麻雀道:「應該不是,總之沒什么重要的東西。」

羅獵點了點頭,前面就是麻雀的住處,羅獵將車停靠在門前,麻雀和程玉菲一起下車,下車之後又敲了敲羅獵的車窗。

羅獵落下車窗,麻雀道:「喝杯茶再走吧?」

羅獵道:「不了,我得去巡捕房。」

麻雀笑了起來:「當了督察長整個人就不一樣了。」

羅獵道:「我走了啊!」

麻雀和程玉菲兩人站在門前望著羅獵的汽車直到完全消失,方才轉身去開門,麻雀道:「玉菲,你是怎么了?感覺有些悶悶不樂。」

程玉菲嘆了口氣,跟著麻雀津門之後,脫下外衣,在沙發上坐下:「沒什么,只是忽然感覺自己的工作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尤其是在她看到今天於廣龍設計陷害羅獵的時候,這種感覺格外強烈。法律根本無法用來維護正義,她對眼前的現實深深感到失望。

麻雀道:「咖啡還是茶?」

程玉菲懶洋洋道:「咖啡吧!」

麻雀去煮了咖啡送過來,程玉菲道:「這次打算住多久?」

麻雀道:「可能會呆一陣子,短時內應該不會走。」

程玉菲道:「羅獵的緣故?」

麻雀的臉紅了起來:「胡說,我自己喜歡黃浦。」

程玉菲道:「看情形你是真想給人家當姨太太了。」

麻雀道:「千萬別胡說八道,我現在對感情早已看淡了,人未必一定要結婚,一個人生活獨來獨往的也沒什么不好啊!人最重要不是自由嗎?」

程玉菲笑道:「你不用說給我聽,我是個喜歡自由的人,我比你理智的多。」

麻雀道:「我現在就想休息一陣子然後去充實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