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五章 擂台(1 / 2)

替天行盜 石章魚 5052 字 2021-0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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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怪不得賓尼沒有好心情,他雖然是俱樂部的老板,而且是二十年前名震江湖一時無兩的世界級拳王,但畢竟歲月不饒人,已經過了半百的年紀,老賓尼已經沒有足夠的體力再像以前調教董彪時那樣調教學員了。因而,近些年來他親自調教的學員並不多,有天賦的學員更是鳳毛麟角。諾力可以算得上是一個有些天賦的學員,老賓尼還指望在諾力的身上多花些時間多費些功夫,好好培養一番,從而打個翻身仗,能戰勝了井滕一郎為最好,即便戰勝不了只打了個平手,那也能證明自己寶刀未老,仍舊是一個優秀的拳擊教練。

只是,那諾力居然嚴詞拒絕了出拳力量的訓練。

做為一名拳手,出拳沒有足夠的力量怎么能行呢?你一套組合拳打過去,擊中了對方卻不能將對方擊倒,那么就很能遭到對方的反擊,只要對手的招數夠狠,力量足夠,只怕抓住了一次反擊的機會,便可令己方落敗。

「賓尼,你怎么了?看上去你的臉色可不太好,是生病了么?」羅獵看到了賓尼,遠遠地便打起了招呼,待賓尼走近了,羅獵又嬉皮笑臉道:「賓尼,有一個好消息還有一個壞消息,我不知道你想先聽到哪個消息呢?」

湯姆曹濱的追加投資的款項還沒有落實,此刻,賓尼可不想得罪了這位湯姆面前的大紅人,於是便強打笑臉應道:「先苦後甜,我還是先聽聽壞消息吧。」

羅獵聳了下肩,撇了撇嘴,道:「做為俱樂部的老板,今天下午你可能要破費了。」

賓尼一怔,卻沒問為什么,而是道:「那好消息呢?」

羅獵咧開了嘴巴,笑道:「那個因為受傷而需要你支付醫葯費的人到現在還沒到。」

賓尼陡然緊張起來,道:「諾力,你是想挑戰井滕一郎,是么?」

羅獵微微搖頭,道:「不是挑戰,賓尼,我希望你能夠修改一下你的用詞,將挑戰修改稱教訓。」

賓尼深吸了口氣,緩緩搖頭,道:「諾力,我想這並不是一個好的決定。我知道,你是一個信守承諾的人,你答應過我在一個月內要擺平井滕一郎,所以,你必須要跟井滕一郎有一戰才能對我有所交代。可是,諾力,我並不需要一場必敗的對戰,之前的那個承諾,我希望你還是慎重考慮,即便收回,賓尼也不會怪罪你的。」

羅獵淡淡一笑,道:「不,賓尼,此事和你無關。這是我和井滕一郎之間的個人恩怨,如果我打贏了,你不過是順便沾了個光,如果我打輸了,對你也沒有多大損失。現在你最需要做的事情,便是將那井滕一郎給我找來。」

賓尼搖頭的幅度更大,眉宇之間的憂慮神色更加濃烈,他不住嘆息,並道:「諾力,你不能沖動,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我無法向湯姆交代。」

羅獵笑道:「你放心,賓尼,湯姆的追加投資款項已經准備好了,不會因這場對戰的結果而發生改變的。」忽地,羅獵心中又閃現過一絲靈光,急忙道:「賓尼,我有個好的建議,可以幫助你解決了支付醫葯費的損失,而且,還很有希望大賺一筆。」

一提到了錢,那賓尼的注意力登時跑偏,雙眼閃爍著光亮,問道:「什么建議?說來聽聽。」

羅獵道:「你可以設個賭局……」

賓尼搶話道:「你的意思是讓我坐庄來賭你獲勝?」

羅獵笑道:「那當然,要不你坐庄賭井滕一郎獲勝?」

賓尼搖了搖頭,道:「你的建議很有刺激性,它可能會讓我賭輸掉湯姆的追加投資。」

羅獵道:「但它也有可能讓你大賺一筆。」

賓尼沉思了片刻,道:「雖然我對你沒有多大的信心,但我想,我應該信任傑克,如果他沒有把握的話,是不會允許你挑戰井滕一郎的。」

羅獵收起了笑容,頗為嚴肅道:「賓尼,我再強調一遍,不是挑戰,是教訓!」

賓尼深吸了口氣,點頭應道:「好吧,我改口,是教訓。諾力,我想讓你知道,我並非是一個賭徒,但為了你,我願意冒這份風險。」

正說著話,就看到俱樂部的大門處,現出了井滕一郎和他兩個跟班的身影,羅獵長出了口氣,道:「他們總算來了,賓尼,我需要你挑起一些矛盾出來。」

賓尼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你的用意,這種事,並不難。」說完,賓尼轉過身來,離好遠便沖著井滕一郎嚷道:「先生們,你們遲到了足足二十分鍾,這樣很不好,我想,你們應該對你們的學員還有其他教練說一聲對不起。」

井滕一郎哈哈大笑,踢踏著一雙木屐,吧嗒吧嗒地向賓尼這邊走來:「賓尼,你不也經常遲到嗎?你是不是也欠大家一個道歉呢?我教的學員最多,我為俱樂部賺的錢也是最多,我僅僅是晚來了二十分鍾,需要道歉嗎?」

羅獵閃身站到了賓尼的身前,微笑道:「泥棒逆子,賓尼是這家俱樂部的老板,你作為員工,必須要對賓尼保持足夠的尊敬。像你這種不懂禮貌的人,我想,也只有那個狗蛋球大小的島國人才做得出來。」

但凡驕橫跋扈慣了的人總是容易被激怒,羅獵輕飄飄一句話,便引得了井滕一郎的勃然大怒,雖然,他仍舊顧忌羅獵背後的安良堂勢力,但是,眼前的臉面卻不能被折損絲毫,他必須在氣勢上壓倒羅獵,將臉面找回來。

就在井滕一郎擼起袖管准備沖過來的時候,他身後的那個叫朴什么玩意的朝鮮人攔住了井滕一郎:「殺雞焉用宰牛刀?井滕先生,讓我來。」

羅獵斜著眼看著這個朴什么玩意,嘴角處流露出一絲輕蔑,冷冷道:「我以為,朝鮮的國土遭受了泥棒逆子的侵略蹂躪,每一個朝鮮人都應該對泥棒逆子恨之入骨,可是,我真的想不到,你們這些亡國奴居然甘願做狗?」

那個朴什么玩意登時失去了理智,哇呀呀怪叫著,連個相互切磋所必須的起手式都顧不上,便向羅獵撲了過來。

羅獵急忙閃身,撤出了幾步,嘴角間仍舊掛著輕蔑的微笑,道:「你還是歇歇吧,本少爺喜歡寵物,從不打狗!」

場地足夠大,一個追著要打,另一個只顧閃躲騰挪,這仗自然是打不起來。

可那羅獵的嘴上卻始終不肯閑著,將朴什么玩意以及井滕一郎罵了個狗血噴頭。井滕一郎雖然有三張嘴,但可惜英文發音不夠准確,而且,一著急起來,那英文的水平根本不夠用,情急之下只能用母語跟羅獵展開嘴上對戰,但是,圍觀的全都是英文體系的人們,根本聽不懂那仨貨的母語。

井滕一郎及時冷靜下來,喝止了胡鬧中的朴什么玩意。

「諾力,你侮辱了我,侮辱了大泥棒帝國,現在你只有兩個選擇,一是跪下來向我道歉,二是走上拳台讓我痛扁一頓。」井滕一郎怒瞪著雙眼,一字一頓地說完了整句話。

羅獵呵呵一笑,道:「就不能有第三個選項嗎?比如,在拳台上我把你給痛扁一頓?」

井滕一郎的喉嚨處咯咯作響,擠出了一句日本話來:「八格牙路!」

羅獵再一笑,道:「既然你向我發出了挑戰,那我也只好應戰,井滕一郎,你放心好了,賓尼不是一個小氣的人,他會支付給你醫療費的。」

井滕一郎直勾勾盯著羅獵,愣了幾秒鍾,低吼了一聲,道:「半個小時後,拳台上見!」說罷,井滕一郎轉身就走,那倆跟班連忙跟上。

羅獵轉身對賓尼一笑,道:「我想,你的賭局應該啟動了。」

俱樂部中,大多數教練及學員對井滕一郎的飛揚跋扈多有不順眼,但懾於井滕一郎的淫威,誰也不敢多說話。羅獵剛才跟那仨貨的嘴上對戰雖然得到了眾人的暗自喝彩,但幾乎所有人都為接下來的拳台上的真正對決而為羅獵捏著把汗。

並不是擔心羅獵會打輸了對決,而是擔心羅獵會在拳台上被井滕一郎打殘甚或是打死。

俱樂部中的賭徒可是不少,但這種毫無懸念的對決卻很難開出賭盤來,在井滕一郎必然獲勝的情況下能開出什么樣的盤口呢?賭井滕一郎獲勝,賠率一賠一,那還有個狗屎意思呢?但仍舊有聰明者,趕在了賓尼之前,開出了羅獵不被打殘或是打死的賠率,一賠五。

賓尼咬了咬牙,下了狠心,終於也開出了他的盤口,一個極為詭異的盤口,賭井滕一郎獲勝或是賭羅獵獲勝,均是一賠二。

俱樂部的那些善賭者頓時沸騰了,就連那些不善賭的人,也是躍躍欲試。蘭德爾第一個沖了上來,掏出了十美元,押了井滕一郎獲勝。「賓尼,我的老板,您能提前支付我下個月的薪水嗎?我想,將它一塊買井滕一郎的獲勝。」

一賠二的賠率並不高,但對於一個穩賺不賠的結果來說,卻是高的出奇。俱樂部的人幾乎沒有猶豫的,你五美元,他三美元,幾乎所有人幾乎掏空了錢夾里的美鈔,全都買了井滕一郎。

「諾力,你看到了,我為了支持你,擔負了一千五百美元的債務。」賓尼清點完了賭注金,頗有些後悔地沖著羅獵搖了搖頭。

羅獵拍了拍賓尼的肩,笑道:「把錢收好了,從現在開始,這些錢便已經屬於你個人的了,當然,你若是因為感激我要跟我分紅的話,我也不會拒絕。」

半小時的期限眼見就要到了,羅獵脫掉了上衣,跳上了拳台。很明顯,羅獵是有備而來,因為他的雙前臂上,罕見地沒有綁定他的飛刀刀套。

賓尼及時地在拳台的一角為羅獵擺上了一個包皮圓凳,羅獵坐了下來,靠在了拳台的柱子上,微微閉上了雙眼。

此刻,井滕一郎出現了。

圍觀人群頓時爆發出掌聲來。雖然,他們對井滕一郎並沒有多少好感,但此刻,井滕一郎能穩穩地為他們賺來一倍的賭金,單憑這一點,井滕一郎還是有資格享受到這份掌聲的。掌聲中,簇擁下,井滕一郎緩步邁上了拳台。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你現在還有三分鍾可以後悔,如果你現在跪下來向我求饒的話,我可以考慮放你一碼。」登上了拳台的井滕一郎無盡囂張,也難怪,但凡懂行的人都知道,能夠戰勝井滕一郎的只有擁有絕對力量的拳手,而這個拳手,絕不是拳台另一側的諾力。

羅獵笑吟吟回道:「你說得對,泥棒逆子,你確實還有三分鍾的時間,如果這時候你選擇認輸的話,我一定會放過你的。」

井滕一愣呲了呲牙,拋下了一個惡狠狠的眼神,回到了拳台的對角。

俱樂部幾乎所有的人都下了注,而且清一色地買了井滕一郎獲勝,但幾乎並非全部,還是有少數幾個人並沒有參與到這場結果已定的賭局中來。於是,其中一名沒下注的教練被推舉為這場對決的裁判。那個被推舉為裁判的白人哥們卻是一臉陰線,心中正在抱怨,媽蛋,老子沒下注並非是潔身自好,更不是對井滕一郎不看好,老子只是今天沒帶錢來……媽蛋,借還借不到!

到手的錢卻沒賺到,使得那名被推舉出來的裁判很是懊喪,這哥們走上了拳台,連最簡單的對決規矩沒有宣布,只是做了個手勢,便宣告對決正式開始。

羅獵光著膀子,跟井滕一郎隔空抱了下拳,便後撤了兩步。身披大泥棒傳統武士服的井滕一郎向前逼近了兩步,羅獵展開西洋拳步法,一擰身,躲閃開來,到了拳台另一側廣闊的空間。

井滕一郎再次逼來,羅獵連連後退,退到了拳台邊緣,再無可退之處時,羅獵閃電出手,四根手指並成一排,掃向了井滕一郎的雙目。井滕一郎下意識後撤,而羅獵一招尚未用老,已然收掌回來,向左側快速橫移,再次獲得了拳台的大部空間。

一連兩個來回均是如此,那井滕一郎心中登時明白了對手戰術,不禁冷哼一聲,心忖,拳台就那么大,但依靠閃躲騰挪就能得到平局的結果嗎?

可是,心念所致,導致身形稍有停滯,而羅獵卻抓住了這電石火光一般的機會,『嘭』地一拳襲來,擊在了井滕一郎的雙拳保護下的額頭。

就這點力道?

那井滕一郎的臉上閃現出一絲明顯的不屑表情。就這種級別的出拳力道,老子受他一個組合拳攻擊也無大礙……井滕一郎心念轉動,隨即賣了個破綻給羅獵。

可那羅獵,居然只是微微一笑,不但不趁機攻擊,反倒後撤了兩步。

台下觀眾中,有些道行尚可的人驟然醒悟,比如,老賓尼。羅獵要比井滕一郎年輕了近十歲,年輕就是資本,年輕就代表這體力充沛,若是能以這種游走戰術撐過了三個三分鍾,那么即便被裁判判負,那也是雖敗猶榮,足以令井滕一郎顏面掃地。若是在游走中能夠得到幾次反擊機會,那么三個三分鍾之後,說不住那能得到平舉的判罰,到時候,不單是井滕一郎顏面掃地,那老賓尼的賭局也是大賺特賺。

但是,圍觀者都是押了井滕一郎獲勝的,雖然沒有人希望羅獵被打死打殘,但也沒有人希望最終得到了個平舉的結果,於是,便有人在拳台下喊了起來:「進攻!進攻!」

井滕一郎畢竟是實戰型高手,比拳台下的觀眾更加清醒,雖然,他對羅獵的這種戰術戰法也感到有些突兀,但他還是不斷告誡自己,一定要沉住氣,要善於捕捉住對方的破綻,而不是急於求成一味進攻。

「當——當——」

台下敲響了第一局結束的鑼聲。

羅獵淡淡一笑,退回了己方一角,而井滕一郎也極為平靜,雖然在第一局的三分鍾內,他幾乎沒找到任何機會,但他堅信,在接下來的第二局中,他一定能捕捉到絕佳機會。

老賓尼迅速上來,遞給了羅獵一條毛巾,同時道:「諾力,干得漂亮,但你必須警惕,井滕一郎適應了你的步法,就一定能找得到機會將你堵在拳台一角。」

羅獵點頭應道:「事實上,第一局他便有機會,只是,這井滕一郎很是謹慎。」

拳台對角,朴什么玩意拿著大毛巾為井滕一郎死命地扇著風,另一跟班安倍近山則附在井滕一郎耳邊獻策道:「井滕君,那小子每次被你逼近拳台一角的時候,都會快速出手進攻,從而獲得閃躲騰挪的機會,假若此時你冒著被他的虛招所擊中的風險斷然攻擊的話,一定能得手!」

井滕一郎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