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張太虛】(下)(1 / 2)

替天行盜 石章魚 1716 字 2020-06-13

羅獵點了點頭道:「雍正帝當真是誤服丹葯而亡?」他又想起他們在洞中所見到的那具豎葬的水晶棺,還有因水晶棺破裂而從中掉出的那顆黃金腦袋,總是懷疑那棺槨中的無頭屍體和雍正帝有關。

蘭喜妹搖了搖頭道:「他是遇刺而亡!如果是誤服丹葯,乾隆爺又豈會放過那些煉丹的術士?」

羅獵當時就曾經有過這樣的想法,尤其是在見到那口水晶棺之後,事後瞎子也從風水上提出證據,認為那水晶棺位於龍脈經行之處,死者頭朝下吸收靈氣死後肉體生鱗,羽化為龍,造福後代,不是任何人都有資格葬在圓明園這座皇家園林的地下的。

蘭喜妹道:「那些煉丹的術士被從園子里趕走,匆忙之中,有很多書籍沒有來得及收集,本來是打算將這些東西付之一炬,可後來乾隆爺不知為何改了主意,於是找了個專人進行整理,這個人就是紀曉嵐了,紀曉嵐當時編撰四庫全書,雖然如此還是百忙之中翻閱了一些術士留下的筆記。」

羅獵暗忖這些江湖術士也非一無可取之處,其實他們的很多煉丹術就是早期的化學實驗。

「紀曉嵐博覽群書,學富五車,竟然從這些方士的筆記中找到了一些延年益壽之術,經過實踐居然極其有效,他不但身體力行,而且將之推薦給乾隆爺,乾隆爺嘗試之後也感覺到仿若返老還童,只可惜方士的筆記遺失了一部分,按照紀曉嵐的說法,若是能夠得到全部的筆記,不敢說長生不老,至少可以返老還童,延年益壽。」

羅獵心中暗嘆,只可惜雍正帝沒來得及享受方士的研究成果就被呂四娘一刀砍掉了腦袋,不過前人種樹後人乘涼,他的研究成果終究還是便宜了他的兒子,乾隆爺活到了八十八,紀曉嵐也活了八十一。

蘭喜妹道:「沒有人不想青春永駐,即使英明如乾隆爺也是如此,他派紀曉嵐秘密尋找書寫那本筆記的人是誰,幾經輾轉,終於查出那本筆記是張太虛親筆所書,可找到張太虛的家鄉,卻聽說他已經死了,乾隆爺不甘心就此錯過一個返老還童的機會,讓人掘開張太虛的墓葬,墓葬之中只有一口空空的棺木,里面根本沒有屍骨。」

這段秘史充滿了傳奇,羅獵也聽得聚精會神。

蘭喜妹說了半天有些累了,又將螓首靠在了羅獵的肩頭,無論羅獵承認與否,隨著對她的了解,現在心中對她的惡感已經消失了許多。如果換成是自己有著和蘭喜妹同樣的遭遇,說不定他的報復會更加的猛烈。

蘭喜妹小聲道:「乾隆爺直到駕崩都沒有找到剩下的筆記,這種事情是不會寫入正史的,乾隆爺仙逝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人再關注筆記的事情,一直到甲午海戰之後,老佛爺感覺自己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有位宮中的老太監說起了這件事,居然從藏書閣找到了當年紀曉嵐的筆錄,老佛爺讓人按照其中的配方煉制丹葯,服用之後頓時感覺到精神煥發,於是讓人根據線索再去尋找另外的半本筆記。」

她停頓了一下,面頰在羅獵的肩頭摩挲了幾下,又伸出手去抓住羅獵的大手,羅獵感覺到她的肌膚很涼,這樣的狀況下,實在不好粗暴地將她摔開,且讓她占點便宜也罷。

蘭喜妹道:「這世上的事情真得要講究緣分和造化,乾隆爺當年四處尋覓而不得的線索,時隔那么多年居然被老佛爺找到,原來張太虛當年並沒有死,也沒有羽化登仙,被逐出圓明園之後,他擔心事後會遭到報復,於是隱姓埋名漂洋過海去了南洋,在南洋生活了幾十年後,他又去了北美,抵達北美的時候正逢南北戰爭爆發。」

羅獵默默計算這其中的時間線,雍正帝死於1735年,而南北戰爭爆發是1861年,張太虛被逐出圓明園的時候據說已經四十多歲了,從他被逐出圓明園到南北戰爭爆發又過去了整整一百二十六年,也就是說張太虛在抵達美國的時候已經一百七十歲左右,如此長壽,這在人類歷史的記載上都從未有過。

蘭喜妹道:「張太虛若是甘心隱姓埋名在美國永遠安家倒也罷了,只可惜他終因忍不住思鄉情切而托人往家鄉寄了一封信,其實張太虛也明白家人早已不在,這封信不可能有什么結果,誰料到這封信恰恰落在老佛爺派去尋找張太虛筆記的人手里,經過筆跡大師的核對,發現這封信的筆跡和此前張太虛留下的筆記完全相同。」

羅獵此時對大千世界無奇不有這句話有了更深層的認識,在前往蒼白山之前,他從未想過地底世界中還隱藏著那么多的神奇生物,羅行木、方克文等人的變異大大顛覆了他對人力的人知。而沈忘憂,這個從未來世界穿越而來的父親更是將他的認知推向了極限,經歷了那么多不可不可思議的事情之後,張太虛的長壽也算不上什么驚天動地的事情了。

蘭喜妹道:「此事被密報給了老佛爺,老佛爺根據信上的地址派人遠赴北美尋找張太虛的下落,那張太虛也非尋常人物,寄出那封信之後,他就已經感到不妥,等到老佛爺派去的人找上門,張太虛已經人去樓空。然而老佛爺為了返老還童長生不老,又豈肯輕易放棄,不惜花費大量的人力物力追尋張太虛的下落。直到瑞親王奕勛出訪美利堅,已經厭世的張太虛居然主動找到了他,兩人談了什么誰都不知道,只知道張太虛在見面之後就來到海邊對著東方故國的方向飲彈自盡。」

她靠在羅獵身邊,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和溫暖,從小到大,她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雨一直下,小小的車廂混雜著煙草和蘭喜妹的體香,蘭喜妹挽住了羅獵的右臂,雖然羅獵並未對她使用催眠術,她卻舒服得想要隨時睡去。

羅獵的左手從嘴唇上拿下那支已經濕潤的煙,雨聲越發密集,外面的世界已經是一片模糊,眼睛早已適應了車內黑暗的環境,他可以近距離欣賞蘭喜妹美麗的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