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梓歆神色緊張地看著自己的母親，她已經將想要參加賞梅宴的事告訴了周氏，可周氏聽完後卻一點反應都沒有，只是驚訝地看著她。

「娘？」沈梓歆輕聲叫了一句。

周氏回過神，嘴角大大地咧開一個笑容，「歆兒，你從哪里聽來的這個事？」

「在別人那里聽來的。」沈梓歆含糊不清地說，「娘，你有什么辦法讓我進宮去參加那個賞梅宴嗎？」

皇後娘娘的賞梅宴，不是想參加就能參加的。

「怎么不可以？你也是將門世家的嫡女，肯定能夠進宮去的，明日我去打聽打聽，娘一定讓你進宮去。」周氏歡喜地說道，仿佛看到自己的女兒將來成為萬人之上的風光模樣。

沈梓歆輕輕地點頭，忽略了心頭的那抹低沉的感覺。

入夜，沈二老爺才從回來，周氏殷勤地迎了上去，替他解下腰帶，「老爺，您回來了，和大哥都在書房說什么？」

沈二老爺看了妻子一眼，覺得她看起來似乎跟早上判若兩人，今天是沈梓喬回門的日子，周氏一早就臉色陰沉，怎么這會兒笑得這么燦爛了。

「你心里又打什么主意？」沈二老爺問道，徑自給自己倒了杯茶。

周氏笑著說，「老爺，我有件事和你商量。」

「你說。」她還能有什么事跟他商量的。

「老爺，說句大不敬的，老夫人的身子是越來越不好了，我們歆兒已經要十六了，婚事仍然沒有著落，我這個當娘的就每一天能睡個好覺，放眼整個京城，能夠配得起歆兒的青年才俊寥寥無幾，我聽說太子就要選妃了，您看……」

沈二老爺喝道，「你想都不要想！」

周氏被喝得一愣，「為何？當太子妃有什么不好？我們歆兒當得起。」

「無知婦孺！」沈二老爺氣怒難平，「你以為太子妃那么容易當的？你不是為了歆兒好，你這是要害歆兒，我們沈家如今求的就是安穩，讓歆兒去爭那什么太子妃良娣，那是將我們沈家推到浪尖口，就算歆兒能夠進宮，你以為她真的能當太子妃？就算歆兒成了良娣，你認為她以後的日子就好過了？你這腦子究竟想的什么？」

「怎么不能當太子妃，難道太子妃已經有內定人選？」周氏急忙問道。

沈二老爺回她一個冷眼，「若是真想讓歆兒進宮，大哥又何須擋了宮里的邀請。」

周氏瞠圓了眼睛，「大伯他……不肯讓歆兒進宮參加賞梅宴？憑什么啊，難道就他的女兒能嫁得好，就不允許我們的女兒嫁給太子嗎？」

「你……你這個愚蠢的婦人！」沈二老爺氣得青筋暴突，「你閉嘴！歆兒原本性情和順溫良，就是因為你的貪心才讓她成了笑話，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我就休了你。」

什么？周氏目瞪口呆，簡直不敢相信這話居然從自己的丈夫嘴里說出來。

「我想為女兒謀一份好姻緣哪里錯了，我為自己的女兒著想，還惹得丈夫要休了我，這天下有這樣的道理嗎？」周氏委屈地嚶嚶哭了起來。

她也想要女兒將來的日子過得好，也想要她嫁得風光，難道錯了嗎？

沈二老爺煩躁地嘆了口氣，「歆兒也是我的女兒，難道我不想她嫁得好嗎？可太子妃又豈是那么好當的，宮中生活波詭雲譎，稍微不慎，便會連累了整個家族，沈家從來不將女兒送入宮中，難道你不知道嗎？」

周氏就只是低聲哭著，埋怨自己不能給沈梓歆找一門親事。

「歆兒的親事不必你理會，我自有主張。」沈二老爺最後不得沉聲命令著，「這些天也不許你再出門。」

「老爺！」周氏大叫，卻只見到沈二老爺拂袖而去的身影。

……

……

有齊老夫人護著沈梓喬，小顧氏根本沒機會刁難這個剛進門的媳婦，反而被氣得差點咬碎一口銀牙。

沈梓喬和齊錚回到千林院。

「那個芹姐兒長得真好看，她怎么會成了齊鋒的小妾？」沈梓喬從凈房出來，一身干爽地爬上床榻，問著已經在次間梳洗干凈，只穿著中衣靠在大迎枕上看書的齊錚。

那是小顧氏算計他不成，結果把自己的兒子搭進去。

當然，這樣的話齊錚肯定不會直白地告訴沈梓喬，他將手里的書放到床邊的小幾上，摟過她安置在懷里，「芹姨娘是小顧氏的侄女，聽說小時候生了一場大病，雖是治好了，但智力卻停留在五六歲的樣子，鋒哥兒經常跟顧家來往，或許……憐惜表妹，所以才收了為妾室。」

是這樣嗎？沈梓喬一點都木有看出小顧氏還有這種愛心啊。

齊鋒或許看上顧黛芹的美貌會有這樣的心思，可小顧氏那樣好強的人，怎么會讓自己的兒子還沒成親就納了一個傻子當小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