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浩浩盪盪的回憶洪流將唐惟吞沒。

他站在那里，仿佛看見了當年那個小女孩，心思單純，待人善良，天真爛漫。

她鼓足勇氣，坦然接受這個世界上所有的惡意，咬著牙追隨在他身後——而這個世界還報給她的，還是痛苦。

他仿佛看見蘇顏被眾多高中生拉拉扯扯倒在地上，拳打腳踢，惡言相向，沒人站出來對她施以援手，她倒在地上脆弱得像是一攤被砸碎了的名貴珠寶，再也拼湊不回來。

那些回憶化作暴風雨在分秒間從他背上狠狠撞過，唐惟腳步都顫了顫，到門口的時候，發現蘇顏已是眼眶通紅。

如今，她終於可以站起來了。

她終於可以伸出手了。

她終於可以對那些推搡她，欺負她，打壓她的高中生施以報復，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她終於可以把巴掌一一打回去！

一下一下，她像是瘋了一樣，將徐瑤的臉扇得通紅！

「說啊！過去那些散播的謠言，有本事再說出口啊！說啊，蘇顏你這個賤人，蘇顏你勾引唐惟，蘇顏你永遠比不上我——你不是很伶牙俐齒嗎？你說啊！你說啊！」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徐瑤臉上承受著多重的耳光，蘇顏就同樣地承受著大的力的反彈。

手掌通紅發腫，似乎要磨破皮，「聯合葉宵陷害我，要我身敗名裂！逼我出國，又苦心積慮模仿我，以為這樣就可以被唐惟注意到——等我一回國就想方設法要把我弄死，要讓我從唐惟眼里徹底滾出去——你很會啊！你很會啊！徐瑤，你這算盤打得那么好，我今天不打你，你日後怎么繼續發難我？」

蘇顏的聲音帶著像是被人割斷了喉管的慘烈，最後一次舉手的時候，她像是耗盡了所有的力氣，那一下耳光響得驚天動地，像是天崩地裂，「我成全你啊！」

啪的一聲下去，徐瑤嘴角有血絲落下。

她整個人已經抖得像個篩子，壓根沒有想到蘇顏的情緒會來得那么激烈，那么一發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