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還能更無恥么(1 / 2)

蹋頓覺得心里的怒火正在不受控制的蔓延,一直能燒到他的頭發梢,他的眼睛血紅,粗大的鼻孔急速的噴著熱氣,仿佛一頭發怒的公牛,手里的金刀微微的顫抖著,握刀的手指因為過於用力的關系,每一個關節都是青白色的。

所有的烏桓將領都躲得遠遠的,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被蹋頓祭了刀,大家都屏住呼吸,盡量的不發出一點聲音,以防引起蹋頓的注意。

『當啷』

一個小將的手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過於緊張,沒有能握緊手里的彎刀,摔在被凍硬的血水混合而成的黑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蹋頓猛地回頭,血紅的眼睛瞪著那名小將,那小將嚇得渾身篩糠,雙眼翻白,呼吸也幾乎停頓,憋得臉上發紫,終於在蹋頓的瞪視下崩潰了,『噗通』一聲摔倒在地,身體詭異的顫了顫,居然沒有了動靜,就這么被活生生的嚇死了。

眾將都眼睜睜的看著,沒人出聲,這個時候沒人敢於惹禍上身,而且被大王嚇死這個理由也實在是有些讓人不齒,不過更多的,則是心有戚戚的感覺。

這里是一個匈奴小部族的營地,現在已經被摧毀了,連個木頭渣子都沒有剩下,不過,在現場還是能找到一些有用的東西,比如刻著烏桓人名字折斷的彎刀,這些說明,洗劫這個小部族的,正是在漠北大草原上唯一的這一支烏桓人的部隊。

但是蹋頓敢對著天神發誓,自己真的沒有做這個事情,本來他還想冒充漢軍來洗劫一下匈奴人的,誰知道,被更無恥的方志文給搶了先,這個黑鍋不偏不斜的准確扣在了烏桓人,扣在了了蹋頓的頭上。

現在蹋頓是黃泥掉進了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

更要命的是,烏桓人現在已經沒有明天的糧食了,看著這一片詭異的黑色營地殘跡,再看向莽莽茫茫的白色雪原,蹋頓張大了嘴,向著陰沉的天空發出無聲的怒吼。

無恥!!太無恥了!!

該死的方志文!!該死的漢人!!

天欲亡我!!

忽然,像一尊雕像一樣的蹋頓動了,手里的彎刀『嗆啷』一聲插回了刀鞘之中,蹋頓的眼神雖然還是血紅的,仍然是擇人而噬的冒著凶光,漠南草原上傳說『比能睿智,蹋頓殘虐」看來也不是謠傳。

「集結部隊,上馬,向北!!尋找漢軍決戰!他們一定就跟在我們後面!該死的漢人,該死的漢人,辱我太甚!辱我太甚!」

整齊的騎隊,鋪天蓋地,每一個騎士的臉上都是一片的肅穆和平靜,他們知道,最後的時刻就要到來了,現在的情況不用任何人來解釋了,長了眼睛和腦袋的人都知道,他們這一萬多部隊,已經是窮途陌路了,唯有以必死的決心,或許能夠找到渺茫的一線生機。

其他幾萬戰友和族人,或許正在不遠的地方等著他們,現在每一個人都知道,回家的路已經斷絕,在南方翹首仰望的家人啊!或許再也見不到了。

其實蹋頓還隱藏了剛剛收到的飛鷹傳信,古柳鎮大營被破,數十萬部民被擄掠,蹋頓已經下令圍攻豐寧的部隊撤回,但是,也許等他們受到命令的時候,其他的幾個聚居營地也已經被攻破了吧。

即使在暴怒中,蹋頓的頭腦也是十分的清晰的,現在方志文的整個布局已經完全顯現了出來,將自己遠遠的誘來漠北,用豐寧城吸引烏桓的大軍,糾結異人和劉虞、公孫瓚,合力攻破自己的老營,好一個調虎離山,好一個引蛇出洞,好一個釜底抽薪。

什么統一烏桓的,什么稱霸草原,這些都成了夢幻泡影,現在自己很可能已經是孤家寡人了,就是面前這些英勇堅定的戰士,一但知道自己的親人已經被漢軍抓走屠殺,想必也會立刻崩潰吧。

就算是不會崩潰,但是包裹里剩下的最後一點糧食只夠今天晚上,明天,所有的人只能餓著肚子去跟漢軍拼命,甚至,漢軍只需要遠遠的看著,這些勇敢的烏桓人,在這茫茫的雪原上凍餓而死,這......這是何等的凄涼啊!

這就是英雄的末路么!?

「烏桓的勇士們!大家都已經知道了,我們被那些卑鄙的漢人逼到了絕路,這些卑鄙的漢人冒充我們襲擊了匈奴部族,從今天開始,我們在匈奴人的地盤上,再也找不到一顆糧食,迎接我們的不再是溫暖的馬奶酒,而是冰冷的刀箭!」

蹋頓跨下的戰馬不安的踢踏了幾步,蹋頓略微緊了緊手里的韁繩,眼睛里神光爆射,幾乎是用吼的。

「這些卑鄙的漢人用我們同胞的鮮血,用陰謀詭計將我們騙到這里,用陰謀詭計毒殺我們的勇士,用陰謀詭計挑起我們與匈奴人的仇恨!!我烏桓的勇士,都是堂堂正正的英雄,卻被這些卑鄙的漢人反復的算計,這硬生生強加給我們恥辱,我們該怎么辦?告訴我,我的勇士們,我們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