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敘捕捉到這個詞語,第一反應是這不可能。

從理論上來說,他是一個工具人,既不會喝醉,也不會生病,雖然和普通人看起來十分相似,但實際並不一樣。

他不知道發燒是什么感受,雖然照顧過穆秋,也照顧過俞涼,但這種感受,時敘自己從未有過。

他只記得發燒時,穆秋與俞涼好像總是十分難受的模樣,朝氣蓬勃的少年神色蔫蔫,像一只困倦的貓。

等等……時敘想著,涼涼的手指慢慢放上額頭,冰冷的觸感,在寒冷的冬日里,原本讓人極為難耐,這時候卻忍不住舒服的眯起眼睛。

時敘晃一下眩暈的額頭,忽然不確定起來,他看向謝然,有點懵逼的詢問道:「這是發燒嗎?」回應他的是謝然輕輕蓋上他的雙眼的手指,好讓他不要看到自己潰不成軍的模樣。

這邊出了情況,於舟想起這段時間謝然對時敘的重視,心中悚然一驚,他忙不迭向導演請假,然後驅車,沒有耽擱的帶時敘去醫院。

時敘靜靜坐在謝然身邊,垂著眼,一直沒有說話,安安靜靜的,他不太擅長抵御這樣的陌生感受。

謝然帶著時敘到醫院,面對匆忙而來的醫生,細細交代許多,一反常態的沒有冷靜。

直到醫生效率極高的處理好一切,妥妥貼貼給時敘掛上水,病房里重新安靜下來,他才垂了眼,緊綳的精神微微放松。

一握手心,竟生出層薄薄的汗。

時敘坐在床上,掛著水的手腕搭在一旁,細微的刺痛讓他微微蹙眉,緩慢又遲鈍的反應過來。

他感到十分不解,詢問系統的態度比較強硬,上次莫名其妙醉酒,這次莫名其妙發燒,都讓他感覺到有什么在逐漸失控。

不知道是不是問題比較嚴重,這次系統沒有裝死,只是用冰冷的無機制的電子音告訴他:檢測完畢,沒有問題,數據一切正常。

它與時敘合作過好幾個世界,說感情倒也談不上,只是見到宿主實在困惑,想起這也不是什么機密,便提醒道:或許是你要自由了。

時敘當初簽了五個合同,然後接受了來自主機的改造,現如今任務即將完成,來自主機的影響自然越來越小。

會喝醉,會發燒,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系統不懂。

時敘聽到,原本就遲鈍的大腦瞬時懵一下,有種說不出的感受,好像長途跋涉者終於走到盡頭,反而有些不確定方向。

謝然正在站在窗邊打電話。

他原本只是看時敘一眼,這下走的急,許多事沒有交代。

他看到時敘一動不動的看他,頓一下,不放心的走過來,微涼的手指碰碰時敘額頭,又喂過來一杯水。

時敘抬頭看他,莫名的,只覺得有一種巨大的眩暈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