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問著什么問題,他聽到,垂著眼,溫聲回答著。

即便如此,他說著話,直面黎殊的目光也沒有離開,一心二用,竟沒有在對峙中落了下風。

黎殊看到,黑沉的眉目微微上揚。

如果同在時敘保護者的角度,這一刻,他不僅不討厭謝然,甚至是欣賞的。

畢竟一番比較,他必須要承認,這不是個弱小的存在,他不在的日子里,如果是他照顧時敘,黎殊不是不能接受。

要知道,比起位置被占領的酸澀,時敘這些年過得好不好,對黎殊來說更加重要。

黎殊這么想,目光就沒那么不友善了。

可是下一秒,他看向兩個人的神色重新變得奇怪。

從他的角度,能看到時敘原本站著和面前人說話,兩人是一個親近又不過分的距離。

這對黎殊來說是可接受的,可接下來,因為周圍起哄,聲音變得斑駁,時敘頓一下,竟自然而然更進一步,朝身前人的靠近過去。

從黎殊的角度,能看到他抬著頭,唇瓣幾乎碰到人的耳朵。

這是個過於親密的動作。

可是記憶里從不曾對誰這樣親密的青年,對此卻好像十分自然,並且對其中的意義無所察覺的模樣。

只是一秒,黎殊就做出判斷。

一定是因為時敘不懂,所以對方欺騙並且引誘了他。

這個念頭一出,黎殊眉目上頓時沾染煞氣,他冷冷看向謝然,目光已然從平靜轉為攻擊。

他撥開覺察不對,伸手想攥住他胳膊的趙導,就要過去保護時敘。

重來一世,他原本精打細算,謹慎到近乎苛刻,想要和時敘有一個不一樣的開始。

但所有的步步為營,循序漸進,都比不上他看到有人欺負時敘,欺騙時敘感情後,這一瞬間產生的沖動。

尤其那個人還他厭惡的,一種被稱為總裁的存在。

另一邊的謝然沒錯過黎殊神情上的變化,他唇畔深抿,不著痕跡的伸手護住時敘。

他的身形幾乎和時敘重疊,原本就直面著黎殊,對黎殊的敵意,他感知的十分清晰。

他以為就像時敘說的,黎殊之所以面色不善,是因為從前和時敘有過矛盾。

這原本沒什么,謝然心里事先也有准備,甚至覺得如果對方讓時敘感到在意,又足夠識趣,今天能把話說清楚,事情就此解決,最好。

可如今看來,對方並不識趣。

並且這種明目張膽在許多人面前流露對時敘敵意行為,讓謝然的神色變得十分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