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這原本是吃力的,可是帝都有名將。
不算秘密,但也很少有人探究過,君王的排兵布陣之道,都是帝師一筆一劃,伏在案上教他的。
只是因為帝師身體不好,才讓人們總是忽略這一點。
然而面對蠻族雄兵,正是這樣一個蒼白的,脆弱的存在,卻好像有堅韌的力量,能夠退百萬雄兵。
據說,君王朝月亮扔彎刀那一天,正是帝師第一次上城門的時候。
他握著弓,手背是不正常的蒼白,清晰的能看到蒼青色血管,力道卻穩,將試圖接近城門的敵軍斬下。
君王信任他,一言未發,與南疆血戰一月有余。
帝師便維護他的信任,守護他的城池那么久,直至油盡燈枯。
哪怕到許多年後,須發蒼白的帝王堅持變法,利於民生,無數人反對他,說難道不怕這些臣子顛覆國本嗎?
他也全部一一壓下。
像是當年他投向月亮的一柄彎刀,像是城樓上一抹早隨著時光湮滅的剪影,像是他說的。
我不相信。
卻又是最極致的信任。
這場戲,君王與帝師,不在一個地點,卻在同一時間,月色與城樓,遙相呼應,給人巨大沖擊感。
這對演員雙方都有極高的要求,可是一場戲演完,無論是任導還是江導,眉心都微不可查蹙起來。
不對,有哪里不對。
可明明雙方都表現得很不錯,方景無論是神態還是台詞,沒有一點差錯。
黎殊更絕,一入戲,任誰也懷疑不了,他就是那個功在千秋的帝王。
沒辦法,氣場太強了。
想到這,兩個導演不約而同怔一下,看向對方,顯然他們想到了一處,也想到了這違和感的由來。
黎殊氣場太強,方景壓不住他。
不僅是方景,後來又進來幾個試鏡演員,沒有一個能壓制他,甚至沒有一個能與他勢均力敵的。
可是帝師在君王面前,從來不弱,不僅不弱,自始至終,他甚至能夠隱隱壓制對方。
江導的眉目肉眼可見的焦躁起來。
他站起來踱步。
換黎殊是不可能換的,改劇本是不可能改的,可是誰能壓制住黎殊呢?誰能壓制住影帝呢?
他倍感焦躁。
這時候,有人推門進來,一襲官袍,眉目含笑,有世家風骨,他的臉色是不正常的蒼白,無損他的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