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光怪陸離的夢境。

夢里有個少年的聲音,很喜歡,很小心的叫他時敘。

然後是一群少年人嬉笑打鬧,紛紛叫他的名字,問他,時哥,你什么時候回來啊?

時敘想問他們,你們認識我?那為什么不讓我看看你們的樣子呢?

他們就不說話了,只剩下時敘,在十分荒蕪的黑暗里,逐漸茫然起來。

電話聲響起來的時候,時敘首先感覺到臉上出現一點冰涼冷意,他伸手摸一下,不知道眼角什么時候生出水汽。

時敘有點想不起來剛剛究竟夢到什么了,只感覺一種非常壓抑的情緒籠罩了他,讓他整個人十分沒有力氣。

他的臉色大概不太好,視頻接通的時候,對面的謝然面色也變了。

「怎么了?」時敘伸手去摸台燈,他還沒來的及反應過來,嗓音很啞,屋里暗暗的,只有窗外霓虹燈透過來的昏黃光暈。

他的鏡頭小,不知道在對面人的眼睛里,他的眼尾通紅,像是哭過,並不清晰的光線下,凌亂的發絲讓他看起來狀態十分糟糕。

是讓人一瞬間失去冷靜那種程度。

謝然就處於這樣的狀態,他推開文件,冷著臉,去訂往z省的機票。

時敘把燈打開了。

他看到鏡頭里的自己,也愣一下。這是時敘自己也沒見過的狀況,加上想不起來的夢境讓他十分難受,他看起來很糟糕的模樣。

想起來剛剛對方眼里是這樣的自己,時敘頓時有點不好意思,一種有了對象的自覺讓他站起來,去洗了臉,又撥了撥頭發。

這下除了眼睛依然有點紅,與平時別無二致了。

時敘輕咳一聲,回去坐在酒店的沙發上,看對面的人:「我好了,剛剛抱歉,發生什么了嗎?」謝然將他從荒蕪茫然的夢境里拉出來,可是這通電話本身的目的,應該是有什么事想對他說才對。

謝然輕輕壓了壓鼻梁。

他似乎有些疲憊,道:「你的消息……導演電話打不通,我擔心出什么事。」時敘愣一下,低頭看,發現剛剛發給謝然的消息,意識里是發出去的,實際只發了一半。

更確切的說,一個小時前,原本是一個完整的【我到了】,卻只有一個【我】字發了出去。

因此營造出一種非常緊張的氣氛。

難怪謝然感覺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