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靠,看起來早不是少年人的單薄了。

謝然不知怎么的,卻忽然想起來當年高考完的時候,他們一大群人也是這么嬉笑怒罵著,自荷花燈邊走過,借著酒肆意發瘋。

他們說的什么?

謝然眯著眼想了想,發現年代久遠,自己只記得零碎的,爺自由了,爺的青春結束了,笑嘻嘻又不正經的大吼。

倒是時敘,是第一次喝的大醉,走不動了,趴在他的背上。

他背的一點不吃力,但第一次和時敘離那么近,緊張的耳朵通紅,有點遺憾,沒能聽清時敘都說了什么。

只記得依稀有一句:阿然,我們以後會有不同的人生。

他們那時候都是泥里的人,時敘一個個的往外拔,最後果真也走向了不同的人生。

說是天翻地覆不為過,光彩耀耀,卻唯獨落下了時敘。

重逢這段時間,謝然其實很少和時敘說以前的事。

他覺得苦,那種缺憾,是如今的他做什么也彌補不了的,知道又怎么樣,又有什么用?

更不知道會不會讓好不容易把時敘還回來的那個東西產生警惕。

可是今天,或許是白日的戲讓謝然心里悶,那些日久年深,遲遲尋找不到宣泄口的遺憾,讓他迫切的想說點什么。

他重新轉身,看荷花池,詢問道:「你喜歡荷花?想不想看荷花燈?」荷花藏在水中,謝然看著它們,凝神片刻,忽然問道,問的沒頭沒腦的,腕上的檀木珠串在燈光中晃一下,隱了身形。

時敘正跟著人群看並蒂蓮,聞言怔一下,他轉頭看謝然,音調是溫和的,沒有因為突如其來的話感到詫異,只是問:「現在嗎?」謝然點頭:「那里晚上會有燈。」又補充:「很好看。」或許是私心,又或許是其他什么,在這個對時敘來說相似重要,又相似熱鬧的夜晚,在他們一起待過的城市里。

他突然想讓時敘觸摸一下,那些他可能永遠也不會知道的過去。

時敘分辨著他的神色,沒再多問,笑著說好。

謝然從白天起狀態就不太對,讓他有點擔心。

時敘殺青後不需要呆在劇組,不需要趕進度,自然也不需要和劇組一起回訂的酒店。

吃完飯想要單獨離開,眾人打趣兩聲就放行了,至於小謝總的行蹤……倒沒什么人敢多問。

兩人走得非常順利,半醉的眾人沒看出什么不對,只有黎殊感覺出什么,靠在椅背上,面色黑沉,嚇得同車人坐不安穩。

後來車子啟動,時敘及時發過來條短信,才讓他面色緩和一點,收了手機,閉目打盹。

時敘和謝然這時候已經坐車繞省城前行。

謝然說的地方不遠,在省城中心,因為堵車,繞了點路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