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是他愛人(2 / 2)

「阿西吧!」沈雁鳴罵了句跟sunday學來的韓文臟話,又解釋道,「呃,我罵的是那個發帖的人。」

賀長空:「沒事,你罵。」

沈雁鳴又說:「那個,我確實還是很同情你媽的遭遇,但是我警告你啊,你別因為覺得對你媽內疚然後把我甩了……也不要胡思亂想了,其實也真的不用內疚的,你真的沒做錯什么,我還是那個想法,你媽的確慘,可她也沒道理這么對你,更沒道理干涉你的人生。」

沈雁鳴其實不太會煲雞湯說些安慰人的話,講了幾句之後覺得不太得勁,干脆用慣常用的安慰方式,主動湊過去咬賀長空的唇,和他交換了一個綿長的吻。

晚些時候孟衍過來了,說許筠已經回去了,又說他已經跟教練經理他們報備過,希望能重點注意一下明天賽場的秩序。

還好他們的擔心也沒成真,不知出於什么原因,總之許筠是沒有再來。

然而無論許筠本人是否到場,她那天的言行都在賀長空心里烙下了一塊陰影。即便賀長空看上去似乎沒什么問題,內里卻是實實在在地在鑽著牛角尖。

沈雁鳴也是到了賽場上才發現的。

賀長空本來是全隊最不需要操心的人。一般情況下都是賀長空做指揮,策略出不了大問題,再加上他的操作穩准狠,能奶活隊友於危難之中……不僅不需要操心,甚至可以說是全隊的靈魂人物。

可是今天第一把一上來他就犯了個新人甚至不會犯的失誤。

當時看比賽的觀眾就感覺挺不可思議的,賀長空在場上的失誤率很低,尤其是一些低級錯誤。

不過第一次出差錯,眾人都覺得還能接受,畢竟kong神再厲害也不是真的神,只要是人,就有可能犯錯。

結果後面賀長空又有一個配合沒銜接上,tmm大失先機,後續節節敗退。

季後賽隊伍少,打的是bo5,輸了一把之後大家也覺得還好。

第二把賀長空調整了狀態,小的失誤似乎是沒有了,但在決策上卻束手束腳了很多,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該冒進的時候沒有冒進,連平時和他配合得最好的沈雁鳴都因為沒喝上奶而在一次對線中暴斃。

看比賽的觀眾急了,隊友也急了。

想著還有機會讓二追三,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連跪兩把徹底拉胯,第三把不僅賀長空沒打好,其他幾個發揮得也不算特別行。

總之連輸三把,這一場直接涼了。

勝敗乃兵家常事,打比賽有輸有贏很正常,可連續三把都像夢游一樣就很不對勁了。

水友們真的很嚴格,大家只能接受兩方竭力廝殺之後不敵對方的敗局,絕對無法接受這種因為各種本可以避免的決策、操作失誤而導致的失敗。

幾乎是立刻,網上就都是罵聲一片了。

甚至還有人專門把之前那帖子拿出來,評論道:這人說不定是個帶預言家,說有戀愛腦隊員會打得很差,可不嘛?

隨後又有人把賽後沈雁鳴直接在台上抱著賀長空的圖發出來,把這當作佐證。

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網友只想找一個宣泄的出口,也不去求證是不是真的了,一開始是噴賀長空,後來連帶著沈雁鳴也被噴。

還有一些網友保持著理智,說可能只是賀長空遇到了什么事,何況季後賽那么多場,輸掉這一場後面還有很多機會,只要能拿到世界賽門票,其他都無所謂。

總之這兩方又吵了起來。

賽後復盤,賀長空很誠懇地把鍋都背到自己身上——事實上問題也的確在於他,他表示會好好調整,這件事也就這么過了。

只是回到自己基地繼續下一場之前的訓練時,每天陪在賀長空身邊的沈雁鳴還是察覺到了不對勁。

要說練習,賀長空還是每天堅持練,甚至比之前花了更多時間,然而狀態卻一直跟不上,總會在一些細節的地方有微妙的卡頓。這對於普通玩家來說或許沒什么,然而對於選手來說,每個操作的時間和范圍精度都是卡得很死的,不能有絲毫差錯。

沈雁鳴很容易就猜到了賀長空的想法。

估計最開始時賀長空還是在意許筠說的那事,畢竟是個人都很難接受這樣的事實,再怎么冷靜的人心也不是鐵做的。也許他主觀上也想要努力調整,可是連續的失誤和網上的輿論會讓一個人陷入更難以自拔的泥潭里,這有時候是很難控制的。

沈雁鳴知道這種感覺。

沈雁鳴也沒再問賀長空什么,他知道現在壓力最大的人就是賀長空,而且不知道前因後果的教練們還頻頻找賀長空談話……沈雁鳴要再湊上去說些什么,無疑是給人雪上加霜。

而且不解決根本的問題,光靠幾句開解,沒有用。

離下一場比賽還有一段時間,沈雁鳴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么。

其實他也不知道該怎么去解決問題之根本。思來想去之後他決定去找賀長空的爸爸。

那個據說離婚後就再也沒有去看過賀長空的男人。

這個辦法看起來莫名其妙,實際上之前沈雁鳴就隱隱覺得許筠說的話有些不合邏輯的地方,據他所知,許筠是照著前夫的樣子去培養賀長空的,可是如果前夫真是個騙婚gay,按常理來說,許筠該對他恨之入骨才對,又怎么會照著前夫的樣子去養孩子?甚至還屢屢說出賀長空比不上他爸這樣的話……

真的很奇怪。

要說是愛恨交織,也很別扭。

沈雁鳴有種直覺,他得去找這位傳說中的賀教授問問清楚。

賀教授的信息倒也不難打聽,跟孟衍一打聽就知道了,就在附近城市的大學里任教。不過更具體的信息就找不到了,學校官網只留了個郵箱和系辦公室的電話。

沈雁鳴也不知道這個賀教授人怎么樣,怕事先聯系反而會遭到對方拒絕,因此也沒先打個電話過去問問。

沈雁鳴給賀長空說自己有事出去,賀長空說要陪他,被他婉拒了。好在賀長空是個會給他留充分空間的男友,不然沈雁鳴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直說的話說不定會被攔著不讓去。

他又跟隊里請了假,找了課表上有賀教授課的日子,一大早買了動車票出發。

沈雁鳴是在系辦門口蹲到賀教授的。此人看起來的確風度翩翩,上課而已,還穿著十分講究的西裝,長得也周正,是個沈雁鳴也必須承認的中年帥哥。

只是和賀長空並不很像,賀長空似乎長得更像他媽一點。

氣場也和沈雁鳴想的頗有出入,他原本還以為應該會是一個嚴肅且不苟言笑的教授。

實際上不是的,他周圍圍了好幾個學生,幾個人在門口講了一個課間,有說有笑。

沈雁鳴也不好去打擾,等鈴聲響了,其他學生散了,眼看這教授又要走,沈雁鳴急急小跑了過去。

沈雁鳴長這么大和誰都會打交道,就是有點怕那些教書的,何況這人還是賀長空的爹。但任務在身,沈雁鳴也顧不得心里那點扭捏了,他叫住要離開的賀教授:「老師您好——」

賀岳停了下來,笑了笑:「怎么了?……嗯?你挺面生,不是我帶的學生吧?」

沈雁鳴點頭:「我不是這個學校的學生。」

賀岳恍然:「哦,難道是想報我的研究生?」

沈雁鳴:「……」他連大學都不知道能不能上呢。

賀岳又說:「看起來年紀挺小的,讀書比較早?」

沈雁鳴搖了搖頭:「不是,我還在上高中。」

賀岳:「哈哈,我很少上本科的課。」

沈雁鳴:「……」天啊,這么健談的嗎?他是不是找錯人了?不應該是賀長空plus高冷男神嗎?

沈雁鳴解釋道:「不是的,我來是有別的事想找您。」

賀岳看了一眼手表:「說吧,我正好還有點時間。」

「您還記得……賀長空嗎?」沈雁鳴說完,小心翼翼地觀察起了賀岳的反應。

只見賀岳的臉上的笑有一瞬間凝滯,不過他還是保持著得體:「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