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當初兩人能夠成功出逃也和一個人的幫助有關,他們兩個也想趁著這次回來打聽一下那人的消息。
進了縣城,環境比起他們一路上看到的蒼涼破敗總算好了許多,城門口有交易買賣的小商販,大路兩邊的店鋪也都開著。
縣城人口不多,卻也不冷清。最重要的是他們找到了一家客棧,今晚不用再睡野外。
燕士奇果斷提出在客棧休整一晚,第二天一早再出發。
不算狗子他們一行一共有二十九個人。
谷猿飛去和客棧老板商量,包下了兩個大通鋪,大風幫不算賽大風有二十個人,十個人占一間。另外又要了一個好些的房間給扮成少年模樣的兩個姑娘,燕士奇狗子以及賽大風一間,阿黃、初五、阿讓三個小的一間。
谷猿飛在樓下和掌櫃的安排眾人的吃住,其他人鬧哄哄的在大堂說話。
樓上的房間,賽大風詢問燕士奇補充物資的事情以及接下來的路途要怎么安排。
燕士奇根本不擅長這些,直接丟給賽大風一個沉甸甸的荷包讓他看著辦。
賽大風打開荷包看了眼,露出滿意的表情:「頭兒這么信任我,我當然不會讓您失望。」
他睜著一雙山村少年一般明澈單純的眼睛緩緩靠過去,不忘先把荷包塞懷里,才舉起兩只拳頭殷勤的給燕士奇捶背,賤兮兮的說:「一會兒要不要我伺候您啊?」
燕士奇用力推開他的臉,冷漠無情:「你惡心。」
賽大風:「您冷酷~」
燕士奇面無表情的把他按地上揍了一頓,這貨才老實。
賤不賤。
安靜如雞呆在燕士奇衣襟兜里圍觀了整出戲的狗子臉上露出一種看破紅塵般厭世的表情。
一群傻瓜。
賽大風被趕去三個少年的房間,初五高高興興的拋下兄弟兩個,如願以償的得到了和燕老大一起睡的機會。
阿黃炸毛,強烈抗議然而反對無效。
被嫌棄的賽大風帶著遺憾的心情下樓,還不到吃晚飯的時候,他趁著天色還早給眾人分別安排任務發銀子,沒一會兒鬧哄哄的客棧就安靜了下來。
被派出去的眾人天黑才陸陸續續的回來,只有打聽消息的風里來雨里去兄弟二人仍然未歸來。
谷猿飛估摸著兄弟倆要不了多久就能回來,於是吩咐店家先准備酒菜。
幾個少年人在樓上聽到動靜跑下來,飯菜還沒上桌,他們聽說哥哥叔叔們添置了不少東西,興致勃勃的跑院子里去看。
茶小河不在此行列。
她從樓上下來後,徑自挑了張靠樓梯口的桌子,先把板凳緊靠著桌子放置好了,爬上去坐穩,接著從竹筒中抽了雙筷子,瘦瘦小小的胳膊端端正正的疊放在桌上,表情嚴肅的……等開飯。
燕士奇:「……」
干糧不夠很大一部分原因都在茶小河身上。
她太能吃了。
比燕士奇還能吃。
燕士奇有時候懷疑她的胃是不是無底洞,吃再多都滿足不了。
這兩天大家已經習慣了茶小河這種不說話的安靜狀態,但還是會因為她的身份和古怪的身體狀態頻頻側目。
以為她是十歲出頭的小女孩兒的時候,大家看她的目光是「可愛」、「乖巧」,是長輩對小輩的喜愛憐愛與包容。
得知她是被滅門的茶家唯一的存活者,並且已經有十五六歲的年紀,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就變了味道,可憐、同情、古怪。
何況她言行舉止實在不像是一個正常人,再加上疑似自家頭兒未婚妻的身份,除了阿黃他們幾個心思單純的少年人和沒心沒肺的賽大風,其他人都不自覺的疏遠回避,盡量不和她接觸。
阿黃他們一離開,賽大風也不在,茶小河呆著的地方氣氛總會莫名其妙的尷尬起來,讓人渾身不自在。
燕士奇緩緩起身,從茶小河身後走過去的一瞬間,看也不看就提著她的衣領把人整個從凳子上拎起來,往熱鬧的後院走去。
茶小河還拿著筷子,被放下來的時候整個人還是懵的,扭過頭莫名其妙的看了燕士奇一眼,轉身回大堂。
燕士奇皺著眉毛不耐煩的把她拎回來,指著往嘴巴里塞東西唔唔唔叫著「好吃好吃」的九娘:「那邊有吃的。」
話音沒落身邊的小矮子已經一溜小跑的沖向九娘。
「好大的車子!好威風的馬!」阿黃興奮的繞著院子里的馬車和駿馬觀看,贊不絕口。
除了拉車的馬之外還有兩匹馬沒有套韁繩單獨站在一旁,初五眼睛發亮的摸著馬脖子,回過頭問賽大風:「大風哥,能騎嗎?明天能讓我騎一騎嗎?」
「有什么不能的。」賽大風笑嘻嘻的看著幾個大呼小叫的孩子,「不過阿黃想騎馬得先叫我十聲哥哥。」
阿黃:「我才不叫,惡心死了!你這是公報私仇!」
「喲,初五教得不錯,都會說成語了。」賽大風拍手,一臉賤笑,「不叫就不讓騎,這馬可是我買的。」
阿讓和初五很沒兄弟情的哈哈笑。
九娘對騎馬興趣不大,她只想舒舒服服的躺在鋪著柔軟墊子的車上一路睡回去……唉,燕大哥肯定不讓,要我多走走路鍛煉身體什么的。
她滿臉遺憾的繞著寬敞的大馬車轉圈圈,正琢磨怎么才能「舒服」的躺著回去,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