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又見余美麗》(十八)(1 / 2)

一替成名 superpanda 2321 字 2020-06-13

何修懿離組後,跑去演了兩個自己感興趣的角色, 一個電影, 一個電視劇。愛玩愛看就來 電影拍攝地在蘇州,電視劇則是在北京, 因此, 《又見余美麗》殺青後的前三個月, 左然每天只能獨自回到家中, 每隔一月飛到蘇州探一次班, 其余時間只能電話談情。三個月後,何修懿才回到北京。

何修懿也繼續磨煉自己演技。他觀察、模仿、分析自己見過的人, 並且對著鏡子琢磨如何能用更有戲劇效果的方式重新演繹。他的觀察,從知名文化學者,到斗字不識的人, 全不放過,就連動物都不例外。在多倫多動物園, 何修懿他對著猩猩一盯就是一個小時, 回到房間還無意中模仿了下那些猩猩, 傻呆呆的, 把左然看笑了。

這個「觀察、模仿、分析」的習慣幫助他很多。在開拍前, 何修懿會請求導演詳細撰寫人物小傳, 而不是那種應付用的一頁紙的人物小傳,雖然後者才是當今國內最普遍的。他想看到的是劇本上面所沒有的東西,比如角色的童年時期、少年時期……他把人物經歷拆開、揉碎、細嚼慢咽,仔細品味, 確保自己完全理解人物經歷性格以及情感。左然人物小傳就寫得細,連男五男六都會有三頁以上,何修懿也早已習慣這種方式。

之前有個導演嫌何修懿麻煩,不願增改人物小傳,叫他自行想象,何修懿便立即聯系了吳順之,表示並不打算接本,叫吳順之找個理由推了。他想:是大ip又怎么樣?他不想與導演合作!接本子不能只看會不會叫座、會不會叫好,有沒有用,能不能紅,那過於功利性,更重要的是他本人是否認可工作方式還有團隊氛圍!是「拍的爽不爽」!就算原著影響很廣,劇本編排很好,導演名氣很大,制作資金很多……彼此「化學反應」不對,何修懿也不會簽約。

有了「左導」墊底之後,何修懿算十分任性,他自己都感到十分不可思議。《又見余美麗》後,還有一個十分有誠意的導演,只是因為講了一句「要用演技演出那種氛圍」,便被何修懿給「無情」地pass了,因為氛圍,並不是用演技演「演」出來的,而是演員真正理解情境之後,自然而然地便呈現出的東西。

除去演戲、磨煉演技,何修懿還參加了許多的活動。

其中最多的,是公益活動。

不過,何修懿是圈中的一大「賠錢貨」。

做公益活動時,每次碰到特別需要資金的人,何修懿就自掏腰包增加捐款,一拿就是上萬。三次活動下來,何修懿得到了五千塊「車馬費」,但是卻倒搭了將近五十萬塊。慘。

……

忙忙碌碌當中,《又見余美麗》的後期制作完成。音樂請了日本一位很有名的電影藝術大師,煽情煽到極點。

一月三十一號,柏林國際電影節新聞發布會於柏林舉行。電影節將於二月十三日舉行,一共持續十天,到二月二十三號結束。會上,電影節組委會也介紹了各單元的參賽情況。《又見余美麗》與另外23部電影一起入圍了主競賽單元,並且也是最後將會參與角逐金熊銀熊的18部片子之一。此外,還有兩個中國導演的處-女作入圍了全景單元和新生代單元。電影節的評委一共七人,其中有一個是中國導演,叫堯舜禹。名字十分值得吐槽,名氣卻是無人不曉。

電影節主席說:「這屆,許多影片表達了對現狀的不安。很多電影人在通過反思過去來尋找對於當下問題的答案。」何修懿覺得,《又見余美麗》也算這一種。

大約兩周以後,二月十三日,電影節正式開幕了。

柏林電影節的紅毯長度很短,只有十米,「蹭」的人少,完全沒有戛納電影節的熱鬧。即使是開幕式,柏林也找不到大牌明星撐場,德國本土明星占了能有八成,中國媒體聽著尖叫,卻是根本搞不清楚紅毯上的都是何人,絞盡腦汁也不知道到底可以報道什么。

唯一能「吸睛」的,左然與何修懿,卻是主動放棄了開幕紅毯的入場資格!因為影片展映時間比較靠後,提前去了也是沒有什么事做,因此劇組訂的機票到達時間是十九號。

中國媒體看著「無欲無求」「不要頭條」「不壯人氣」的左然、何修懿,真是恨其不爭,心里希望這種明星越少越好,否則飯碗不保——幸虧娛樂圈中還是戲精居多。

——「又見余美麗」的展映被組委會安排在二十號。

二月十九日,展映的前一天,整個劇組抵達柏林,並且入住於一家四星酒店。二月份的柏林還有些冷,平均氣溫只有零上幾度,和北京差不多。

當晚,左然帶何修懿吃了一家很不錯的西餐。

在柏林,認識他們的人畢竟沒那么多,可以稍微自由地享受下生活。

那是一家米其林二星餐廳——德國的米其林數量很多,不過柏林當地最多只有二星,境內十家三星餐廳全在別處。

八道式的晚餐十分美味,章魚、鮭魚、魚仔、豬頸等等,都很可口。桌上還有一束玫瑰,整體氣氛非常溫馨。

何修懿才知道,德國不是只有肘子、啤酒好吃,其實也同樣有許許多多美食美酒。

服務生的身材高大,金發藍眼,笑容得體,十分周到。然而……用餐結束,結賬之前,何修懿打開洗手間的門之後無意之中發現……那個金發藍眼的服務生,坐在洗手間的地上,靠著牆壁,嚎啕大哭,那種悲傷令人心驚。何修懿被嚇了一跳,急忙將門關上,退出了洗手間,心里感到自己唐突。

何修懿:「……」對方忘鎖門了。

有些……不知道該怎么形容。上班時間抑制不住落淚,而且姿態十分狼狽,好像連站都沒力氣,應當是在經歷非常難捱的時光。

片刻之後,服務生又重新出現在了餐廳,何修懿招招手,示意對方結賬。

服務生遞過賬單。何修懿接過來,一看數字:710歐。

左然伸手要拿出信用卡結賬,何修懿卻攔住了他:「左然,我來吧。」

「嗯?」

「我來吧。」

左然點頭,沒有堅持——誰出錢都沒有區別。

何修懿提起筆,垂眸看著賬單,半晌之後,在「小費」一欄中寫下了個「290歐」,又在「總價」那邊填上了「1000歐」。

左然:「……」

290歐的小費?一共710歐,290歐,超過了40%了,很高,高到出奇。

寫完,何修懿抽出了一張干凈的餐巾紙,用自己很蹩腳的英文努力寫:【抱歉,剛才無意當中看到你在哭,太唐突了。作為外人,我沒辦法感受什么、評論什么,但是,用這290歐,去買一件自己很喜歡的東西,心情可能可以因此變好一點。:)再次抱歉。】

何修懿將餐巾紙夾在了夾子里,跟賬單一起交回給了服務生。他也知道,對方也許缺錢,也許並不缺錢——在這打工,得的小費不會太少,但是這是一種安慰。

他從小就這樣。每次看見有人找不到零錢乘公交、拿不動箱子下月台、推板車走上坡、提重物上樓梯……他都會幫一把。小的時候,班里有一個「傻孩子」,就只有何修懿與他當好朋友,還被母親勸過「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走吧。」整理了下衣服,何修懿對左然說道。

「……」左然又是點頭。

然而,二人剛剛走了幾步,何修懿便聽見服務生在喊他:「先生,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