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他們,不,是我們,也確實是軀殼,那一場決戰,通古引今,一位位老前輩踏著歲月長河而來,有人布局千古,有人裝死沉眠,只為那最後一場決戰,我們勝了,那是我們所見過的最艱苦,最難的一場戰爭,持續了很久,死了太多太多人,根本無法計算。」
單古大長老追憶:「那一場戰爭中沒有無辜,哪怕不知道那場戰爭的普通人,也不是無辜的,因為他們出生在那片宇宙,注定要承擔那片宇宙的因果,人如草芥,死了一批,再出生一批就是了,那時候所有人都殺紅了眼,沒人會在乎其他人的死活,眼里只有敵人。」
「那場戰爭,最終還是以我們的勝利告終。」
「但。」單古大長老閉起雙目,沉默了下來。
陸源看向陸隱,他不知道遺失族發生的事,陸隱卻聽過。
「但,戰勝了敵人又如何,我們以為的最艱難的戰爭,最美好的勝利,用無數人生命灌溉而出的勝利果實,不過是某個存在眼中礙事的石子而已,所以我們逃了,來到這方宇宙,說這些不是想讓天上宗保我們,恰恰相反。」單古大長老看著陸隱:「讓天恩送我們回去吧,那個存在,我們反抗不了,但我也想再看看那個存在,看看我們的家鄉。」
「我們自己找不到家,如果天恩能幫我們找到,我們寧願回去。」
「它找不到。」一道聲音忽然響起,周邊出現了灰色,逐漸蔓延。
陸源挑眉,看向一個方向。
陸隱看到這一幕,驚喜:「師父。」
單古大長老驚訝,誰?他完全沒發現對方何時出現的。
不遠處,木先生走出虛空,一步步走來,他目光看著陸源,陸源也看著他。
「恭喜你,沃土,達到始境了。」木先生贊嘆。
陸源笑了:「木先生,好久不見了。」
木先生與始祖平輩論交,天上宗最鼎盛的時代,木先生就出現過,自然見過陸源他們,見到的,還是年輕時候的他們。
「一轉眼,你們都這么大了,太初教出了一些好弟子。」木先生贊嘆。
陸源苦笑:「先生在開玩笑,天上宗都毀了,我們這些人,要么死,要么失蹤,能活下來的沒幾個,哪來的好弟子,對了,還有一個背叛。」
木先生淡笑:「你能走到始境,這一步,未必是你的終點,我很看好你。」
「那就多謝先生了,更要多謝先生教導我們家小七。」陸源真心感激。
木先生看向陸隱:「路,走的越來也看不清了,我沒有教導什么。」
陸隱行禮:「師父,您怎么來了?太古城怎么樣?始祖怎么樣?」
陸源激動,始祖,他聽陸隱說了,就在太古城,這讓他一度想去太古城,但這里無法放手。
木先生道:「太古城還好,因為你們的活躍,永恆族戰爭勢頭漸緩,沒想到居然連四方鎮守使都引出來了。」
幾人疑惑,四方鎮守使?
木先生看向單古大長老:「四方鎮守使,鎮守這方宇宙四面,任何外來宇宙生物都要被四方鎮守使驅逐,你們也不例外,那只蝴蝶沒有說錯,這是它的職責。」
「但,有一點它說的你們沒明白,驅逐,不代表讓你找回家鄉。」
單古大長老目光一變:「什么意思?」
木先生淡淡開口:「驅逐,意味著,扔出這方宇宙,這是對你們,對天上宗忌憚才會這么做,如果是尋常生物,沒有太大的實力或者背景,那就不是驅逐,而是誅殺。」
「四方鎮守使的職責就是清理所有不屬於這方宇宙的生物,要么驅逐,要么誅殺,二選一。」
「它們沒能力幫你找回家鄉,它們只屬於這方宇宙,也只是在這方宇宙生存。」
單古大長老目光沉了下來,原以為可以借助蝴蝶返回家鄉,如果蝴蝶無法幫他們返回家鄉,他們憑什么離去?
當前這片宇宙,即便祖境強者都不敢隨意撕裂虛空去陌生的平行時空,更不用說將他們扔去陌生的宇宙了,那是要逼死他們。
「師父,什么這方宇宙,到底什么意思?那四方鎮守使又是何人規定?還是它們自主聯合起來?」陸隱問。
木先生道:「該你知道的時候,你會知道,我的那一方宇宙,遺失族所在的那一方宇宙,都出現過某種存在,不能說,說了容易引出來。」
陸隱心一沉,連木先生都這么忌憚嗎?
「四方鎮守使實力怎么樣?」陸源問。
木先生道:「皆為始境。」
陸源皺眉,這就麻煩了,他們要保遺失族,就要面對四個始境強者,這不比永恆族好對付。
陸隱眼睛眯起:「它們是單純的完成職責,還是以職責為名,幫永恆族?」
木先生頓了一下:「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