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 什么東西(1 / 2)

水華一直呆在原地直到良貴太君和康王終於達成共識笑著返回殿內。(贏話費,)本書最新免費章節請訪問。

此時,他的心一片冰寒。

良貴太君和康王在這般場合毫不忌諱地談論如何在他進門之後除掉他,便是代表他們根本便不在乎別人知道,或許在他們心中,就算鳳後知道了也未必會出手相救,又或許,這根本便是鳳後和他們商量好的!

鳳後當心直接處置了他會讓人說閑話,所以接著他們的手讓他消失!

水華一個勁的鑽的牛角尖,最後原本一個意外的事情便成了水墨笑精心布置的殺局。

在良貴太君和康王離開之後,水華又不知道在原地站了多久,便是如今日頭正盛,他也還是覺得渾身冰涼。

忽然間,他的面容猛然猙獰起來,隨後便用力將手中捧著原本要送給良貴太君的禮物給狠狠地摔在了地上,隨即一件翠綠的翡翠飾品從盒子中掉了出來,擊落在地上,發出了一聲清脆的聲響。

水華渾身顫抖,卻不知道是害怕還是憤怒或者是恨。

他猛然喘了好幾口氣,隨後便像是瘋了一般起步往前跑去,此時他的心中只是滿腹的怨恨,根本便沒有覺察到他的身後一直有著一個人跟著他。

就在他離開後半晌,一道人影從另一旁的一個拐角處走了出來,竟是官錦。

下葯一事不了了之,但是官錦並沒有因此而松了口氣。

因為不管是永熙帝還是皇貴太君他們心中都沒有真正的相信他,尤其是永熙帝,這幾日他雖然都可以在交泰殿中見到永熙帝,而永熙帝也並沒有明確地詢問他那晚上的事情,但是他還是感覺的出來,永熙帝對他的態度不比之前的和善。

官錦很清楚,經過了那晚上的事情,他在永熙帝心中的印象已然是差了許多,雖然他成功在這件事上脫身,但是卻並沒有如願地站穩腳跟。

官錦甚至感覺的到,此時自己正一只腳踏出了懸崖邊上,若是他不做些什么讓永熙帝對他改觀,那他便再也無法在這後宮中站穩腳跟!

可是正是因為永熙帝對他起了疑心,所以他已然無法如當初那般輕易地接近她,而如今宮中更是一片安寧,便是他想趁亂渾水摸魚也無法尋著機會!

正當官錦心焦不已之時,他在清思殿宮侍的議論聲中得知了鳳後將他的貼身宮侍水華賜給康王為初侍一事,眼眸不禁一亮,或許這件事可以成為他翻身的契機!

便是不能接著這件事翻身,也可以給鳳後添些堵,以泄他的心頭之恨。

皇女初侍看起來卻是風光,然而卻比當宮侍還要卑賤,因為皇家的初侍不能生育!

他相信,此時那水華一定非常的不願意!

而良貴太君若是知曉水華不願意嫁給她的女兒,還有鳳後的那一番算計,自然也是不樂意,雖然他和良貴太君只有幾面之緣,然而卻也在宮侍的口中聽了不少他的事情,所以,他可以斷定若是他知曉這里面的內幕,定然不會善罷甘休,便是畏於水家的勢力而忍氣吞聲,也不再如之前那般想靠攏水家。

而鳳後將水華賜給康王為初侍,無外乎兩個原因,一便是為了那晚的事情懲罰水華,二便是為水家拉攏康王!

他便是不能挑撥得讓良貴太君和水家反目,也可以讓他們心生嫌隙,這樣,也算是發泄了一口怨氣!

這段時間官錦的心中已然是憋足了怨氣,他不好過,那所有人也別想好過!

尤其是那將他讓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幾乎化為虛無的鳳後!

他想安枕無憂做他高高在上的鳳後?

休想!

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傷害過他的人!

所以,方才他幾日以來第一次走出了清思殿,甩開了皇貴太君派來伺候他的宮侍,准備來尋良貴太君,然而卻沒有想到居然撞見了水華也來。

官錦本來是想借機刺激一些水華好讓他對鳳後心生怨懟,但由於這一趟他的目的是去尋良貴太君,便只好作罷,畢竟他並不想讓人知道,他今日單獨來見良貴太君。

自然,此時他是不知道,他的一舉一動已然被人完全給掌握住。

為了隱秘行蹤也為了看看水華此趟前來的目的,他便暗中跟在了水華的身後,只是卻沒有想到居然聽見了方才良貴太君和康王的話。

等水華進府,康王便讓他消失?

官錦不禁在心中感嘆,果真是上天有眼,如今根本便不用他出言挑撥,水華此時定然已經是恨極了鳳後!

只要他再添一把火,相信不久之後,後宮定然又會掀起一番風波!

官錦垂著眼簾,掩了掩眼底的陰沉之色,隨後便起步跟上了水華。

水華雖然一路狂奔,但是由於此時理智正處於混亂中,並沒有跑開多遠便一不小心地摔倒在地了,由於他跑的急,這一跤也摔的忒狠,身上的疼痛加之心中的恐懼,這便讓他再也爬不起來,便趴在地上大哭了起來。

雖然他心中是恨水墨笑,但是除了恨之外,卻還是有傷心。

他自幼便在他身邊伺候,從未做過忤逆他之事,不管什么事情,只要他吩咐,他便一定做好,雖然他也受了主夫的命令,畏懼主夫,但是他的心卻也是向著水墨笑的,可是如今,他卻這般對他!

儼然將他當成了一枚棄子一般隨手丟棄!

他曾經見過水墨笑拋棄那些對他沒用的眼線,但是卻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也會有這般一日!

為什么他要這般對他為什么?!

水華是個孤兒,他沒有親人,因此,在內心深處,他已然是將他的主子當成了親人,雖然並未敢逾越主仆的名分,但是畢竟是自幼一同長大,在他的心底便生出一絲共同感,讓他相信不管往後發生什么,主子都不會遺棄自己。

以前他雖然因為自己沒有辦好主子交代的差事而不安,生怕主子懲罰,但是卻還是沒有想過主子真的會這般狠絕地對他!

然而如今……

他不過是做過了一件事……

不!

那件事根本便不能算是他的錯,他不過是信錯認罷了,為何主子就連最後一絲的機會也不肯給他?

還設了這般一個看似前程似錦的陷阱來置他於死地!

水華哭的聲嘶力竭,若非此處較為偏僻,定然又會引來一番風波。

「水華公子這是做什么?」官錦追上了水華,緩步走到他的身邊,語露疑惑地問道,「怎么哭的這般的傷心?」

水華的哭聲停頓了一下,但是也只是一下而已,隨後繼續放聲痛哭,只當耳邊的聲音是幻覺罷了。

官錦臉上帶著淡笑,「想來是因為鳳後給了恩旨,所以水華公子喜極而泣吧。」

這一次,官錦的聲音提高了不少。

水華的哭聲隨即斷了,猛然抬頭,便是眼淚迷糊了眼睛,但是他還是看清了眼前之人並非幻覺,一時間竟然呆愣住了。

「水華公子也真是的,若是高興笑便好,怎么就哭了起來了。」官錦淡笑如風,言語如春風般軟綿柔長,「若是被人見了還以為水華公子是受了什么委屈了。」

水華聽到這里已然是從呆愣中回過神來,下一刻便猙獰地喝道:「是你!」

官錦看著眼前面目猙獰的男子,心情卻是大好,他似乎很久未曾見過這般神情了,似乎自從顧若青死了之後,他便再也沒有見到,這段時間中,他見到的基本上都是一臉幸福的人,要么便是一臉尊貴驕傲不將他放在眼中的人!

他恨極了這些人這般的面容,然而他卻不能阻止。

所以此時見了水華這樣的表情,竟然他心中的憤恨與不甘消減了不少。

「的確是錦。」官錦笑容更深,「錦方才聽聞水華公子即將入康王府為初侍,所以錦便特意前來尋水華公子,親自恭賀水華公子一番。」

「我要殺了你!」水華猛然從地上挑起,隨後便要撲向官錦廝打他,若不是因為他對鳳後下葯陷害他,他也不至於落得如此下場!「我要殺了你——」

然而這一次官錦已然是有了防備,而且若論起狠勁來,水華遠遠不及官錦。

官錦見他從地上挑起,還未等他的話說完,自己便先掄起了巴掌,狠狠地揮在了水華的臉上,隨後一腳踢在了水華的膝蓋上,將原本就還未站穩的水華給踢到在地上。

水華沒有想到官錦居然會先動手,「我——」

他的話還未說完,又迎來了一個巴掌。

官錦已然面帶微笑,仿佛前一刻這狠戾甩人耳光子之人並非他似的,「想殺我?那還得水華公子有命方才可以,若是錦是水華公子,定然不會將時間浪費在錦這般微不足道的人身上。」

「你——」水華一連受了兩個耳光子,臉已然是腫了起來,嘴邊也滲出了血絲,他本想拼了性命也不讓官錦好過,然而當他的眼睛接觸到官錦的眸光之時,不禁心生寒意。

那雙本是帶著笑意的眼眸中仿佛蘊藏了這世間最狠戾的陰鷙。

便是水華這等不算是毫無心機的男子見了也不禁心生恐懼。

這雙眼睛不該為一個人所擁有。

他就像是黑夜中的虎視眈眈的惡鬼一般!

水華此時呆坐在地上,渾身上下水每一個細胞都在充斥著冰冷的恐懼。

他之前不過是認為官錦心機惡毒,但是卻從未想過他居然這般的可怕,他此時只不過是就這樣看著他罷了,他便恐懼不已。

官錦笑了笑,卻彎下了腰,與水華對視,若此時有人遠遠看去,定然會認為官錦此時正是在關心安慰水華,而官錦所說的話卻也是這樣,自然,不過是字面上的意思罷了,「水華公子這般傷心難過想必是因為方才良貴太君和康王殿下的話吧?說起來良貴太君和康王殿下還真是良心狗肺,鳳後都將自己最看重的貼身宮侍賜給康王,他們居然不知感激反而想著法子要除掉鳳後所賜的人,不過,常言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良貴太君和康王這般也不過是為了自保罷了,卻也算不得是罪大惡極。」

「你……到底想……干什么……」水華斷斷續續地擠出了一句話。

官錦笑道:「水華公子這是做什么?怕錦嗎?錦有什么可怕的?托水華公子的福,錦如今即不得皇貴太君憐愛,又不得陛下信任,更是成了鳳後的眼中釘,水華公子認為錦可以做什么?或許水華公子認為錦該做什么?」他頓了頓,倏然伸手似乎想查看一下水華臉上的紅腫,但是他還未碰到便被水華猛然躲開,他不以為意,收回了手,微笑道:「還是水華公子認為,錦該殺了你好泄恨?」

「你敢!」水華鼓足了一口氣喝道。

官錦繼續笑道:「水華公子說的沒錯,錦的確不敢,這里可是後宮,錦當然不敢殺人,殺人可是要償命的,而且水華公子還是未來的康王初侍,錦怎么敢殺一個即將嫁入皇家的人?更何況,便是錦真的這般恨水華公子,恨不得殺了你,如今也不需要自己動手了,只需稍等半月便可聽見水華公子暴斃的好消息。」

水華握緊了拳頭,厲喝道:「官錦,你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官錦蹙起了眉頭,「水華公子這話說的也太傷人心了,錦可從未做過任何傷天害理之事,如何會落得一個不得好死的下場?」

「如果當晚不是你陷害我,鳳後也不會這般對我!」水華一邊厲喝道,一邊伸手想要廝打官錦。

官錦猛然起身後退了一步,隨後躲開了他的襲擊。

水華一擊落空,卻沒有繼續,只是狠狠地瞪著他,若是視線可以殺了,此時官錦定然已經死了無數次了。

官錦似乎很是欣賞水華此時憤恨不已的神情,微笑道:「錦當晚便說過,錦從未做過任何事情,那葯也不是錦所下,只是水華公子不信罷了。」

水華根本便不信。

「若是水華公子也沒有下葯,那或許真的如當日錦所猜測的那般,下葯之人是鳳後,只是鳳後為了脫罪,便只得讓水華公子與錦吃下這個啞巴虧。」官錦蹙著眉頭饒有其事地道,「鳳後本就是個極為聰慧之人,便是錦有心算計他,也未必能夠算計的到,而且,鳳後早已經是對錦有了放心,他怎么會讓錦有機可趁?」

官錦是越說越是認真,儼然這便是獨一無二的真相似的。

水華愣住了。

雖然官錦曾經說過下葯之人是鳳後,但是他從來便不信,而且一直認定了是官錦做的,可是如今,這個信念卻漸漸地動搖。

官錦見狀,不禁冷笑於心,面上卻顯得有些凝重,「如今陛下和鳳後圓房了,鳳後也算是如願以償,而且也沒有因為這件事受到任何的懲處,水華公子本是鳳後的陪嫁宮侍,也是鳳後的心腹,鳳後便是再氣當晚一事也不該將送水華公子去死……」

「你閉嘴!」水華嘶喝道。

官錦神態轉為了憐憫,「錦知曉這般猜測有些過分,但是當晚一事真的不是錦做的,若是水華公子還是不信,錦可以當天發誓。」說罷,舉起了手,認真地道:「若是當日下葯之人是錦,錦必定如水華公子所說的那般,不得好死!」

水華見狀,不禁愣了愣。

他這般決然,難道真是與他無關?

自然水華是不會知道官錦根本便不信發誓這等事,當日官文舒不也是發過誓會一生對父親好,否則便天誅地滅嗎?若不是他百般謀劃,如今怕是官文舒還好好當臨淮城城守,繼續享受她的榮華富貴,還有顧若青,若非他動手,此時她還是那個萬人敬仰的西南大將軍!

天譴?

若是這個世上真的有天譴,那父親便不會慘死,而那些害了父親的人也不會在他們父子生不如死的事情繼續快活地過日子!

與其相信天譴,還不如相信自己!

「鳳後不會這樣做的,他早便拒絕了……」水華像是自言自語地道,鳳後怎么會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