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 皇子以佑(1 / 2)

朕相信你。*非常文學*

短短的四個字卻讓雪暖汐感動不已,更是暗暗決定一定要實現自己今日許下的承諾。

隨後司慕涵便得知了雪暖汐早膳午膳都沒有用,便蹙著眉頭讓人去准備吃食,還因為此事將綠兒給訓斥了一頓。

雪暖汐雖然為綠兒求了情,但是最後綠兒還是被罰了月銀,而又在司慕涵的監督之下,吃下了一餐極豐盛的午膳。

下午時分,司慕涵便在御書房內處理今日擠壓下來的折子,而雪暖汐便這般抱著那盒子呆在了司慕涵身邊靜靜地陪著她,雖然沒有說話,但便是這樣安靜地陪伴也讓他心安不已。

御書房內彌漫著一種淡淡的溫馨氣氛。

到了傍晚,司慕涵桌案之上積壓的折子基本上批閱完畢,至於還有一些沒動的,便是關於左右相空缺一事,雖然她說過不想再立左右相但是還是有些大臣上折子試探君心,此外就是廢黜鳳後一事。

司慕涵並沒有動怒,只是留中不發。

而組內閣一事,她還想等到安王回朝之後再行著手去辦,若是沒有人上奏提及廢黜鳳後一事,她或許還是可以信賴一下庄銘歆,然而如今……

若說這些折子的出現與庄銘歆無關,司慕涵是不會相信的,但是至於關系有多少,卻不得而知。

三大世家雖然的人雖然在朝為官的不多,但是這股勢力卻不容小覷。

一旁的雪暖汐見司慕涵放下了筆卻皺緊了眉頭,本能地問了一句發生了什么事,但話一出口便發現自己似乎逾越了,便急急忙忙地想要改口,只是他的話還未說出,便見一個宮侍神色匆匆地進來說豫君宮中方才讓人來傳話說豫君身子不好。

司慕涵聞言倏然站起身來,沉著臉道:「到底怎么回事?!」

那宮侍卻說不清楚。

司慕涵隨即便往流雲殿趕去,雖然雪暖汐也是想跟著,但是想起了手中抱著的盒子,卻又不放心將它交給別人,也不想帶去流雲殿。

他不想讓人知曉司慕涵給了雪家一道這樣的旨意。

這會讓人覺得她偏心,覺得她過於看重雪家!

尤其是蜀羽之,若是他知道了,定是會更加的難過的!

所以他沒有跟上,而是領著綠兒先回了自己的觀星殿。

司慕涵趕到了流雲殿便見蒙斯醉神色疲憊地躺在了床上,御醫正為他診著脈,她快步走到了床邊,對著御醫便問道:「豫君如何?」

「陛下……」蒙斯醉見司慕涵到來似乎有些驚訝,隨後又責怪似的看了憶古一眼,他明明不許人去通知陛下的!

司慕涵見他欲起身給她行禮便立即阻止道:「別動,身子不舒服還行什么禮!」

「陛下別擔心,臣侍沒事。」蒙斯醉躺了回去,微笑道。

司慕涵卻並沒有因此而松開緊皺的眉頭,「別說話,讓御醫好生診脈。」

蒙斯醉笑了笑,輕輕點了頭,隨後垂下了眼簾,遮蓋住一眼的嘆息和憂慮,是他高估了自己,所以方才會這般與母親對峙,累及了腹中的孩子,他只希望,這孩子不會有事。

半晌後,御醫診完了脈,隨後對司慕涵稟報道:「回陛下,豫君只是一時思慮過度方才會覺不適,並無大礙。」

「孩子呢?」蒙斯醉隨即問道。

那御醫道:「豫君放心,皇嗣一切平安。」

「那就好。」蒙斯醉此時方才徹底松了口氣。

司慕涵又問了幾句方才讓御醫下去開葯,隨後她便坐在床邊,看著滿眼慶幸的蒙斯醉,道:「朕讓你見你母親和父親,只是想讓你安心,而不是讓你這般思慮傷及身子。」

她的話雖然說得輕柔,但是卻也充斥著不贊同的語氣。

蒙斯醉垂了垂眼簾,「是臣侍沒有考慮周全。」

司慕涵見他這般,微微嘆了口氣,「醉兒,朕知道你心里擔心什么,朕也不能跟你保證什么,但是醉兒,你心里也清楚,蒙家不是水家,你母親也不是水韻雲。」

蒙斯醉抬眼看著司慕涵,卻沒有說話。

「水韻雲從一介白衣爬到左相的位置,心中充斥著對權利和地位的渴望,這種渴望會讓她失去了原本的智慧和鎮定,讓她變得瘋狂變得看不清自己的位置,可是你母親不一樣,雖然蒙家算不上權傾朝野,但是卻有百年的積淀,你母親的地位權利生而就有,她雖然渴望更進一步,但是卻絕對不會貿然踏出這一步,她懂得什么時候該進什么時候該收斂鋒芒,因為對於她來說,維持如今蒙氏的繁榮方才是最重要的,她不會拿蒙家的百年榮華來冒險,所以,你心中所思慮的或許這一生都不太可能發生。」司慕涵緩緩地道,聲音有著說不出的味道。

蒙斯醉微微一笑,「臣侍明白。」

「明白就好,如今,你最要緊的就是養好身子。」司慕涵也笑道,卻並沒有注意到蒙斯醉那了然的笑容之下藏著更深的憂慮。

蒙斯醉明白她此時的話是在安慰他,但是卻也無形中告訴他,她對蒙家對他的母親很了解,也就是說,她若是想對付蒙家,定然可以尋到方法。

她們都是他最親的人,他真的不想見到有這么一日的到來。

他忽然間做起了身來,隨後偎依進了她的懷中。

司慕涵一愣。

「陛下,留下來陪我好嗎?」蒙斯醉低著眼簾問道。

司慕涵看了看他,隨後道:「好。」

蒙斯醉抬眼看著她,像是很驚訝,「一直陪著?」

「好。」司慕涵微笑點頭,隨後又想起什么似乎,抬頭對著旁邊站著的憶古說道:「你去一趟觀星殿告訴皇貴君,說豫君身子不適,朕今晚在流雲殿陪著他,讓皇貴君好生用晚膳,早些歇息,莫要胡思亂想累著了身子,命觀星殿的下人好生伺候著,若有差池,朕定然絕不輕饒!」

憶古垂頭道:「是。」雖然轉身離去。

蒙斯醉眼底閃過一抹黯然,隨後舒了口氣,微笑道:「陛下……」

「嗯?」司慕涵應道。

「你說,我們的孩子是個女兒還是兒子?」蒙斯醉微笑問道。

司慕涵隨即答道:「女兒。」

「為何?」蒙斯醉似乎有些訝然。

司慕涵道:「朕需要一個皇女。」

蒙斯醉愣了愣,沉靜會兒方才道:「可是……臣侍希望是個兒子。」

「嗯?」司慕涵面露驚訝,但是還是笑道:「你若是希望兒子,那便生個皇子吧。」

蒙斯醉眼睛一亮,「陛下會不喜歡皇子嗎?」

「說什么傻話,皇女皇子都是朕的孩子,朕都喜歡。」司慕涵笑道。

蒙斯醉又問:「真的?」

「自然是。」司慕涵正色道。

蒙斯醉笑的更是燦爛,「那陛下打算賜臣侍的皇子一個什么樣的名字?」

司慕涵沒有想到蒙斯醉會這般問,神色有些尷尬,「醉兒,朕這兩日有些忙,未曾想過這個問題,過兩日,朕定然給我們皇子一個好名字。」

蒙斯醉卻沒有怪罪的意思,伸手抱緊了她的腰,「陛下,名字讓臣侍來起如何?」

「你起?」司慕涵一愣,隨即笑道:「也可以,你若是喜歡便由你來起好了,交由朕來賜。」

皇家的規矩,若是皇女皇子的名字由聖旨御賜,那便證明這個孩子得她的母皇寵愛。

這便是皇家。

「那便叫佑吧,臣侍希望我們的皇子能夠承上天以及陛下庇佑一生,快樂安康。.蒙斯醉低聲緩緩道。

司慕涵想了想,隨即道:「是個不錯的名字,若是個皇子,那便叫做這個名字,若是個皇女,朕再想……」

「定是個皇子!」蒙斯醉卻打斷了司慕涵的話,堅持道。

司慕涵此時已然發覺了他的不對勁,先前他以為他想生個皇子,不過是心中索希望罷了,如今卻似乎並不只是這樣……她凝視著他半晌,隨即嘆息道:「醉兒,孩子定然也會有她們的福氣,雖然皇家無情,但是卻並不真的一絲親情也沒有。」

若是他誕下的是個皇女,那便是皇長女,他擔心的是未來吧。

只是此時永熙帝卻忘了朝和殿中的鳳後腹中的孩子比豫君的孩子還長兩個多月。

蒙斯醉閉緊了眼睛,「陛下說的沒錯,孩子定然也會有孩子的福氣!」

……

雪暖汐將裝著那道保雪家三代性命的聖旨抱回自家的宮中在寢殿內找了一處隱秘的地方收好便急急忙忙地趕去了流雲殿,但是卻在流雲殿外不遠處遇見了憶古。

憶古隨即攔下了他,將永熙帝的話一一轉告。

雪暖汐聞言,心里有些失望,不過卻還是問道:「豫君的身子如何?孩子怎么樣?」

「御醫方才診過脈,說主子需要好好歇息,安心靜養。」憶古低頭回道。

雪暖汐點了點頭,「那便好,既然陛下在,本宮便明日再取看望他,你轉告陛下,她的話本宮聽到了,也會照做,讓她不要擔心。」

憶古應了下來。

雪暖汐又吩咐了幾句讓他照顧好豫君的話,隨後轉身離開。

路上,隨侍的綠兒擔心主子不開心,便說了幾句寬慰的話。

雪暖汐擠出了笑容,「綠兒你放心,我沒事,豫君有著孩子,而且如今身子不適,陛下去陪著他也是應該的,我又不是那種心胸狹窄之人,定然不會生氣的!」

不過說著說著,他倒是想起了昨日的事情,不知道那官錦如今怎么了?

雖然那官錦極為的討厭,但是若是他最後所說的話是真的,那他也是可憐的!

不對!

他這是做什么?

他居然可憐官錦?!

他瘋了不成?!

綠兒見自家主子猛然搖頭一臉驚訝的,便問道:「主子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雪暖汐吸了口氣,道:「本宮沒事。」頓了頓,又道:「綠兒,隨本宮去一趟清思殿!」

他要去弄清楚官錦昨日所說的是真還是假!

否則他定然又會胡思亂想!

綠兒一愣,還未來得及問主子為何這個時候去清思殿殿,便見主子風風火火地往清思殿的方向走去,只好連忙跟上。

雪暖汐雖然去清思殿是為了弄清楚官錦有沒有說謊,但是畢竟是到了皇貴太君的地方,他自然先去給皇貴太君請安。

說起來這兩日他因為水墨笑和蜀羽之的事情也沒有去給皇貴太君請安了。

只是當他到了正殿之時,卻聞正殿的宮侍說皇貴太君去了佛堂,雪暖汐一愣,現在這個時辰該是皇貴太君用膳的時候,怎么會去了佛堂了的?他的身子還需要靜養的,如今這般不定時用膳,如何了得?

雪暖汐便抱著疑惑和擔憂趕去了佛堂,然而當他到了佛堂之後,卻發現不僅皇貴太君也在,便是他此趟的主要目標人物官錦也在。

「見過皇貴君。」佛堂的宮侍見他到來便行禮道。

雪暖汐揮了揮手讓眾人起身,隨後走到了皇貴太君面前,「臣侍見過皇貴太君。」

「嗯。」皇貴太君淡淡地應了一聲,沒有不悅也沒有多余的熱情。

雪暖汐也不介意,轉過實現看向地上跪著的官錦,言語有種譏諷:「官公子不是說病著嗎?怎么會跪在這里?」

宮里都說他病著,可是如今卻居然還跪在佛堂?

他這算什么?!

雪暖汐想起方才自己居然還對他生出了可憐之心,頓時一陣惱火,氣官錦,更氣自己又被騙了!

皇貴太君聽了雪暖汐這話,臉上似乎有些不悅,但是卻耐著性子道:「錦兒說他做錯了事情,所以堅持要在佛祖面前誦經念佛,以求恕罪。」

雪暖汐訝然。

官錦低著頭,幾乎低不可聞的念經聲緩緩傳出,仿佛沒有注意到了雪暖汐的到來。

皇貴太君便不再理會雪暖汐,轉而繼續勸著官錦,「錦兒,御醫說你若是再這般折騰自己的身子,往後定然會留下病根的!」

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的,一醒來便不顧所有人的阻難執意要跑來佛堂這里誦經念佛,說是為了恕罪,明明身子已經差得不行但是卻還是硬撐著,便是他見了也覺得心酸!

皇貴太君不是沒有發覺官錦有些心機,但是見了此刻的他,卻還是心生憐惜。

既然陛下已經不打算留下他了,他這般折騰自己的身子,往後該如何是好?

官錦沒有聽見皇貴太君的話,已然低聲念著佛經。

他的身子顫顫巍巍的,仿佛只要一碰便會倒下。

雖然低著頭,但是還是可以看見他的側臉。

蒼白的沒有任何血色。

雪暖汐方才沒有仔細看,如今聽了皇貴太君的話,再仔細一瞧官錦,卻也嚇了一跳,他這般分明是不要命!

他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