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 有何資格(1 / 2)

司慕涵也只是小眯了會兒便起了身,只是沒有吵醒雪暖汐,而雪暖汐似乎真的是累著了,便是司慕涵起來了卻還是沒有發覺依舊安靜地睡著,這般情況讓司慕涵更是皺緊了眉頭,她看著雪暖汐安靜的睡容半晌,便出了寢室,在大殿中召見了冷霧,詢問他這些日子雪暖汐究竟在忙些什么,冷霧隨即將所有的事情包括良貴太君和祥貴太君之事一一說了出來。

司慕涵聞言,心底生出了怒意,「皇貴君既然忙著沒時間,便不管就是了。」

「皇貴君說,兩位貴太君雖然不是陛下的生父,但是卻也是陛下的長輩,而且為先帝誕下了皇嗣,於社稷有功,若是他不管,怕會讓人說陛下不敬先帝。」冷霧將雪暖汐的話轉告了司慕涵。

司慕涵訝然,「皇貴君真的這般說?」

她怎么也想不到,曾經那個任性妄為的男子居然可以說出這般話來。

冷霧道:「回陛下,是。」

司慕涵沉默了起來,心中既是驚訝也是心疼,他能夠如此轉變,心里定然是受了不少的苦,她猛然想起,似乎自從年前壽宴那一日之後,後宮的擔子便壓在了他的身上,而這段日子她見他將後宮的事情處理的有條不紊的心里是高興,然而卻忽略了,在這過程中,他究竟吃了多少的苦。

雪暖汐的成長本是司慕涵所希望的,然而便在她的希望一步一步地轉為了現實的時候,她卻心疼不已。

她吸了口氣,看向冷霧,「好生照顧著皇貴君,別讓他累壞了。」

冷霧領命,「是。」

司慕涵隨即揮手讓他退下,靜坐了會兒之後,便起身離開,回了交泰殿。

一個時辰之後,康王因司慕涵的召見而匆匆忙忙戰戰兢兢地進了宮。

「臣妹……參見陛下……」

御書房內,康王下跪行禮,便是聲音也聽出了惶恐。

司慕涵折子中抬起了頭來,「平身。」

「謝……謝陛下……」康王起身道。

司慕涵擱下了筆,端起了茶杯抿了口茶,「朕聽聞良貴太君今日身子不爽,康王可曾知曉?」

康王心頭一凜,心想司慕涵召見她是否便是拆穿了父君裝病一事,「臣……臣妹知曉……」

在召見康王之時,司慕涵依然傳召了為良貴太君診脈的御醫,雖然御醫沒有明說良貴太君是在裝病,然而卻意思卻已經是明了,司慕涵從冷霧的口中得知了良貴太君對雪暖汐說過的話便知道了良貴太君這般做的用意,只是心頭更是不悅,他這般鬧著便是覺得她這個做皇姐的連一門婚事都不會給他女兒指下!「良貴太君也是年老了,康王平日無事便多謝進宮陪著吧。」

康王一愣,一時間不明白司慕涵的用意。

「十九皇妹成年也有一些日子了,也該成家了,待過了先帝的喪期,朕便會給你指一門婚事。」司慕涵淡淡地道,「相信良貴太君得知了這個好消息,病情定然會大好。」

康王猛然抬頭看向司慕涵,更是驚愕,她居然給她指婚?她召見她不是為了問罪而是說這些事情?難道十三皇姐說了什么?

「怎么?」司慕涵眯起了眼,「你不願意?」

康王猛然一驚,「不……不是……」隨後立即跪下,「臣妹謝陛下恩典!」

「大婚之後朕會安排你現在安王手下任職。」司慕涵繼續說道,語氣淡淡的,仿佛只是在說一件極為尋常的事情。

康王再度被震住了,任職?她的意思是她可以入朝為官,而不是僅僅當一個干領俸祿的康王?

司慕涵對康王的震驚死若無睹,說完了自己的決定之後,便讓她退下。

康王尚未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像是木偶一般聽從了司慕涵的命令退了出來,便在走出交泰殿之後,拔了腿便往良貴太君宮中跑去,此時她便像是被一塊從天而降的巨大餡餅給砸了個正著,心中的驚喜惶恐交織著,她需要找個人傾訴此時的心情,而這人自然是自己的父君。

司慕涵沒有心思理會康王反應,若是良貴太君夠聰明便會立即停下這些小把戲。

雖然她對於良貴太君這種行為不悅,然而為康王指婚還有讓她入朝為官本就在她的計劃當中,之所以一直擱置著除了先前這對父女鬧出的那些事情之外,還有便是沒有合適的時機,雖然良貴太君去煩著雪暖汐使她提前告知了康王這些決定,但卻也於她無礙,便當她這個做皇姐的大方一回。

康王走後不久,禮部尚書便也奉召前來。

司慕涵下旨讓禮部開始籌備十一皇子下嫁事宜,「十一皇弟的婚事是先帝定下的,先帝皇子少,除大皇兄之外,十一皇弟是第二個下嫁的皇子,大婚的規矩便依照鳳後所出皇子來辦。」

禮部尚書有些驚訝,先帝的皇子是不多,但是十一皇子的生父出身卻是不高,便是如今位居貴太君的位份上,但是以鳳後所出皇子的規格來辦卻也是不合規矩,不過雖然禮部尚書有些驚訝,但是卻還是沒有說什么便領了旨意,自從上一次她胡亂揣測聖意而惹怒了司慕涵之後,便一直惶惶不可終日,擔心司慕涵會降罪,一直過了這般些日子都未曾受到責罰,她的擔心方才漸漸放下,不過言行卻是更加的謹慎了。

司慕涵給十一皇子這般尊榮卻也並非完全是因為方才所說的那個理由,更多的是因為十一皇子所嫁之家是謝氏。

這門婚事一開始本是為了將謝氏一族遷來京城,削減其在西南的影響力,而如今卻也多了另一份用處,那便是制衡。

……

雪暖汐這個午覺一直睡了一整個下午,當他醒來之後便已經是傍晚時分,在得知自己睡了這般長的時間之後,雪暖汐有些惱了,「怎么不叫醒本宮?」

他如今可沒有這般多的時辰睡覺!

一旁隨身伺候的冷霧恭敬地道:「陛下吩咐奴侍等不能吵醒主子。」

雪暖汐聞言,怒意稍減,「陛下什么時候走的?」

「陛下在主子睡下後不久便回了交泰殿了。」冷霧回道。

雪暖汐聽了之後,心里有些黯然,「陛下有說什么嗎?」比如說,今晚上會不會過來?

「陛下詢問了奴侍主子這些日子在忙些什么。」冷霧回道。

雪暖汐訝然,「那你有沒有告訴她?」

「奴侍不敢隱瞞陛下。」冷霧繼續道。

雪暖汐惱怒道:「本宮不是說不許你告訴陛下的嗎?你怎么不聽了?」

「奴侍不敢欺瞞陛下。」冷霧跪下來說道。

雪暖汐氣結,然而卻也說不出反駁的話,他說的沒錯,他是不能欺瞞涵涵,可是……「那陛下知道了之後說了什么了?」

「陛下囑咐奴侍好生照顧主子,不要讓主子累壞了。」冷霧道。

雪暖汐盯著跪在地上的男子,雖然這些日子都是他在自己身邊伺候著,可是他卻感覺在他自己身邊的不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而是一個木頭人,因為這般久以來,這個冷霧雖然事事做的很好人,然而卻沒有其他的情緒,總是冷冰冰的,「好了,你起來吧。」

雖然不滿他的行為,但是他卻也沒有做錯。

冷霧領命站起。

雪暖汐隨即道:「你去外邊打聽打聽,看看陛下有沒有對良貴太君他們做些什么。」

「奴侍奉陛下的旨意必須隨侍在主子身邊。」冷霧回道。

雪暖汐一窒,有些咬牙切齒的,「那你讓別人去打聽打聽不成嗎?」

「是。」冷霧應道,隨即轉身便要出去。

「等等!」雪暖汐叫住了他。

冷霧回過神,「主子還有什么吩咐。」

雪暖汐猶豫會兒,「你再讓人去交泰殿看看陛下如今在做什么。」

「是。」冷霧領旨,隨後下去做事。

雪暖汐喝了口茶潤了潤喉嚨,隨後便開口叫道:「綠兒?綠兒!」

半晌後,綠兒急急忙忙從外邊進來,「主子找奴侍?」方才他正要去廚房准備晚膳的事情。

這些日子貼身伺候主子的事情被那個冷冰冰的冷霧給占住了,而他便只能負責准備主子的衣食,雖然這讓他心中異常的不滿,畢竟他是伺候了主子十多年的,可是那個冷霧卻是陛下派來的,他便是不滿也沒法子。

「晚膳備了嗎?」雪暖汐問道。

綠兒道:「奴侍正要去廚房。」

「你先等等。」雪暖汐說道。

綠兒疑惑,「為什么?」

雪暖汐神色有些不自然,「讓你等等便等等,我又不急著吃。」

「是。」綠兒點頭應道,同時心中也是覺得主子此時的行為有些不正常。

雪暖汐吩咐完這件事之後便沒有在說話。

一炷香之後,冷霧進來,同時從派去交泰殿的宮侍口中帶來了司慕涵的消息,「陛下如今在和幾位閣臣商議政事。」

雪暖汐聞言,點了點頭,「嗯,本宮知道了。」

冷霧隨後也不再說話,便安靜地站在了一旁。

雪暖汐雖然也是安靜地坐著,然而卻是焦心不已,他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是想見她,很想很想,便在今日之前他都不覺得,可是她來過了這般一次之後,便將他所有的思念都勾出來了,可是如今她卻在忙著政事,他不能去見她,沉默許久,雪暖汐再一次開口道:「你再去問問,陛下今晚可有時間過來與本宮一同用晚膳。」

冷霧領命出去讓宮侍去傳話。

半晌後,綠兒進來問晚膳的事情。

雪暖汐想了想,便讓他連司慕涵的那份也一同備下。

……

聽雨殿

蜀羽之自從昨夜從蜀青口中得到了司慕涵那句她今日會來看他的話之後便一整日心神不寧的,也許是太久太久沒有和她接觸了,所以放才會這般。

然而他這般的模樣看著了蜀青的眼中卻是他太過於心急想見司慕涵過來。

蜀羽之也不是不心急,然而除了心急之後,他還有一份擔憂。

雖然上一次他們一同用了宵夜氣氛還算不錯,可是畢竟是經過了這般多事情,難保不會又出什么事情。

蜀羽之無法百分百地確定自己不會再陷入了自己設下的死胡同。

而蜀青見自家公子這般期待司慕涵的到來也是高興的,可是從早上一直到如今快入夜了,司慕涵卻還是未來,甚至連個傳話的人都沒有,他便開始擔心了。

陛下該不會是忘了昨夜說過的話了吧?

他開始擔心,公子會不會空歡喜一場!

「公子,天快黑了,不如奴侍讓人去請陛下過來一同用晚膳罷。」蜀青猶豫許久,終究是開了口,陛下應該是被什么事情給耽擱了,昨晚上她既然答應了要來便一定會來。

蜀羽之抬頭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卻沒有立即回答。

去請她過來用晚膳嗎?

這個建議對他來說極具吸引力,可是他卻一時間還未無法下定決心。

蜀青見自家公子這般模樣,心中焦急萬分,「陛下再忙也是要用晚膳的。」

蜀羽之神色一變,他想起了那晚她沒有用晚膳的事情,「去請吧。」

蜀青聞言,笑道:「是!」

……

司慕涵結束了和幾個閣臣的會面之後便盯著方才讓人從工部文庫當中找出來地圖看,腦子里滿是海運兩個字。

大周境內的運輸基本上都是陸運,而河運卻僅僅在了極少的一部分,而且大周境內的河道都是自然河道,而自從大周立朝以來,便沒有動過這些河道,從前朝至今還說歹說也有幾百年了,這些河道大多數都出現了不少的問題,河道淤塞,運載里不強等等,可以說,大周的漕運比之前朝還要落後。

也不是大周前三代皇帝不願意清理擴張這些河道,而是沒有這個能力。

要疏通河道所需要的人力物力絕對不亞於戰爭。

大周如今邊境不穩,根本便沒有多余的精力來做這項工程。

想當年先帝未見林淮河上的防御工事幾乎和全朝文武給翻了臉,而疏通河道比起休防御工事更是艱難,疏通河道不僅是疏通一條兩條,若是要貫通整個大周河運,那便不惜將所有河道一一疏通,否則便是投進去了銀子也未必能夠收到想要的效果。

因而河道運輸這一塊如今對大周來說便像是一塊硬骨頭,只能先放著。

她沒有這般多的人力物力來發展河道運輸,便只有對另一處下手,便是海運。

大周的東邊邊境有這極長的海岸線,在和南詔國接壤開始一直往南,都是海岸線,而到了最南端之後便和林淮河連接。

可以說,大周的一般邊境線都是與水交匯。

若是能疏通出一條海上運輸線,那不僅能夠打破大周以陸運為主這一格局,而便是將來和西南土著起戰事,大周的軍用物資也可以由海上運往林淮河軍營,快捷方便,更不需要經過西南腹部,更不需要忌憚西南境內那些根深蒂固的世家,也可以打破朝廷對西南士族世家的依賴。

而疏通海運卻也和未來對南詔的策略相重合,這般朝廷便可以用一份的銀子做兩件的事情。

只是海運一事除了要消失海盜的滋擾,還需要海運的技術,還有適合海運的船只。

而如今大周的海上船只卻只是軍用船,而這種軍用船卻不適宜民用運輸。

司慕涵讓司徒雨等人去當海盜除了那些目的之外還有一個重要的目的便是偷技術,不僅是船只造建的技術還有航海技術。

這些技術對於常年在海上生存的海盜來說,是生存必備的。

御書房內靜悄悄的,只有翻動紙張所發出來的輕微聲響。

便在這般的安靜當中,蘇惜之緩緩走進來,「啟稟陛下,方才皇貴君和翊侍君都派人過來請陛下前去用晚膳。」

司慕涵從一堆圖紙當中抬起了頭,疑惑地道:「晚膳?」

「是。」蘇惜之回道。

司慕涵抬頭看了看窗外,卻見天色已經黑了,而御書房內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起了燭火,她居然連這個都沒注意到?放下了手中的圖紙,抬手揉了揉酸疼的肩部,起身走動起來,「皇貴君和翊侍君都讓人過來了?」

「是。」蘇惜之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