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女和二皇女以及三皇女都比四皇女早進入武場,所以她們和四皇女的進度不太一樣,此時她們正在另一邊的武術廳中學其他的武術,而武場外的騎射場便只剩下四皇女和三皇子。
司予述沒有看見司以琝憤怒的目光,她走到了雪暖汐的跟前,「兒臣參見父君,蜀父君。」
雪暖汐見了女兒,怒意收斂,「快起來,累了吧,你看,滿頭大汗的,父君給你擦擦。」說完,便拿出手帕仔細地擦拭著女兒頭上的汗。
司予述仰著頭讓父君更好地幫她擦汗,微笑道:「父君,兒臣不累。」
「父君偏心!」一道悶聲悶氣的聲音傳了過來,正是認命走出來的司以琝。
雪暖汐幫女兒擦好了汗,隨後板著臉看著兒子,「我上次跟你說什么了?我說了你若是膽敢再來武場,我便饒不了你!」
司以琝哼了一聲,隨後又狠狠地瞪了一眼司予述,轉而便投向了蜀羽之的懷中,「蜀父君,我也要擦汗。」
蜀羽之抬頭看了一眼雪暖汐。
雪暖汐氣結,在見了兒子滿頭大汗,卻也壓下了怒火,「你要擦汗便過來!」
「我不要!」司以琝橫聲道,「父君只疼愛四皇妹,根本便不疼我!」
「什么四皇妹?!」雪暖汐覺得這個兒子定然是來跟他討債的,「述兒比你大,你該稱四皇姐方才對!」
什么四皇妹的,到底是誰教他的!
他怎么就生了這般一個專門跟自己作對的兒子?!
「你騙我,母皇說了,我是和四皇妹一起出生的,憑什么她就比我大,我偏要比她大!」司以琝霸道地道,說完了又狠狠地瞪了司予述一下。
司予述有些委屈,又不是她說她比他大的,他看向雪暖汐,「父君,沒關系,兒臣不當皇姐就是了……父君不要生氣,莫要氣壞了身子。」
雖然她也是想當皇姐,可是每一次和琝兒吵架,輸得人一定是她,而且,父君還會被狠狠地氣一頓,她不要父君生氣。
母皇說了,生氣會傷身子的。
雪暖汐看了一眼懂事的女兒,隨後看向膩在蜀羽之懷中宛如找到了靠山一般的兒子,明明是長了一張的臉,但是為何性子卻是天差地別?!述兒的性子像涵涵,懂事關心他,可是琝兒,也不知道像誰!他看著兒子,認真嚴肅地道:「誰是皇姐誰是皇弟可不是你說的,你們出生的時辰早便記在了玉牒之上,述兒比你大一刻鍾,便是你的皇姐!」
「父君偏心!」司以琝還是這句話,然後便趴在了蜀羽之的身上,哭喊道:「蜀父君,父君他偏心,他就會偏心述兒,他不疼我,總是不准我這樣不准我那樣,他就是偏心。」
「琝兒你別哭啊,我都說了讓你當皇兄了的。」司予述被司以琝這般反應給嚇了,他可是從來便不會輕易哭的。
雪暖汐板著臉道,「司以琝,若是我再聽見你哭,便將你關起來,便是你母皇的壽辰也不放你出來!」
這點小把戲他若是還看不出來,早便被他給氣死了!
司以琝聞言連忙收了哭聲轉過身等著自家父君,小臉上哪點有哭過的痕跡,「我都說了嘛,父君你就是偏心!」
蜀羽之見狀再一次在心頭嘆息,這孩子的性子究竟怎么就成了這樣了?若是是被寵壞了的,可是宮中還有一個更為受寵的大皇子,晏兒雖然也是愛鬧一些,但是卻不會這般難纏。
小小年紀便這般,那長大了還得了。
蜀羽之隨即又想起了一個人。
他看向眼前的雪暖汐,雖然他身上此時已經看不到了初相之時的蠻橫,但是,他卻沒有忘記當日雪暖汐的性子。
他想著,琝兒的性子難不成便是隨了他的父君的?!
「我偏心,我哪里偏心了?你四皇姐有的我哪樣缺你的了?」雪暖汐真不知道他從哪里學來了偏心這個詞,他哪里偏心了?對女兒對兒子,他不都是一樣的疼愛嗎?若說偏心,他偏的人一定是他,述兒懂事貼心根本便不需要他費心,可是他倒好,三天兩頭地闖禍,自從他學會了走路以來,他也不知道廢了多少的心思!
雪暖汐既是委屈又是生氣可是偏偏無法發作,因為兒子是他的!
「哼!以前你不讓我吃好的睡好的,現在又不讓我入武場學騎射,不讓我跟母皇去圍場,這還不是偏心嗎?!」司以琝堅持自己的觀點。
他這話說得好似自己被虐待了一般。
雪暖汐氣的有些內傷:「我哪里不讓你吃好的睡好的?!不讓你入武場那是為你好,你是皇子,這般鬧的,將來誰娶你?!不讓你去圍場那是因為這是規矩,規矩你懂不懂!你大皇兄二皇兄不是都沒去嗎?!」
司以琝瞪著父親,正想開口,遠處去傳來了一道焦急擔心的聲音。
「三皇弟我來救你了——」
司以琝轉過頭看向遠處,第一眼看見的正是和他差不多高度的大皇子,至於永熙帝卻直接忽略了,他見來人是大皇子,便立即離開了蜀羽之的懷抱,轉而沖向大皇子。
司以晏也松開了司慕涵的手往司以琝跑去。
雪暖汐見司以晏來了,也跟了上前。
「三皇弟你沒事吧?」司以晏發揮著皇兄的友愛關切地詢問著弟弟。
司以琝卻是興致勃勃的拉著司以晏的手,「大皇兄你終於來了,來來來,我教你騎馬,很好玩的!」
他以前去給他說了要多次讓他跟著自己來的,可是他都不願意,如今終於來了!
司以琝興奮不已,像是終於找到了同盟一般。
雪暖汐的臉瞬間黑了。
一旁的司予述也露出了驚恐的神情,開什么玩笑,他的自己都尚且需要師傅在旁牽著馬方才能夠安全,如今居然說要教大皇兄騎馬?
若是大皇兄傷了……不,便是嚇著了,父後……
司予述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司以晏聽了弟弟的話也抬頭看向前邊武場師傅拉著的小馬,但是卻沒有說話,眼中有些害怕。
司以琝像是知道他害怕似的,「大皇兄你別怕,琝兒會保護你的,等我們學會了騎射,便可以跟著母皇去圍場狩獵了,大皇兄不是一直想去嗎?」
司以晏眼睛亮了亮。
「司以琝,你再騙你大皇兄,看我怎么收拾你!」雪暖汐怒氣沖沖地道,再一次在心中不斷地問著自己這個孩子究竟是不是他生的!
便當司以琝想反駁他家父君之時,另一個威嚴的聲音傳來。
「琝兒!」司慕涵走了上來,看著滿臉興奮的兒子,不禁有些頭疼。
司以琝興致勃勃的笑容僵住了轉過了身抬起了頭看向眼前的母皇,卻問出了一句讓所有人都不禁氣結的話,「母皇你什么時候來的?」
司予述從方才的驚恐當中回過神來上前給母皇行禮,「兒臣見過母皇。」行過了禮之後,她便退到了一旁。
司慕涵看著懂事的女兒還有一臉僵硬表情的兒子,不得不嘆息一聲,以前聽過這雙胞胎性子雖然會有差別,但是卻不想差別這般的大。
「三皇弟,是我去叫母皇過來救你的。」司以晏代替母皇開口回答。
司以琝一愣,隨後恍然大悟似的,「哦,是這樣啊。」
「嗯。」司以晏點頭,隨後便轉過身,往雪暖汐走去,近乎撒嬌地求情,「雪父君你不要生三皇弟的氣嘛,晏兒求你了,三皇弟好可憐的,你就不要生氣了……」
雪暖汐面對自己曾經照顧了一年的大皇子,心自然是軟了下來,「如今快入冬了,晏兒身子不好,怎么還跑來這里,若是凍著了身子那就不好了。」說完,便又仔細地摸了摸大皇子的手看他是否冷。
司以琝見了這一幕,嘴便嘟了起來,從鼻子中溢出了一聲冷哼。
「琝兒!」司慕涵再一次沉聲叫了一聲。
司以琝抬頭看了一眼板著臉的母皇,他不怕父君,也不怕其他的幾個父君,便是連總是凶巴巴的父後他也不怕,可是就是怕板起臉的母皇,雖然他知道母皇也是極為的疼愛他的,但是板起臉的母皇比凶巴巴的父後可怕多了!「母皇……」
他低聲叫了一聲,然後垂著頭不說話。
「跟你父君道歉。」司慕涵繼續沉聲道,這孩子她不是不心疼,可是有時候若是不教教,將來怕是他會更加的不像話。
司以琝乖乖地轉過了頭,看向了已然滿臉怒容的父君,「對不起……」
雪暖汐雖然是氣兒子但是見了兒子這般模樣,卻又心疼了起來,他看向司慕涵,「陛下……」
「朕已經允了你來武場,便不要再氣你父君了!」司慕涵繼續教導著兒子。
雪暖汐方才還心疼兒子被教訓如今聽了司慕涵的話,便瞪大了眼睛,「陛下……」只是他的話還未說完,便打斷了。
因為大皇女二皇女和三皇女聽聞母皇來了,便出來見禮。
雪暖汐不好在這般多的孩子面前跟司慕涵爭論,便先按下了心里的惱怒,想著以後再跟她好好說說,琝兒的性子已經夠糟糕的了,若是還這般縱容著他,將來還得了!
司以琝一聽了母皇的話,笑容又回答了臉上,是啊,母皇已經答應了他來武場了,他干嘛還要偷偷摸摸的!雖然心里是這般想,但是看著父君難看的臉色,卻沒有說出口,雖然父君總是偏心,但是他也是疼父君的!
不過他疼父君是一回事,現在父君氣著,他自然要躲一躲,所以,他又奪回了蜀羽之的懷中。
蜀羽之見了這幕既是無奈卻也心暖。
大皇女等人走到了司慕涵的面前,一一行禮。
「兒臣見過母皇,雪父君,蜀父君。」
司慕涵看著眼前的女兒,不禁有些歲月不饒人的感覺,她笑了笑,「都起來吧。」
「謝母皇。」三人起身。
大皇女司予赫抬頭看著母皇,眼睛明亮帶笑,只是片刻之後,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便低下了頭。
二皇女司予執垂著眼簾,默默地站著。
三皇女司予昀抬著頭,笑容滿面,神采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