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鳳後有請(1 / 2)

司予執便在司慕涵以及雪暖汐擔憂的目光當中一步一步地消失在騎射場內。

大人們覺察出了她的異樣,但是幾個孩子卻沒有覺察出來。

便是聰明如三皇女,也不過是認為自己這位二皇姐是因為落了一個最後一名而難過。

待司予執退下之後,幾個孩子便也提前結束了課程。

司以晏難得見幾個皇妹皇弟都在便想著拉著他們陪著他一起玩,然而卻在他准備開口之時,卻見冷霧快步走來,稟報永熙帝說鳳後正在尋找大皇子。

司以晏聽了之後便將玩心丟下了,因為父後找不到他會著急的,「母皇母皇,晏兒要回去了,鳳後找不到晏兒會著急的。」

司慕涵看著兒子,「好,母皇送晏兒回去。」

「不用了,晏兒大了自己可以回去的。」司以晏出乎意料的拒絕了,雖然他也是真的想讓母皇送他回去,不過若是母皇送他回去的話,那父後便會知道他去御書房找母皇這件事的,他抬頭看著母親,小眼珠子轉了轉,「母皇,你能不能不要告訴父後晏兒去御書房找你啊。」

雖然父後很疼他舍不得罵他,可是若是知道他去御書房找母皇,定然也會說他不懂規矩的。

父後說過,御書房是母皇處理朝政的地方,身為皇子要少去,沒事便不要去。

司慕涵低頭看著可憐兮兮地兒子,「好,母皇不說,也不讓人說。」

司以晏笑了,「晏兒就知道母皇最疼晏兒了。」他說完,便有轉過身來看向雪暖汐,「雪父君,你送晏兒回朝和殿好不好……」

雪暖汐最看不得的便是司以晏這般可憐兮兮地哀求的模樣,立即心疼地答應了,「好,雪父君送你回去。」

「晏兒便告訴父後,晏兒一直和雪父君一起玩好不好?」司以晏很快便說出了讓雪暖汐送他回去的主要目的。

雪暖汐點頭,「好。」

「哼哼!」一旁的司以琝見了自家父君這般模樣,不滿的哼了出聲。

雪暖汐瞪了他一眼。

司以琝立即躲回了蜀羽之的身後。

雪暖汐按住了要好好叫教訓一下兒子的沖動,領著司以晏便要離開武場。

大皇女司予赫自然是跟著大皇子一同離開。

雪暖汐臨走之前只是不滿地看了一下司慕涵,卻沒有如同往常一般在外人的面前向她行禮告退。

司慕涵自然是知道他在氣什么。

雪暖汐領著大皇子走了,蜀羽之也開口說要帶著司以琝和司予述回宮。

司慕涵本是想跟著去順帶好好說說這個小霸王般的兒子,可是幾個孩子都有人送著回宮,便只剩下三皇女司予昀沒人送,她這個做母皇得到自然不好將女兒一個人留下,便說送她回宮。

司予昀很高興,因為母皇只送她一個人回去。

父君見了也一定會高興的。

武場雖然在皇宮范圍之內,但是卻是在皇宮的最外圍,屬於外宮廷,從這里回後宮,也有好一段路程。

一路上,司予昀拉著母親說了許多的話,便是回到了流雲殿中,卻還是說個不停,雖然母皇也是疼愛自己也寵著父君,但是母皇總是忙著朝政,真正和她說話的機會卻是不多。

司慕涵難得和女兒單獨相處,自然是耐性地聽著她那些還不成熟的話題。

蒙斯醉在聽見了宮侍說司慕涵送著女兒回來還以為女兒闖了什么禍了,因為如今這個時辰,她該是在武場的,只是丟下了正在努力地縫制著要送與司慕涵作為壽辰留的披風的兒子趕來之時,卻見了女兒興奮不已地說個不停的模樣,愣了,隨即微笑道:「這是怎么回事了?」

司予昀見父親出來便過去行禮請安,隨後便一輪嘴地將武場的事情給說了出來,末了還保證說下回她一定能夠勝過大皇姐的。

蒙斯醉笑著為女兒整理一下身上的衣裳,「看把你高興的,累了吧?先下去梳洗一番,待會兒父君讓人晚膳備一些你喜歡吃的。」

「母皇可要會留下來?」司予昀看向司慕涵問道。

司慕涵點了點頭。

司予昀很高興向司慕涵行了一禮,隨後便隨著宮侍回自己的住處梳洗更衣。

女兒走了之後,蒙斯醉便看向司慕涵,「昀兒還小,陛下不該過多的贊賞,否則將來便不好收拾了。」

司慕涵握起了他的手,「正是因為孩子還小,所以方才需要多多鼓勵。」

「你啊。」蒙斯醉有些無奈,她在孩子面前不像一個母皇,便向一個尋常人家當中的母親,他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一件好事。

這幾年日子過得很平靜,平靜的讓他忘了,他們身在皇家。

「佑兒呢?」司慕涵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問起了那個總是喜歡窩在宮中不喜歡外出的兒子,這個孩子很懂事,也很端庄,只是這般小的孩子便這般,她也說不上是好是壞。

三個兒子當中,晏兒最粘她,琝兒最讓她頭疼。

相比晏兒和琝兒,佑兒卻是最懂事的一個。

晏兒在外人的面前像個小大人,但是私底下卻還是那個愛哭愛鬧的孩子,而佑兒不管是外表還是內里,都是端端庄庄懂事嫻雅的皇子。

「佑兒在暖閣。」蒙斯醉微笑道。

司慕涵笑道,「有空便領著佑兒出去走走,這般整日悶在屋子內不好,皇家的皇子用不著什么都懂也是尊貴無比的。」

「臣侍知道。」蒙斯醉有些失笑道,他想起了宮中的另外兩個皇子,他從未想過要將佑兒教成一個什么樣的皇子,佑兒如今這般的樣子,卻像極了他小的時候,雖然他也曾經想著讓兒子活潑一些,可是他的性子卻還是那般,安安靜靜的,便是他拉著他出去外邊玩,他也是心不在焉,甚至還會不高興來的。

只是雖然兒子的性子沉,但是卻是真心的疼惜他這個父君。

司慕涵知曉蒙斯醉在想著什么,「走吧,去看看佑兒,朕聽說我們的佑兒給朕做了一件披風。」

「是大皇子告訴陛下的。」蒙斯醉笑道,說的卻是陳述句,午膳過後大皇子來過,見到了佑兒正在做披風,也開口問了,佑兒也說了,那時他便知道陛下很快便會知道的。

大皇子從來便藏不住話。

有時候甚至比三皇子更是藏不住話。

蒙斯醉有時候也覺得不可思議,為何鳳後養出來的孩子會是這般性子的。

司慕涵笑了笑,「你放心,朕會當做沒有聽說過的。」

蒙斯醉輕笑一聲,便與她相攜往暖閣走去。

暖閣當中,司以佑正在坐在榻上,低頭著認真努力地與那件比他的身子還要大的披風奮戰著。

司慕涵見了這般一幕,不禁有些心疼,這個孩子懂事讓人心疼憐惜,她微笑著溫和喚道:「佑兒。」

司以佑聞言抬起頭看向司慕涵,愣了一下,隨後連忙放下手中的東西,下了榻,然後整理一下有些亂了的儀容,隨後款款走到司慕涵的面前,規規矩矩地行禮道:「兒臣參見母皇。」

司慕涵伸手扶起了他,「母皇不是說了,在流雲殿內不必這般多禮的嗎?」這孩子啊……

「謝母皇。」司以佑卻還是那般規規矩矩地說道,隨後有些不安地側過了眼掃了一下榻上放著的那堆東西。

蒙斯醉笑了笑,便上前,將那尚未做好的披風收好。

司以佑見了父親這般,隨後像是舒了一口氣的樣子,然後又看向眼前的司慕涵,似乎擔心她發現了什么似的。

司慕涵只當沒有看見兒子的小動作,尋了一個位置坐下之後,便將兒子喚道了跟前,隨後伸手,將兒子抱上了自己的腿上。

司以佑身子不自在地動著,「母皇,你放兒臣下來吧……」他都這般大了,母皇還要這般抱著他……司以佑感覺十分的不好意思。

他不明白為什么大皇兄現在還這般喜歡被母皇抱。

小時候他也喜歡,可是大了之後便不好意思了……

司慕涵看著兒子連臉都開始有些紅了,只要依了他的話,將他放了下來,讓他做到了一旁,微笑地詢問著他這兩日的情況,司以佑一一做了回答,雖然懂事謹守規矩的但是畢竟還是孩子所以還是高興母親能夠這般和他說話的。

卻說司慕涵等人離開了武場之後,原本該說是要去習武廳的司予執卻返回了騎射場,當時騎射場的師傅已經離去,她自行去了馬廄當中,牽了專屬她的那匹馬,又取了弓箭等,毀了騎射場中。

看管馬廄的下人見了這般情形,便立即趕去稟報了騎射場的師傅,雖然二皇女並非第一次進武場,但是卻是第一次一個人來馬廄取馬,她可不想重復當初三皇子的事件。

那一次的事件雖然沒有出人命,但是看管馬廄的人都挨了一頓重罰一一被逐出宮去了的。

騎射場的師傅得到了消息之後也不敢怠慢立即趕往騎射場,然而當她到了的時候卻見大了一幕讓她震驚不已的情景。

二皇女的騎射不好這在武場基本上都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可是如今馳騁在騎射場內的人卻是箭無虛發,而且不管是在騎術上邊還是箭術上邊都是極為的出色。

騎射場的師傅可以斷然,此時眼前這人的騎射比之大皇女還要好。

然而,這人真的是平時那個總是沉默不語的二皇女嗎?

騎射場的師傅是認真地看了許久,方才確定自己沒有認錯人。

可是二皇女的騎射什么時候變得這般的好?!

司予執似乎十分地專注於此時所做的事情對於旁邊多出了一個人並沒有及時注意到,等到她跑完了一圈之後,方才注意到了騎射場外站著的騎射場師傅。

司予執面上大驚,連忙勒停了馬,有些呆愣地看著騎射場的師傅。

騎射場師傅也是呆愣了半晌,隨後方才起步上前,「見過二殿下。」

司予執臉上還有殘余的驚愕,只是很快,她便低下了頭,然後下了馬,上前,給騎射場的師傅回了一個禮,「陳師傅。」

陳師傅不由得深深地打量一遍眼前的孩子,「二殿下的方才那一圈跑的很不錯。」

「不過是運氣好罷了。」司予執垂著眼簾聲音不重不輕地道。

陳師傅也算是在武場呆了好些年了,自然看得出方才那是運氣好還是有實力,先前她見了這一幕的時候尚且不明白為何二皇女會這般隱藏自己,身為皇女,誰不想博得陛下的贊賞和喜歡?可是這個二皇女卻偏偏反其道而行之,不過轉念一想,二皇女的生父官貴夫不得陛下寵愛,她這般謹小慎微甚至有意隱藏這也是可以理解。

陛下四個皇女當中,大皇女和二皇女的生父出身都是比較低的,但是二皇女的生父被追封為榮君,地位卻比在陛下身邊多年的官貴夫還要高出許多,而且大皇女如今養在了鳳後膝下,雖然並未正式過繼,但是鳳後不能再誕育孩子這已經基本已經是公開了的秘密,也就是說,鳳後定然十分看重大皇女的,相反,二皇女雖然還有生父在旁,但是根據後宮的小道消息,這位官貴夫極為不得陛下喜愛,傳聞陛下自從二皇女出生之後便再也沒有召這位官貴夫侍寢了的,面對這般情況,可以說,二皇女的處境比之大皇女要差了許多。

如今雖然一眾皇女都還年幼,而且陛下也是春秋鼎盛,但是陛下如今尚未冊封太女,所以,在不久的將來,定然會有一場儲位之爭的。

二皇女這般一個情況,估計儲位是與她無緣的,若是過於的出色,未必是一件好事。

陳師傅沒有戳破司予執的謊言,雖然二皇女的騎射沒有進步可能會讓陛下責備她未曾用心教導,但是她可以想象若是二皇女藏拙這件事從她的口中泄露出來,將來不管發生什么事情,她定然難逃干系。

所以,陳師傅選擇了沉默。

而沉默,也是在宮中當差最好的生存之道。

「二殿下若是想練習騎射可以讓下官在旁教導,以免出了意外傷及了貴體。」

司予執抬頭看了她一眼,眼底似乎閃過了一絲訝然,但是很快,她便又垂下了頭,應了一聲是,沉默會兒,「今天的事情……」

「二殿下放心,今日二殿下獨自練習一事下官不會稟報陛下得到。」陳師傅正色道,「下官也懇請二殿下莫要將今日之事說出,以免陛下與去年三皇子殿下那事一般責怪武場眾人。」

她並沒有將話說破,只是她相信,二皇女會明白她的意思的。

這般年紀的孩子便懂得藏拙自保,其聰敏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