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 他的溫柔(1 / 2)

官錦被冷霧恭敬地請到了勤政園內的小閣當中但是卻並沒有見到永熙帝。

「陛下如今正在文淵閣內處理政事,請官貴夫在這里稍等。」冷霧開口說的。

官錦抬頭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雙手握了握,壓下了心頭的著急,「如今時辰已經不早了,陛下還在處理政事嗎?」

「回官貴夫,正是。」冷霧開口說道,「陛下說了,不急。」

官錦微笑點頭,「如此,本宮便在這里等待陛下。」說罷,便坐了下來。

冷霧吩咐了宮侍送來了專門為官錦備下得葯茶和點心隨後便退了下去。

官錦也使退了一旁的宮侍只留下格丹一人。

待人都退了出去之後,格丹便惱怒開口斥責永熙帝對阿塔斯族的怠慢。

官錦只當沒聽見,安靜地喝著茶,心里也是憂心重重,只是他憂心的卻不是大周對阿塔斯的怠慢,而是時間是否會出差錯。

他實現問過了內務府宮宴的安排,然後方才算出執兒放火的時辰。

若是這個時間改了,陛下未曾去了湖心島便梧桐院便著了火,那他一切的部署也就完了。

官錦從未有過如此刻這般的不自信。

便在官錦憂心不已的時候,司慕涵正在文淵閣內與分別了近十年的韓芷見面。

「原本朕該在你回來的第一時間召見的,但是你在西南呆了這些年,也是京城之內對阿塔斯使團最為了解的,為了防止她們在京城鬧事,便只能讓你親自擔當驛館的護衛了。」司慕涵淡淡地說道,同時打量著這個近十年未曾見面的韓芷。

這些年來,她未曾召過其回京述職,為的就是讓她在邊關多多磨礪,而如今觀其言行氣韻,倒也是與當年的截然不同。

「十年邊關歷練,韓將軍辛苦了。」

韓芷垂著正色道:「臣蒙陛下厚愛得以一展所長,定當竭盡全力鞠躬盡瘁,不敢言辛苦。」

司慕涵笑了笑,隨後對韓芷這十年的生活關心了一番,便進入了正題,「朕年前讓你注意的事情你可有查到什么?」

年前京城土著探子事件之後,她便傳了密旨於韓芷,命她暗中查探土著各族尤其是阿塔斯是否與西戎國有所聯系。

當日阿塔斯族探子刺殺西戎國主的事情始終是她心中的一個結。

一日查不清,她便一日無法全心進行接下來的計劃。

她手中的探子查了近半年,然而卻並沒有發現它們之間有暗中聯系,若不是執兒親口見到那些探子的身上有阿塔斯族的印記,她甚至懷疑她如今所擔心的不過是她多疑罷了。

司慕涵是怎么也想不到司予執會騙她。

韓芷肅然道:「回陛下,自從臣接到陛下的密旨之後便一直留意著臨淮城周邊的情況,也讓臨淮城守留意著前來臨淮城的外鄉人,可是卻並沒有發現什么可疑人的蹤跡,陛下,土著各族與西戎國之間隔著祁連山脈,西戎人若是想直接與土著取得聯系必須翻越祁連山脈隨後渡過臨淮河方才可以直接接觸到,可是祁連山脈地勢險要,常人根本不可能輕易翻越,便是越過了,一來一往的至少也要半年時間,這樣的時間耗費太大了,不管是西戎還是土著,都不可能耗的起,因而若是西戎真的與土著有聯系,必定是通過大周,然而,自從上回探子之事後,臣已經加強了臨淮河沿岸的防御,未曾捕獲到土著探子,之前的事情臣無法確定,然而這近半年來,臣可以確定,西戎未曾與土著有過任何的聯系。」

司慕涵眯了眯眼,沉吟會兒問道,「若是西戎與土著一同侵襲我大周,韓將軍認為,我大周能夠應對?」

「能。」韓芷正色道,「臣曾經在西北邊境呆過,臣相信便是蕭玥將軍不再,西北如今的軍事布防還是可以抵御西戎國的入侵,至於西南邊陲,自從三年前的戰事之後,臣等便日夜練兵,臨淮河軍營內的三十萬將士隨時可以投入戰斗,且又防御工事作為輔助,便是土著聯軍再度傾巢而出,臣等也有信心將其抵御在臨淮河上。」

司慕涵看向韓芷,目光幽深,「若是朕有意在西南或西北調遣軍隊前往別處?」

韓芷心中一凜,垂著眼簾的眸子之中閃爍了震驚,從西南或西北調遣軍隊?陛下想做什么?難道……她沉吟了會兒,然後恭聲道:「臣定不辱命!」

她沒有說這樣調動邊關會有什么不妥,只是說了,定不辱命。

司慕涵凝視著眼前的女子一陣子,想來十年邊關歷練不僅練就了一身本事,便是連君臣之間的相處之道,她也是精通了起來。

大周如今三面環敵,若是想徹底平定邊境,那便只有一一擊破。

然而骨頭,自然是選好的來啃。

要對付土著,先是要占據整條臨淮河。

大周至今未曾能夠登上對岸徹底平地西南之患,便是因為大周從未徹底掌控住臨淮河,雖然如今大周的戰船已經能夠開進臨淮河,然而,卻未曾能夠全力發投入戰爭。

大周的水軍,被東面之敵所束縛。

經過了近十年的蠶食,東海之上的海盜基本上已然不會對大周造成多大的威脅,因而,如今大周唯一東面唯一的威脅便是來自南詔。

南詔與大周多年交好,只是,國與國之間從來便沒有真正的友好,有的只是利益。

更何況,南詔被大周壓制多年,不可能沒有怨恨。

若是大周對西北或者西南動手,南詔必定會趁機發難。

因而,大周在對西北或西南動手之時,必須先平了南詔這個隱患,消除了這個隱患,大周便可兩面夾攻,平息西南,隨後,便是西北。

這是司慕涵經營十年的對外政策。

「這一趟你回去之後,想盡一切辦法截斷了土著與大周的一切聯系,朕知道臨淮河沿岸的地勢復雜要做到徹底封鎖極為的困難,但是韓愛卿,朕不想看見西戎和土著真的暗中勾結在一起!」

司慕涵眯著眼沉聲道。

韓芷自然是清楚,「臣領旨!」

「還有,阿塔斯使團估計還會在京城逗留一段時間,明日開始你便無需在負責驛館的防衛了,和兵部尚書白薇去一趟西南大營。」司慕涵說道。

韓芷沉了沉眸,「是。」腦海同時閃過了許多的猜測。

司慕涵看了看她,「時候也不早了,韓愛卿也下去准備一下出席今晚上的宮宴吧。」

「是。」韓芷領旨起身。

司慕涵又道:「這一趟回臨淮城,也將家人帶去吧,你一個人在邊陲也是需要人照顧的。」

七年前,韓芷成親,一年之後,她將懷著身孕的正夫送回了京城。

司慕涵明白她的用意,便如同先帝之時謝家一般。

作為人質。

韓芷有些驚訝,當年謝家遷來京城,為的便是制衡謝凈紋,她心里清楚,若是要讓陛下徹底安心,只能將家人留在京城,作為人質,可是如今……她抬起了頭看向眼前的帝王,卻見她微微笑著。

「韓芷,朕相信你。」司慕涵微笑道,聲音雖然不重,卻是肯定。

韓芷不同謝凈紋。

謝凈紋背後有著一個強大的謝家,而韓芷的家族卻是尋常的家族罷了,便是韓芷再功高,也不可能威脅到大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