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 計劃東巡(2 / 2)

雪千醒一愣,「外祖母如何偏心了?」

「外祖母叫父君汐兒,卻見琝兒名字。」司以琝一臉認真地說著,「這不是偏心是什么?外祖母疼父君比疼琝兒多!」

「琝兒!」雪暖汐止住了淚水怒斥道。

雪千醒卻是笑了,「呵呵……這般說來外祖母還真是偏心了……來……」她伸出了有些枯槁的手,「過來這里給外祖母看看……」

雖然不是第一次見,然而之前在宮中的見面,都有著各種規矩拘著,她還真的從未認真看過兒子的兩個孩子。

四皇女不來她早便預料到了,倒是沒想到三皇子回來。

想來,陛下對汐兒和雪家,還是有幾分真情的。

司以琝心里也是難過的,方才那話他也不知道怎么的便說出來,不是為了抱怨,只是心里想著不想這般難過,腦海中便浮現了這些話,他走上前,眼睛有些紅,「外祖母你放心,御醫一定會治好你的,之前二皇姐傷的那般的厲害後來也好了,官父君還昏迷了好些日子,最後還是好了起來,所以外祖母一定會沒事的!」

雪千醒顫抖著手摸了摸他的頭,「好孩子……」

雪暖汐見兒子這般說話也有些訝然,隨後又是一陣傷心。

「琝兒本來便是好孩子。」司以琝說道。

雪千醒笑了笑,「對,琝兒本來就是好孩子……」這個孩子的性子像汐兒,所以之前方才會鬧出那般多的事情,所幸本性還是好的,往後懂事了,性子也會改好的。

她雖然又問了一些司以琝的日常生活,司以琝一一答了,比以前所有事情都要懂事聽話。

最後,雪暖汐笑著對司以琝道:「琝兒,外祖母有些話想與你父君單獨說說,你可以先隨你二姑母出去一下?」

司以琝有些不願意,因為不放心,他答應了皇姐要時時刻刻守在父君身邊的,可是最後雪暖汐也開口了,他便只好隨著雪傾出去。

其他的人隨後也退出了寢室,只留下母子兩人。

「母親……」雪暖汐的眼中又一次蓄起了淚水。

雪千醒笑道:「母親沒事……別再哭了……母親想與你好好說說話……」

雪暖汐連忙點頭,然後抬手抹去了眼中的淚水,「母親你說,孩兒聽著。」

雪千醒沒有立即說話,而是微笑地凝視著他,半晌之後,長長嘆息一聲,「汐兒……這些年,你可覺得幸福?」

「孩兒很幸福。」雪暖汐沒有絲毫的猶豫。

雪千醒笑道,「母親也不瞞你,便是到了現在,母親還是不想你嫁入皇家。」

「孩兒知道錯了……」雪暖汐極為內疚地道,「是孩兒連累了母親連累了雪家……是孩兒的錯……」

雪千醒握上了兒子的手,「母親沒有怪你……而且,當年的事情也未必是真的害了雪家。」

雪暖汐搖頭,他知道母親這是在安慰他。

「母親不是因為疼你所以方才這般說。」雪千醒斂了斂笑容,「當年便是你沒有做那件事,你最終還是會嫁給陛下,先帝不會讓雪家的兒子嫁入別人家的,若是當時你沒有做那件事惹怒陛下,沒錯,如今的雪家定然可以位極人臣,榮耀無比,只是,這樣的榮耀對雪家來說何嘗不是懸在頭頂上的一把利刀?其實,當年先帝處置雪家,說到底也是震怒太過了,她讓母親重入朝堂,便是為了給新帝留下一個可以輔助之人。」

雪暖汐安靜地聽著,卻有些愕然,也有些茫然。

「一個家族鋒芒太露之時,便也意味著,這個家族將來走向衰落,而這樣的家族衰落的方式便是家破人亡。」雪暖汐已然不再避諱這些話,有事情,他也該了解和接觸,否則,他應對不了將來的困難,「若是當年先帝沒有發落了雪家,如今或者再過幾十年,雪家必定會成為陛下心頭的一根刺。」

雪暖汐神色一顫,「母親……」

「母親知道你愛重陛下,也相信陛下,只是汐兒,陛下不僅僅是你的妻主,她還是大周的皇帝。」雪千醒正色道,「從陛下登基以來,蜀家、水家、謝家還有三大世家,她們無一例外地被摧毀或者打壓。」

雪暖汐沉默。

「母親這般說並不是要告訴你陛下這般做錯了,相反,她做的很對,做的很好,也必須這般做。」雪千醒繼續道,「其實,帝王,說到底便是用一生的時間來與天下人為敵,朝臣、百姓乃至至親,都是她的敵人,與尋常的敵人不一樣的是,不過是應對的手段罷了。」

雪暖汐雙眸微瞠。

雪千醒知道兒子無法接受這些,「所以,往後你不要再因為當年的事情而內疚了……雪家隱退,其實也是一種福氣,可惜的是,雪家無法徹底隱退,母親這十年來雖然沒有在朝為官,然而十年來所做的事情也已經成了不少人眼中的刺了……母親老了……或許很快便會……」

「不會的!」雪暖汐打斷了她的話,「母親不會有事的!」

雪千醒嘆了口氣笑道:「傻孩子,母親老了,總會有這般一日了。」

「母親!」雪暖汐撲在了雪千醒的腿上,哭了起來。

雪千醒原本想開口勸他莫哭,可是話到了喉嚨卻哽住了,只是輕輕地撫摸著他的頭,好半晌之後,方才開口道:「汐兒,母親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

雪暖汐抬起了頭,「孩兒很好,孩兒真的很好……」

「母親知道。」雪千醒嘆息道,「往後,母親再也護不住你了……」

雪暖汐搖著頭,「母親不用護著孩兒,孩兒長大了,已經可以保護自己了,孩兒還可以保護母親,保護雪家!」

雪千醒笑了笑,「母親知道。」隨後又繼續方才的話題,「母親方才跟你說的話好好記著,母親不是想讓你和陛下離心,只是母親希望,你能夠多愛自己一些,多為自己考慮一些,汐兒,你如今不僅僅是別人的夫君,更是四皇女和三皇子的父親,既然當了父親,便要擔起身為父親的責任。」

雪暖汐點著頭,「孩兒知道,孩兒都知道。」

「陛下如今心里有你,也愛重你。」雪千醒緩緩道來,「只是正如母親方才所說的,陛下終究是陛下,隨著四皇女漸漸長成,陛下對你必定也會起一些變化的,不要急著否定母親,母親也知道你不願意接受這些,可是汐兒,這些卻都是事實,當年先帝也是這般。」

雪暖汐狠狠地吸了口氣,「母親,你想告訴兒臣什么?」

「將來……若是沒有十足的把握,便不要讓四皇女去爭那個位置……四皇子的性子過於的溫和,她未必適合那個位置……而陛下……陛下當年能夠坐上皇位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先帝早便屬意了她,可是如今的陛下心里並沒有定下哪一個皇女,她並沒有因為對你的寵愛而屬於你所出的皇女……這是母親最為擔心的。」雪千醒聲音漸漸地顯得有些沉重,「將來若是陛下屬於了他人,那你……還有四皇女都會成為眾矢之的,那個時候,便是陛下對你還有幾分真心,也未必能夠完全護你以及四皇女周全。」

「母親,孩兒並沒有想讓述兒去爭什么。」雪暖汐回道,眼神卻顯得極為的茫然。

這些年,他不是沒想過將來,可是每每想到那些事情,他都不敢再往下想。

他堅信涵涵不會如先帝對待昭皇貴君那般對待他,更不相信涵涵會狠下心來對待述兒。

他一直堅信著,也只能堅信著。

「孩兒也相信陛下不會這般對待孩兒和述兒的!」

雪千醒聞言,心里嘆息一聲,兒子的反應她早便預料到了,說這些話也沒想著改變兒子什么,只是希望他多一個心眼,其實,若是要完全避免這些憂慮,也不是沒有法子,可是她也清楚,那個法子汐兒應付不來。

要避免一切悲劇的發生最好最徹底的法子便是扶植四皇女登基。

可是汐兒沒有這個能力也沒有這個手段。

扶植一個帝王,單單靠寵愛是遠遠不夠的。

「答應母親,不管將來如何,最要緊的便是保重自身,知道嗎?」雪千醒凝視著兒子一字一字地交代。

雪暖汐點頭,「孩兒知道。」

「還有……」雪千醒喘了會兒氣,「若是可以,趁著陛下如今對你還是真心實意,為自己,為四皇女求一個安然的保障。」

雪暖汐有些不明白,「母親的意思是……」

「一個將來新帝登基之後都動不了你們的保障。」雪千醒正色道。

雪暖汐沉吟會兒,「母親的意思是……像免死旨意那樣的保障?」

「可以這般說。」雪千醒點了點頭。

雪暖汐想起了一件事,「母親……孩兒有件事一件沒有告訴你……」

「什么事情?」雪千醒問道。

雪暖汐整了整心緒,便將當年司慕涵給了他一道保障雪家滿門性命的旨意一事說了出來。

雪千醒聞言,滿是錯愕。

陛下居然給了雪家這般一道旨意?

「這般多年我一直未曾告訴母親,那是擔心……若是被人知道了對雪家不好,對陛下也不好……」雪暖汐解釋著當年隱瞞這件事的原因,「畢竟……大周沒有一個皇帝給過這般旨意……母親,你不要責怪孩兒好嗎?」

雪千醒笑了笑,「母親沒有怪你,你這般做很好……往後,不到萬不得已,你也不要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

雪暖汐點頭。

「也不要將這件事告訴雪家的人,以免……將來出現不肖子孫。」雪千醒又囑咐一句。

雪暖汐愣了愣,隨後點頭,「孩兒知道。」

他明白母親的意思,母親是擔心若是雪家的子孫知道了有這般的旨意會肆意妄為有恃無恐。

這個憂慮也是當年他隱瞞下這道旨意的原因之一。

「汐兒,記得,多多照顧自己一些。」雪千醒再一次囑咐道。

雪暖汐點頭,「母親放心,孩兒知道。」

「不要怪母親對陛下的那些質疑,母親是放心不下你。」雪千醒說道。

雪暖汐搖頭,「孩兒知道,孩兒都知道……」

「若是四皇女也是無心皇位,那便早些時候遠離紛爭,若是將來……四皇女逃脫不得……母親這十年來也經營了不少的人脈……屆時……你兩位姐姐會全力幫你……若是成功了……也替母親轉告四殿下一句話……雪家只是三代以內不得為官而已……讓她莫要被往日的恩情束縛。」雪千醒緩緩地說著,聲音卻已經顯得有些低,像是已經是累極了的樣子。

若是將來四殿下真的登基為帝,雪家被壓抑了三代人,若是新帝念著往日的恩情過於的放縱,那雪家極有可能成為新帝最大的威脅。

她不希望雪家將來走到這般一步。

雪暖汐點頭,「孩兒知道。」

「若是不能成功……母親還是那句話,趁著陛下對你還在乎,為自己為四殿下求一個保障……」雪千醒聲音越來越低。

雪暖汐還是連忙應下,見母親越發的虛弱,心里焦急萬分,「母親,你怎么了母親?」

「母親沒事。」雪千醒擠出了一句話,「只是累了,休息一會兒就會好,你讓人進來伺候我休息吧。」

雪暖汐點頭,隨後喚來了人。

雪傾一直呆在外邊,一聽了雪暖汐的叫喚便立即出來,見母親臉色不好,立即喚來了外邊守著的大夫進來。

大夫診過脈之後,說其疲憊過度需要休息。

眾人松了口氣。

雪傾親自扶雪千醒躺下之後,便領了雪暖汐到他出嫁之前的院子休息,雪暖汐原本是不想離開的,可是呆在這里卻又怕影響母親休息,而且此時他的心也很亂,需要時間好好靜靜。

司以琝一直陪著了父親身邊,偶爾說幾句安慰的話之後便一直安靜地陪著,不吵不鬧,乖的很。

午膳過後,雪千醒也醒了過來,雪暖汐得了消息之後便匆匆趕了過去,親自服侍了母親用了些膳食喝過了葯,之後雪千醒又睡了一個時辰,雪暖汐這一次沒有離開,而是一直守在了旁邊。

雪千醒醒來後,精神比上午的時候好了不少,便與雪暖汐以及司以琝說笑起來。

這一次雪千醒沒有說那些憂心的事情,而是和兒子外孫閑話家常,氣氛比起上午之時好了許多,這般閑聊著,時間也過的極快,仿佛一眨眼睛便到了黃昏了。

章善前來稟報說該回宮之時,雪暖汐愣住了。

他不想回去,不想離開母親。

雪千醒開口勸了,「陛下能讓你回來已經是皇恩浩盪了,皇貴君不該恃寵而驕。」

「母親……」雪暖汐不想去理會那般多事情,他只是知道,如今和母親相處的機會一日比一日少。

「好了。」雪千醒打斷了兒子的話,「母親知道你孝順,你若是想讓母親安心養病的話,便先回宮吧。」

雪暖汐心痛不已。

雪千醒又勸了些話,雪傾也在旁一同勸了許久,方才讓雪暖汐點頭忍著心中痛楚咬著牙同意回宮。

在分別之時,雪千醒再一次叮囑他記著上午自己與他說過的話。

雪暖汐忍著淚水點頭,隨後領著司以琝給雪千醒磕了個頭方才咬緊牙關轉身離開,回程之中,雪暖汐再也忍不住無聲痛哭了起來。

司以琝嚇慌了,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最後只能抱著父親一同哭著。

父子兩人回到了觀星殿下了車輦之後,再一次用一雙哭紅了的眼睛看向司慕涵。

司慕涵見狀,嘆息一聲,上前擁著雪暖汐。

雪暖汐沒有說話,只是緊緊地抱著司慕涵。

司予述連忙拉著司以琝到一旁,焦急地詢問他今日的情況。

司以琝一一說了。

司予述聽了之後,心里也是極為的難過。

這一日的晚上,雪暖汐比昨晚睡得更加的不安穩,便是已經服了御醫開的安神葯,已然輾轉反側,便是睡著了,臉上也是帶著哀傷。

司慕涵陪在了他身邊,便是焦急擔心也沒有法子。

次日,司慕涵去上早朝。

雪暖汐在她走了之後便也睜開了眼睛,他知道自己這般讓她很擔心,可是他控制不住內心的悲傷,想著母親此時正在受病痛的折磨,他這個做兒子的卻什么也做不到,如何能夠安心繼續過自己的日子?

起身,喚來了宮侍梳洗更衣,准備前往朝和殿請安。

只是還未出門,朝和殿便來了宮侍說,鳳後今日免了他的請安。

雪暖汐也沒有堅持,便呆在了暖閣當中發呆。

司予述去上書房之前來見過了他,也安慰了好一會而。

看著女兒擔憂的目光,雪暖汐硬是擠出了幾絲笑容,好讓女兒放心。

司以琝更是早早便守在了父親的身邊,生怕父親會出什么事情似的。

冷雨見了主子這般,猶豫了會兒,終究還是上前說出了已經壓了一天得事情,「主子,昨日官侍君向鳳後請旨出宮前往護國寺上香祈福。」

雪暖汐聞言,頓時一驚,「他要出宮?」

司以琝被父親這般反應給嚇著了,「父君……」不過是出宮上香罷了,父君怎么這般的緊張?

雪暖汐想起了兒子還在一旁,深呼吸一下平緩心情,「琝兒,父君有些餓了,你去幫父君去小廚房看看有什么點心好嗎?」

司以琝看出來父親是故意要支開自己的,心里雖然有些不高興,但是還是聽了話,他說好了不惹父君生氣的,而且如今父君還難過著了,他點了點頭,然後一本正經地囑咐冷雨好生照顧父親,便跑了出去。

雪暖汐見兒子這般心里流過了一陣暖意,隨後打起了精神來和冷雨談官錦的事情,「他去護國寺做什么?上香?宮中又不是沒有佛堂上香,他去做什么?」

冷雨垂著頭。

雪暖汐抱怨完了,便對冷雨吩咐道:「去將他給本宮找來!」

冷雨領命,只是還未出去傳話,便見外邊伺候的宮侍前來稟報說官侍君求見。

雪暖汐一愣,隨即在心中燃起了一把火,他還未去找他,他居然主動送上門,沉下了臉色,「讓他進來!」

宮侍領了命令隨即出去領人。

半晌後,官錦一身素色宮裝緩步走了進來。

雪暖汐冷著視線盯著他。

官錦依著規矩行禮,「臣侍見過皇貴君。」

「平身。」雪暖汐冷冷地道。

官錦起身之後,似乎沒有看見雪暖汐的臉色一般,微笑地道:「臣侍方才去給鳳後請安的時候聽聞了皇貴君母親似乎病了,因而便過來看看。」

雪暖汐冷冷地道:「你是來幸災樂禍?」

「皇貴君怎么會這般想臣侍。」官錦有些訝然和難過,「臣侍是真的關心皇貴君。」

「免了,本宮承受不起!」雪暖汐一個字也不信,「本宮聽聞你要出宮上香!」

官錦微笑道:「皇貴君的消息可真是靈通,沒錯,臣侍已經得了鳳後的允許,過兩日便會出宮前往護國寺。」

「宮里有的是上香的地方!」雪暖汐一字一字地道。

官錦神色黯然了幾分,「可是臣侍在宮中的佛堂已經念經祈福了好幾個月了,四皇子卻還是沒有半絲起色,因而臣侍方才想出宮。」他直面雪暖汐,「臣侍知道皇貴君擔心什么,若是皇貴君不信可以讓人跟著臣侍,臣侍如今只想著兒子能夠好起來,便如同皇貴君一心一意想著雪家主好起來一般。」

「你——」雪暖汐拍桌而起。

官錦神色卻是平靜,「臣侍出宮是鳳後准許的,若是皇貴君覺得臣侍這般不妥,可以親自去讓鳳後改變主意,只是到時候,鳳後定然會奇怪,為何皇貴君連臣侍這般一個父親愛子之心也不願意成全,自然,皇貴君可以將所有的事情告訴鳳後,可是若是這般,皇貴君之前的一切好心便會付之東流。」

「你斷定了本宮不會這般做嗎?」雪暖汐怒斥道。

官錦悲涼一笑,「臣侍沒有這個本事也沒有這個勇氣,只是臣侍也沒法子,只要能夠讓四皇子好起來,便是要了臣侍的性命,臣侍也甘之如飴。」他說完,垂下了頭,「臣侍今日前來求見皇貴君也是想這件事告知皇貴君,以免皇貴君多想,如今臣侍該說的都已經說了,便不打擾皇貴君了,臣侍告退。」

轉身離開。

「官氏!」雪暖汐叫住了他。

官錦轉過身,「皇貴君擔心什么?有皇貴君在,臣侍便是有千百般本事也掀不起一絲風浪。」隨後轉身繼續離開。

雪暖汐氣的臉色發青。

官錦出宮一事終究還是依著計劃而行。

兩日之後,官錦便在侍衛宮侍的護送之下前往護國寺。

雪暖汐沒有阻攔也找不到借口阻攔,可是卻派了冷雨寸步不離地監視官錦。

冷雨回宮之後,便自信向雪暖汐稟報了官錦上香的經過,也並沒有發現任何不妥之處,更沒有任何可疑的人接觸過官錦,而官錦也只是一心上香祈福,沒有做任何可疑的事情。

雪暖汐心方才定了定。

雪千醒病重的消息漸漸地也傳開了,司慕涵也下了旨意撤掉了雪千醒文學院院長的職位,每日派御醫前去為她診治。

得知雪千醒病了之後,每日前往雪府探病以及送東西的的人可以說是絡繹不絕,可是都被拒之門外,除了宮里面的御醫以及內務府的人之外,其他人一律不見。

二月初七,雪硯風塵仆仆趕回了雪家。

同時,永熙帝對幾個皇女下了一道旨意,允許幾個皇女在沐休之日由兩個侍衛護送之下出宮,而且將原本初一十五兩日的沐休日增加至了初一,初五,初十,十五,二十,二十五共六日。

二月初十,是幾個皇女得到了准許出宮旨意的第一個沐休日,四個皇女無一例外的都選擇了出宮。

司予赫很是興奮,打算先去找上兩個伴讀,然後好好逛逛京城,看看太傅口中母皇治理下的京城,再給大皇兄買一些有趣的東西,因為昨晚上大皇兄得知她可以出宮之後便一臉哀怨地看著她,讓她心里好是難受,只是母皇說了,她讓她們出宮不是讓她們游玩而是讓她們體會一下明間疾苦,所以她不能帶著大皇兄出宮。

得知司予赫要去庄家,司予昀便也跟著一同去了,順便當做會親戚,原本司予昀是想著去找兩個伴讀的,可是想想之前的相處情況,她心里便煩得很,最終還是決定不去,兩人見了庄之斯之後,便一同出門,再去白家找上白曲風便一同逛京城,雖然庄之斯和白曲風不是她的伴讀,但是庄之斯是她的表姐,白曲風性子豪爽,一日下來,倒也是愉快。

司予述去了雪家探望病重的外祖母,出宮之前她親自去求了母親,這一次司慕涵倒也沒有阻止,只是說不能張揚,司予述很高興,去了雪家之後,司予述由於雪千醒聊了許多,這一次雪千醒並沒有和司予述說那些憂心的話,而是關心著她的學業,與她一同探討學業上邊的事情,從雪府中離開之後,司予述又去拜訪了兩個伴讀,約定了下一次沐休三人一同逛京城。

司以琝這回倒是沒有吵著要跟著出宮,因為他還是不放心父親。

而司予執則是去了護國寺。

到了傍晚時分,司予赫司予昀以及司予述都准時回了宮,可是司予執卻遲遲不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