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你打我吧(1 / 2)

這兩日,水墨笑都讓司以晏和司以佑陪著司以琝,如同之前那段時間一樣。

雖然司以琝沒有再吵著要出宮去找父君,但是卻整日處在了焦慮當中,甚至開始有些心神恍惚,水墨笑不放心,便讓司以晏和司以佑如同之前那段日子一般,時刻陪在他身邊,此外,水墨笑還擔心司以琝最後還是耐不住性子而鬧出什么事情來,鬧事闖禍倒也不怕,就怕他會又如同上一次一般偷跑出宮。

原本水墨笑是想自己看著他的,但是卻也是有心無力,後宮的事情他倒是可以推給蒙斯醉,但是有件事他卻必須得親自處理。

那便是文德貴君以及榮君遷陵的事情。

高陵的修建已經有一年多了,因為之前全宸皇貴君的事情,工部更是加緊了君侍陵寢的修建,到了年前,君侍陵寢當中,工部以皇貴君規格建造的陵寢已經完工,而文德貴君和榮君的陵寢也將近完工。

新年開朝後,工部便上了折子,匯報了高陵的修建情況,著重提了文德貴君以及榮君的陵寢。

至於全宸皇貴君的,則是一筆帶過,倒不是工部尚書不敬,而是,不敢戳永熙帝的傷疤。

永熙帝久未為全宸皇貴君辦理喪事,朝臣們多多少少還是猜出一些門道來的。

工部還同時知會禮部,可以擇日子為文德貴君以及榮君進行遷陵。

便在禮部正欲上折子提及遷陵以及重提全宸皇貴君喪事一事,便傳出了全宸皇貴君可能沒死的消息,禮部尚書為此捏了一把汗,幸好自己晚一步。

禮部尚書將原本寫好的折子改了,去掉了全宸皇貴君一事,重點提了文德貴君和榮君遷陵一事,言,文德貴君和榮君可以在居泰陵十多年,早些遷陵也能告慰在天之靈。

永熙帝很快批下了折子,准了禮部尚書所奏,同時,讓鳳後主辦此事。

文德貴君雖然沒有誕育後嗣,但是卻是出身和安皇貴君的母族薛氏,而且後宮分位也高,遷陵的事情自然不能馬虎,薛家這些年在京城當中也是很安分,雖然沒有多大的建樹,但是作為一個外戚家族能夠做到這樣安分守己,朝廷也不好薄待,至於榮君,大皇女生父,那更是需要認真仔細容不得一絲差錯。

水墨笑心里多多少少還是對榮君有些愧疚的,雖當日的刺殺事情罪魁禍首是官氏,但是當年他若是沒有帶著榮君一同回宮的話,或許他能躲過這一劫,自然還有榮君弟弟九兒的因素,不過更重要的自然是大皇女。

這般多年,司予赫甚少在水墨笑的面前提及生父的事情。

並非不孝,只是,只是她出生至今,對生父的印象可以是模糊的幾乎可以忽略,而宮里面了解榮君的人也不多,司予赫更是不可能從別人那里聽到關於自己生父的事情,再者因為當初幾個宮侍嚼舌根被水墨笑給處置過後,宮里面更是沒有人提及榮君的事情。

水墨笑有心跟想跟司予赫她生父的事情,可是,他對榮君的了解也是不深,而知道的那些事情,卻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當年在南苑中一年的生活,榮君逝世的真相等,都不宜告訴司予赫。

漸漸的,除了每一年的祭日,榮君這個名字幾乎從未存在過一般。

水墨笑回想了這般多年,除了撫養他留下來的女兒之外,卻也真的沒有為榮君做過什么,至於撫育司予赫,與其是為了榮君而做,倒不如是是為了他自己。

起先他也的確是存了要將司予赫教養成下一任的皇帝,可是漸漸的,他也便淡了這個心思,除了司予赫的資質並不算是很好之外,便是他自己的因素。

他對自己的親生兒子這般寵溺,實在無法狠下心來去對待司予赫。

也許從很早的時候開始,他便真的已經將司予赫當成了他的親生女兒。

許多因素糾纏在一起,都讓水墨笑必須得用心辦好這一次的遷陵一事。為了這件事,他幾乎是將後宮的事情都交給了蒙斯醉處理,司以琝,他也實在沒有心力一直看著。

司以晏和司以佑便擔當起這個重擔。

一開始司以琝也沒有什么,可是時間越是過去,他心便是也發的著急,而昨晚上的那個噩夢更是徹底壓垮了他心里的最後一根弦,他無法再繼續坐下去了,他決定要去找父君。

可是,他也清楚,若是他去找母皇的話,一定不會被准許的,可是若是他一個人跑出去,定然也找不到父君。

想來想去,他便想到了雪家,想到了兩個姑母。

父君經常兩個姑母如何如何地疼愛他。

所以兩個姑母一定會願意待他去找父君的。

司以琝打定了注意便開始籌劃。

要出宮,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發生了他上一次躲在馬車上混出宮的事情之後,宮里面對出入的馬車檢查更加的嚴格了,這個方法自然行不通。

不過司以琝也沒有為這個問題苦惱多久。

他想出了一個可以蒙騙所有人的方法。

那便是裝成司予述出宮。

「我昨晚上趁著父後不注意,偷舀了父後的腰牌,然後今日一早,又從皇家哪里舀了皇姐的一套衣裳藏起來,等皇姐去了上書房,父後忙著其他事情,我便讓大皇兄去給皇姐他們送點心,然而又騙二皇兄我想睡覺,還有睡醒了之後要吃蜀父君做的面食,讓二皇兄幫我去告訴蜀父君,二皇兄很孝順,他不會讓宮侍去通知蜀父君的,一定會自己親自去跟蜀父君的,二皇兄離開朝和殿之後,我便換了皇姐的衣裳,從窗戶當中爬出了寢室,躲開了宮侍,用父後的腰牌出了宮,宮門的侍衛認為我是皇姐,又有父後的腰牌便沒有阻難,出宮之後,我一路上問人,花了半個時辰,找到了雪府……」

雪府的大廳內

司慕涵凝著面容端坐著。

司以琝低著頭站在了她的面前,緩緩地將自己出宮的過程如實了出來。

雪硯和雪傾站在了一旁,臉上的表情很短的時間之內變化了許多次。

最終,歸為了黯然。

雪硯在家鄉呆了多年,對弟弟的兩個孩子不算是了解,不過雪傾卻是了解的,弟弟的兩個孩子,四皇女為人溫和,三皇子好動曾經讓人很是頭疼,而且,總是闖禍,若是以往,他定然想不出這般縝密的計劃的,可是如今,他卻想出來了而且還成功實施了,可想而知,他父親的事情給這個孩子帶來了多大的打擊。

雪傾想起了自從出事之後便沒有露過面的四皇女。

那孩子比三皇子更加的懂事,想來此時性子也是變了不少。

雪硯看著三皇子,眼中除了疼惜還是疼惜,可是,這時候她不能話,即便陛下懲罰他,她也不能為他話,因為,主位上坐著的人,才是他的母親。

司以琝看著母親一句話也不,只是凝著臉看著自己,心里也猜到了她是生氣了,哽咽了一下,隨後便跪了下來,「母皇,兒臣不是想氣母皇,兒臣只是真的很想很想父君……母皇,兒臣昨晚上又夢見父君了……母皇,父君不會自己不回家的,他一定是遇到了危險,所以才回不來,母皇,兒臣聽到了父君在喊我,他在喊我去救他,母皇,父君在等著我去救他……」

著著,便又流淚滿面。

「母皇,兒臣知道自己不懂事又闖禍了,兒臣知道自己讓母皇擔心了,母皇想如何罰兒臣都可以,可是兒臣求母皇,讓兒臣去找父君吧……母皇,兒臣真的好怕,兒臣真的好怕……兒臣好怕自己去晚了,又害了父君……」

雪硯忍住沒有話。

可是雪傾卻忍不住了,也跟著跪了下來,「陛下……」

可是她的話還未完便斷了。

因為司慕涵倏然間站起了身來,然後走到了司以琝的面前,彎腰,將司以琝給一把抱起,起步離開。

雪傾一愣,隨即站起身來,正想追上去,卻被雪硯拉住了。

「大姐?」雪傾一邊看著大姐一邊看著司慕涵抱著低聲啜泣的司以琝漸漸地走遠。

雪硯搖頭。

雪傾看向司慕涵,卻已經無法發現她的身影,想來她是已經出了門了,「大姐,陛下這是……」

雪硯嘆息一聲,「不管如何,三皇子都不應該偷出皇宮。」

「你是陛下會因為這件事責罰三皇子?」雪傾急了。

雪硯看著妹妹,「陛下是三皇子的母親,自然不會傷害他,至於責罰,想來也不會太重,最多也只是訓斥幾句罷了。」

「可是陛下方才那樣子……」雪傾始終心懷憂慮,「她從進門到離開,一言不發,甚至連看我們一眼都沒有,大姐,這些年,陛下來過雪府兩次,但是,從未試過這般情況。」

汐兒不在了,她便……

雪硯卻笑了笑,「或許,這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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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雪傾不懂。

「當年,她來迎娶汐兒之時曾經對母親以及我們保證過,這一生都不會有負汐兒。」雪硯緩緩地道,「如今她卻將汐兒弄丟了,若是她還能夠如常一般面對我們,那我們方才應該擔心。」

「你是,陛下方才不看我們是不敢面對我們?」雪傾不太敢相信,「大姐,陛下登基之後兩年,母皇便鄭重提醒過我們,不得再將她當成當日那個十六皇女,如今她會不敢面對我們嗎?」

她可是大周之主,已經穩坐皇位十多年的大周永熙帝。

雪硯往門口處看了看,「汐兒付出了這般多,也總算沒有白費。」

雪傾還是無法相信。

「不管如何,有一點我們是可以確認的,那便是陛下對汐兒愧疚極深,她對汐兒越是愧疚,將來對四皇女便是越有利。」雪硯低聲道,隨後便岔開了話題,「你先緩一日再出京。」

雪傾點頭,「嗯。」她實在是不放心,不過話出口之後,卻見大姐一臉高深莫測的樣子,「大姐,你……」

雪硯看著妹妹,「三皇子跟著去怕是不太可能,不過,四皇女是女子,經過了三皇子這般一鬧,四皇女或許能夠被准許出京。」

「四皇女?」雪傾蹙眉,「四皇女尚且年幼,這般旅途勞累,而且,尚在冬日……」

「皇女不得旨意不能出京,這是太祖皇帝定下來的規矩。」雪硯緩緩地著,「京城雖然好,但是,畢竟只是方塊之地,不足以支撐四皇女走到最後,當年,先帝讓陛下出京游歷,想來也是因為這個原因,這一趟出去找汐兒,若是找到,自然是好,若是……」話頓了頓,沉吟會兒,方才繼續道:「若是沒有消息,那四皇女便可以接著這個機會增長見識,而同時也可以暫且遠離了所有人的視線,一個沒有了生父的皇女,在尚且沒有自保的實力之時,過分地被關注,並不是一件好事。」

雪傾聽完了這些話,心中一凜。

「我們既然選擇了這條路,那便只能千方百計地走下去。」雪硯看著雪傾的神色,一字一句地道。

雪傾沉吟會兒,「大姐放心,我都明白。」

雪硯垂了垂眼簾,看向了外面的天際。

陽光劃破了雲層,灑落了大地。

卻沒有帶來多大的溫暖。

寒風還在肆虐。

她心里最希望的就是這一次尋找真的能夠得到一個好消息。

那是她最為疼愛的弟弟啊……

可是只要冷靜地去思考,又談何容易?

便如同三皇子方才所的,若是汐兒還好好的,為何不回家?

……

從雪府當中出來,一直回到了宮中,司慕涵始終一言不發,甚至連神色也沒有多大的變化,司以琝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情,也沒有繼續哭鬧,而是安安分分地被母親抱在懷中。

司慕涵一直抱著司以琝,便是進了宮下了馬車,她還是一直將司以琝抱在懷中,抱回了朝和殿。

水墨笑是在不久之前方才得知又偷跑出宮的消息的,當他一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頓時便懵了,他還未來得及讓人去找,便又傳來了司慕涵已經得到了司以琝的行蹤,正親自出宮去找,這時候,他更是驚的心頭發顫。

此時他正守在朝和殿的宮門前,一見司慕涵抱著司以琝回來,他便立即迎了上去,「陛下,琝兒……」

可是司慕涵卻抱著司以琝從他的身旁走過。

水墨笑伸出了手,卻撲了個空,臉色隨即一白,他知道她在怪他,吸了一口寒氣,他隨即抓過身跟了上去。

司慕涵一直將司以琝抱緊了他所住偏殿的寢室,方才將他放下。

司以琝被放在了寢室內的暖塌上,然後,便看著一直抱著自己的母皇轉身便要走,他慌了,連忙伸出了手,一把抱住了母親,「母皇你不要這樣,你不要生氣,你不要不要琝兒,琝兒知道錯了,你罵琝兒打琝兒都可以,可是你不要不要琝兒……不要……」

司慕涵轉過身來,低頭盯著兒子,「朕沒有生氣。」

「不是,不是,母皇你生氣了,你很生氣,所以你想不要琝兒了……」司以琝搖頭哭著頭,「母皇從來也沒有這般生過氣……你想不要琝兒……」

「朕想不要你?」司慕涵卻是輕笑出聲,「那你呢?你想要母皇嗎?不是你先不想要我這個母皇嗎?!」

司以琝愣住了,睜大了眼睛看著母親,他沒有!

「你想你父君,關心你父君,我便想不關心,我便不想最快找到他?」司慕涵看著兒子,臉上有著無法言的傷痛,「司以琝,你知不知道你這般跑出去,也可能如同你父君一般……」

她的話不下去,身子卻開始了顫抖。

司以琝緊緊地抱著她不放開,「琝兒沒有,琝兒真的沒有,琝兒錯了,錯了……母皇不要這樣不要……」

他好怕。

好怕……

父君如今還未找到,他不要連母皇都失去……

「朕一處理好朝政便趕過來看你,可是朕推開了門,卻沒有見到你如同宮侍所的那般睡下了,你知道那時候朕心里有多著急?!你知不知道得知了你居然偷跑出宮的時候,心里有多恐懼?你擔心,你害怕,所以你自己一個人跑去找你父君了,那你可曾想過朕這個母皇也會擔心也會害怕!?」司慕涵怒喝了出聲,帶著顫抖,「你不是沒有出過事情,那一年你出宮,最後是個什么樣的結果你忘了嗎?你為什么還有這個膽子出宮?!」

她是真的怒了,被恐懼而激發的憤怒。

當她在房間看不到兒子,當她得知了兒子一個人跑出宮去了,心里的恐懼幾句要將她整個人給吞噬了!

她已經丟了阿暖了,如何還能承受的起再失去他們的孩子!

「母皇,琝兒真的錯了,琝兒再也不會這樣了,母皇,你不要這樣,琝兒錯了……」司以琝是真的知道自己錯了,即便母皇是在憤怒,但是他也可以感覺的到母皇的恐懼,那是一種很可怕的恐懼,他居然讓母皇這般痛苦,他明明發過誓要在父君不在的時候保護母皇陪著母皇的,可是他卻沒有做到,反而這般嚇母皇,「母皇你打我吧,你打我吧……」

司慕涵自然沒有動手。

司以琝卻自己動起手來,打起了自己耳光,「母皇,琝兒錯了琝兒錯了……」

司慕涵眸光一閃,隨即伸手制止。

司以琝卻掙扎著要繼續打自己。

水墨笑跟了上來,見了這般情形,愣了一下,隨後,快步上前,將司以琝抱入了懷中,「好了琝兒,好了……」

司慕涵松開了手。

水墨笑看向司慕涵,「陛下,是臣侍沒有照顧好三皇子,是臣侍的錯……」

他有想過司以琝會做過一些過激的行為,但是他卻怎么也想不到,他居然會偷跑出宮。

司慕涵眸光冰冷地盯著他會兒,然後轉身而去。

水墨笑張了嘴想話,但是喉嚨像是有什么東西給哽住了似的,什么也不出來。

司以琝一見母親走了,掙扎的便更加的厲害了,「母皇你不要走,母皇……琝兒錯了,琝兒錯了……父後,你快跟母皇,兒臣不是故意的,兒臣知道錯了,你讓母皇不要這樣,不要不要兒臣……父後……母皇不要兒臣了,她不要兒臣了……」

「不會的,不會的!」水墨笑安撫道,「你母皇只是生氣了,不,不是生氣,她是嚇壞了,你先別哭,過會兒,你母皇便會好過來的。」

「母皇她恨琝兒……」司以琝忽然間鬧出了這一句話。

水墨笑大驚,「不許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