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如何威脅(2 / 2)

司以晏是很關心司以徽,但是對於揣測他人的想法,他卻是不擅長。

而司以佑卻是個細心之人。

司以徽雖然偶爾被司以晏某句話給驚了驚,但是總的來心情也是不錯。

……

而在此時,庄家正夫進宮向豫賢貴君請安。

蒙斯醉這些年見庄家正夫也是見的多,兩人之間的關系也比之前好了不少。

「今天怎么有空進宮給本宮請安?」蒙斯醉微笑地問道。

庄家正夫卻是愁眉,「臣夫心里煩著,便想進宮找豫賢貴君話。」

蒙斯醉見狀,蹙眉道:「發生什么事情了?」

「這個月底便是斯兒十六成年的日子。」庄家正夫道,言語之間有著不綴,「在祖籍的那個老不死的把注意打到了斯兒身上了!」

蒙斯醉對於庄家正夫這般稱呼已經是習以為常了,「那總是你妻主的父親。」

庄家正夫也沒有擔心,這些話他也聽多了,也知道蒙斯醉並不是真心斥責,只是礙於身份不得不罷了,「若他不是妻主的父親,我哪里還容得他這般囂張!」

蒙斯醉看著眼前這般強勢的庄家正夫,心里不禁嘆息一聲,當年那個柔弱的弟弟如今依然成了能夠庇護女兒的後宅高手。

「都已經一把年紀了,居然還這般不死心!」庄家正夫狠狠地道。

這些年,庄家正夫的日子過的是越發的滋潤,兩年前,為了不讓庄家正夫和庄家主夫之間的爭斗繼續惡化以致倒是庄家內部不穩,庄家主發話了,讓庄家主夫回祖籍老宅,庄家主夫心里是不願意,但是無奈妻主開了口也沒法子,便只能回去。

庄家正夫在這個時候很大度地提出將所有庶出的孩子都給留在京城當中,包括黃氏所出的那幾個孩子,對庄家正夫而言,這些孩子都是女兒的威脅,不過為了不讓庄家找到借口處置自己,他不能動這些孩子,既然不能除掉,他只能養著,好好地養著,也就是大家正夫經常用的捧殺,庄家主夫自然明白庄家正夫所打得注意,自然不願意,可是庄家的規矩就是正夫有權養育庶出孩子,庄家主夫以孝道反對,庄家正夫要求依著規矩辦事情。

兩人為了這件事又是大鬧了一場。

最後,庄家正夫獲勝。

庄銘歆庶出的孩子都留在了京城。

庄家正夫也不虧待幾個孩子,好好地供養著。

庄銘歆心里也清楚自家正夫在做什么,可是她不能插手,不是不在乎那些庶出的孩子,可是,若要讓嫡女地位穩固,庶女就只能如此處置。

當年她也是這樣過來得。

庄家主夫為了這件事回祖籍之後就傳出消息病倒了。

庄家正夫更狠,趁著這個機會將那些個庶出女兒的生父給送回去了老宅當中伺候庄家主夫,硬是讓庄家主夫原本三分真七分假的病情徹底坐實了。

不過為了堵住庄家主夫的嘴也為了防止他在塞人過來,便以極快的速度從京城當中選了幾個男子進門給妻主當夫侍。

這一舉動更是讓庄家主夫以善妒發作庄家正夫的行動夭折了。

庄家主夫也開始認識到了,如今的庄家正夫不再是當年那個任由著他欺凌的軟弱男子。

其後兩年,便消停下來。

可是隨著庄之斯的身子一日比之一日好轉,而成年的日子也逼近,庄家主夫再一次起來了。

「斯兒當年差一點便死在了他的手里,他居然也好意思自認是斯兒的祖父,要為斯兒准備初侍?」庄家正夫冷笑道,「若是給斯兒選初侍的這件事真的被他給握在手心,那斯兒將來豈不是又會落回到他的手心當中?親祖父?可笑之極!」

蒙斯醉神色也凝重起來,「庄大人如何?」

百姓之家初侍不比皇家初侍,百姓之家的初侍無需絕育,也因為這般,這個初侍便更加要謹慎,若是選不好,那將來必定會後宅不寧,雖然豪門世家一般不會讓初侍在正夫進門之前有孕的,但是初侍是教曉通人事的,女子一般對待初侍都會生出一種特別的感情,將來對待自己的初侍也會多一份心,若是這個初侍選的不好,不安分或有別的心思,那將來必定會給正夫帶來威脅,正夫必定不容他,可是若是處置了他,又會傷及了和妻主之間的感情,這般下來,後宅必定不寧。

豪門世家中,後宅不寧從來不是一件小事。

所以庄家主兩年前方才會將自家正夫給叫回去。

「她還不知道這件事。」庄家正夫道,「昨日,那個老不死的讓人從老宅松了幾個年輕貌美簡直可以稱作妖精的男子來京城,指名要給斯兒的!雖然沒有是作為初侍之用,可是他的這般作為瞎了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出來!更可恨的是,其中一個小賤人居然還和那黃氏沾親帶故,他分明是見不得斯兒好!」

庄家正夫是想著在自己身邊小侍人當中選一個出來給女兒當初侍。

他是知道了女兒的心思,而且也知道這般多年,女兒的那份心是從未熄過,所以這初侍出身不能太高,否則便是打了大皇子的臉面,將來也會生出許多的事端。

庄家正夫當年也便是因為後宅斗爭而苦不堪言甚至差一點沒了女兒,所以他絕對不允許自己女兒的後宅不寧!

大皇子如今也十五了,年後便十六了。

想來明年也會出嫁。

庄家正夫心里其實還有另一從的擔心,女兒的決心雖然一直沒有變,這幾年也很努力地養著身子,且在上書房中也屢屢得到陛下的贊賞,而他這幾年也是費盡心機和鳳後打好關系,而鳳後也因為自己女兒是大皇女的伴讀這件事對他也是不錯,可是,他還是沒有把握鳳後能夠同意這門婚事。

「你打算如何處理?」蒙斯醉問道,心里卻不是很擔心,這件事上面唯一的不定因素就是庄銘歆,至於那幾個送來的男子,他相信庄家正夫可以應付。

庄家正夫冷笑道,「那老不死不是很喜歡黃氏生得兩個女兒嗎?他這般用心找來的妖精,我自然要留給他最疼愛的庶出孫女用!黃氏所生的那個大女兒如今日夜苦讀的也是累了,我便讓兩給去陪著她,解解他的苦悶。」

蒙斯醉聞言蹙了蹙眉,「那庶女應該比斯兒小吧,還未成年你便給她送去男子,傳出去了不好。」

一般女子成年之後方才通人事的,當然也有人未到十六便已經沾了這事,可是這卻不是什么好事情,有傳會損傷身子影響後嗣,還有便是會落得一個好色淫穢的名聲。

「豫賢貴君放心,臣夫不過是讓那兩人去院子當中當下人罷了,至於她能不能把持住,那便看她自己的本事了!」庄家正夫冷冷地道,在對付庶女尤其是黃氏所生的庶女上面,他是從來不會手軟,「當然,我也不會讓這些下作的東西影響了庄家的名聲!」

蒙斯醉沉吟會兒,「你有分寸便好。」

庄家正夫傾訴了一通心情也好些了,便又提起了自己另一件擔心的事情,「恪侍君柳氏真的懷上了皇嗣了?」

蒙斯醉端起茶杯抿了口茶,「嗯。」

庄家正夫沉默會兒,然後低聲道:「臣夫知道臣夫不該這些話,可是……」話頓了頓,「若是恪侍君真的生下了一個皇女,那不管是對您對三殿下還是對蒙家都不是一件好事。」

蒙斯醉擱下了茶杯,「本宮自有分寸。」

庄家正夫原本還想什么但是見了蒙斯醉這般神情,便也打住了,他今日進宮其實還有另一個目的,那便是幾日前蒙家主讓人給他送來了一封信,信上的內容便是恪侍君有孕這件事,信上雖然沒有明,但是庄家正夫是明白,蒙家主不希望柳氏平安生下孩子。

「不過即便是生下了皇女,也不過是一個孩子,想來也成不了大氣候。」

庄家正夫隨後又補了一句。

誠然,他心里是不想柳氏生下孩子的,但是卻也擔心蒙斯醉會做出一些傷害自己的舉動。

謀害皇嗣是個什么樣的罪名他很清楚。

也正是因為這樣,他不打算將蒙家主來信一事告訴蒙斯醉。

對於蒙家主,庄家正夫可以已經不報多少希望了。

當年她對他在庄家所受的苦視若無睹,如今又為了蒙家的利益而讓豫賢貴君去冒險,他還能對這個母親抱有什么希望?

「本宮知道你擔心什么。」蒙斯醉笑了笑,「你放心,本宮不會做出那等愚蠢之事的。」

庄家正夫聞言,心里也安了安,隨後便轉了一個話題,起了別的事情。

……

司以晏三人在暖閣當中呆了一個下午。

直到了傍晚時分,司以晏和司以佑方才離開。

蜀羽之沒有去打擾三個孩子,待司以晏他們走了之後,方才出來,看著兒子因為笑容而紅潤起來的臉龐,心里也是高興,便也問起了司以徽生辰的事情。

司以徽聽他提起這件事,眼中閃過了一絲希冀,然而很快便湮沒了。

蜀羽之卻捕捉到了,「可是有話想與父君?」

司以徽愣了一下,然後搖頭。

「徽兒。」蜀羽之緩緩地著,「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父君能夠做到的,父君都會幫你達成。」

司以徽還是搖頭。

蜀羽之也無奈了,嘆息一聲,隨即在腦海當中浮現了一個念頭,「徽兒可是想見你皇姐?」

司以徽臉色大變,拉著蜀羽之的頭,更是用力地搖頭。

「徽兒別緊張。」蜀羽之抱著他,「別怕。」

司以徽又急又驚,最後竟是哭了,渾身顫抖。

蜀羽之見了更是心疼,「別怕,父君在這里,父君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不用害怕……徽兒,你母皇是恨你生父,但是……你是她的兒子,他不會傷害你的,你皇姐也是……徽兒,你皇姐出宮,那是因為她病著,需要找一個安靜的地方療養,等她好了之後便會回來的,徽兒,不要再去想那些宮侍所的那些話,那不是真的!父君會保護徽兒的。」

司以徽身上的顫抖緩了下來。

蜀羽之又安撫了好一會兒,蘀他擦干凈了臉,「和父君去用晚膳如何?」

司以徽點了點頭,手始終握緊了蜀羽之的。

蜀羽之心頭極為的酸澀。

這孩子居然恐懼到了這個地步?

……

司以晏和司以佑相攜走出了承月殿。

司以晏在路過了空了許多年的觀星殿時停住了腳步。

「大皇兄?」司以佑疑惑地問道。

司以晏看著觀星殿的大門,「二皇弟,其實,你有沒有想雪父君?」

司以佑一愣,神色也黯然了下來,「雪父君在的時候,大家都很好的。」

「那年琝兒從外面回來問了我一個問題。」司以晏幽幽地道,「他問我,會不會有一日忘了雪父君?」

司以佑又是一愣。

「琝兒,他一直在外面找雪父君,除了相信他沒有死之外,還有便是不想讓雪父君就這般被別人給忘了,只要他一日找,那所有人都會記得雪父君,便不會忘記雪父君。」司以晏緩緩地繼續道。

司以佑滿目訝然。

「那時候琝兒真的很難過很難過的,可是他卻沒有哭,一直咬著牙沒哭……」司以晏著著,自己便先落了淚。

司以佑心里也很難過,眼睛也紅了起來。

「大皇兄,我們都不會忘記雪父君的。」司以佑正色道,「我們不會,母皇更不會!」

司以晏吸了吸鼻子,「我知道,其實我真的很想琝兒將雪父君找回來的,這樣母皇便可以開心一些。」

母皇還是一如既往地疼愛他,但是他卻也知道,母皇其實心里真的很不開心。

母皇不開心,父後心里也難受。

「好了,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去吧。」司以晏擦干凈了臉上的淚水,拉起了司以佑的手,「我這是怎么了!?怎么老是哭,老是想起這些難過的事情?一定是那個壞人害的!」

司以佑聽了司以晏這話,腳步停了下來,昨晚上他想了想,最後打算還是不問大皇兄那個人是誰,可是方才聽了那一番話,便改變了注意了,他不知道琝兒心里這個想法,是因為他對琝兒的關心不夠,如今大皇兄心里有事情,他豈能什么也不管?

司以晏對著他忽然間停下腳步很疑惑。

司以佑對著身後跟著的那些宮侍道:「你們先退下,我有事要和大皇兄。」

那些宮侍猶豫會兒,隨後便退的遠遠的。

司以晏疑惑地問道:「二皇弟想跟我什么?」

「大皇兄,昨日你你喜歡的那個人是誰?」司以佑一本正經地問道。

司以晏瞪大了眼睛。

「大皇兄你別誤會,我不是覺得你不要臉,也不是要什么。」司以佑正色道:「我只是想關心你多一些,你告訴我哪個女子是誰,我也去打聽打聽她是好是好,大皇兄,我不能向忽略了琝兒那般忽略你。」

大皇兄雖然是他們之間年紀最大的,但是性子卻是最軟,而且最單純。

甚至比琝兒更加讓人不放心。

司以晏聽了這話,心頭暖暖的,「二皇弟你真好。」

司以佑有些汗顏,「大皇兄,那個人是誰?」

司以晏雖然很高興司以佑這般關心他,但是卻還是不願意出那個人是誰,「二皇弟,我不是不信你,而是……我真的不想出來……她都不知道喜不喜歡我……」

若是他告訴了二皇弟,那豈不是真的承認了他喜歡她?

司以晏此時便像是賭著一口氣似的。

司以佑不太明白司以晏此時的心思,他沒喜歡過人,不過見司以晏這般為難,他也實在不想勉強下去,「那大皇兄你要答應我,往後若是有什么不開心的事情定然要告訴我,還有,若是那個人欺負了你,你也一定要告訴我!」

司以晏笑了,「好,二皇弟你放心!」

完,兩人便又手牽著手一同繼續往前走,司以晏還親自送了司以佑回宮。

晚膳過後,司以佑和父親到了暖閣當中閑聊。

司以佑問起了今日庄家正夫進宮一事,「父君,舅父可有跟你了什么?」

「怎么這般問?」蒙斯醉問道。

司以佑看著父親沉吟會兒,「兒臣不喜歡舅父進宮。」

蒙斯醉有些訝然。

「今年每一次舅父進宮,父君總是會不開心。」司以佑正色道,「今日舅父也是和父君了恪侍君的事情吧?」

蒙斯醉看了兒子會兒,「佑兒,依著規矩,你該稱恪侍君一聲柳父君的。」

「大皇兄不喜歡這般稱呼,便也讓兒臣不要這般稱呼。」司以佑心里雖然也是極為的不願意,但是卻也沒有正面不願意而是拉了司以晏下水。

蒙斯醉笑了笑,「父君的佑兒什么時候變得這般的狡詐了?」

「父君,兒臣沒有。」司以佑卻是一本正經地道。

蒙斯醉笑道:「好,佑兒沒有,大皇子怎么不喜歡這般稱呼?」

「大皇兄恪侍君根本沒有比他大上多少,若是稱呼他為柳父君心里別扭,兒臣大皇兄也,恪侍君根本便不喜歡他,他為何要尊稱他?」司以佑回道,沉默會兒,又問:「父君,母皇為何要讓恪侍君進宮?」

蒙斯醉一愣。

「兒臣知道母皇是大周皇帝,冊封君侍是正常的。」司以佑繼續著,雖然話正常,但是他的語氣卻還是有些低落,「可是母皇前面冊封的四個君侍都不是讓人厭惡之人,可是今年進宮的恪侍君……大皇兄從來沒有這般對待過一個人,可是偏偏卻這般對待恪侍君,父君,其實兒臣也是有些討厭這個恪侍君的,母皇這一次的眼光真差。」

「不許這般你母皇。」蒙斯醉輕叱道。

司以佑垂下了頭。

「佑兒,不管後宮多了多少君侍,你都是你母皇的皇子,僅次於大皇子的尊貴皇子。」蒙斯醉正色道,「還有,不管你母皇做了什么錯事,身為兒子的,都不能這般她。」

司以佑愣了會兒,然後點了點頭,隨後卻又問,「那父君呢?」

蒙斯醉一愣。

「兒臣一直很想問父君,為了舅父提到了柳氏,父君便這般不開心?」司以佑正色道,「舅父柳氏會威脅到父君,可是兒臣看來,柳氏不得大皇兄喜歡,父後必定會厭棄,而母皇也不是很寵愛他,他又只是一個侍君,如何會威脅到父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