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予赫的信上只寫了一件事。
永熙帝在十月二十日的行獵期間於一猛虎下救下了一個男子。
此男子與全宸皇貴君有七分相似。
雪暖汐……
是他回來了嗎?
是他嗎?
不!
不會是的!
若是真的是他,赫兒便不會只有七分相似?
七分相似?
上天沒有讓雪暖汐回來,反而送來了一個與他有七分相似之人?
水墨笑怎么想便覺得怎么荒謬,荒謬的無法相信!
可是赫兒沒有理由騙他的!
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這樣的事情……
「主子?」身邊的宮侍看著自家主子這般模樣,有些焦急,「可是大皇女發生什么事情了?」
圍場行獵,雖然都有侍衛保護,但是畢竟是見血的地方。
水墨笑咬了咬牙,「無事!」
不過是一個相似的男子罷了。
他有什么好憂心的?
晏兒的事情方才是他該憂心的!
水墨笑在心里這般告訴自己,擔心心卻始終安寧不下來,他將信又重新看了一遍,然後倏然站起了身,臉色大變。
圍場出現的男子?
秋獵的規矩一向都是不帶男眷參加的,除了宮侍,便如其他的男子。
而隨行的宮侍都是內務府親自挑選的,章善親自審核的。
若是這個男子是宮侍,這般與雪暖汐想象的面容,早便被直接送到了陛下的面前,怎么可能還會去了圍場,還會以這般方式出現在陛下的面前?
於猛虎之下救下了這個男子?
水墨笑眯起了眼睛,明顯地嗅到了不尋常。
和雪暖汐七分想象便已經讓人覺得可疑了,而且還是以這般情況出現在陛下的面前!
若僅僅是哪個大臣為了討好陛下而行得此舉也就罷,可是若是再出現一個官氏……當年一個根本不得寵愛的官氏便幾乎毀了所有人,如今一個和雪暖汐這么像的男子……
若是別有用心,後果不堪設想!
水墨笑將手中的信給握在了掌心,然後快步往外走去,一出了暖閣,卻見外面正下著雨。
秋末的雨已經染上了寒意。
水霧伴著寒意迎面襲來,水墨笑渾身打了一個寒顫。
「主子……」宮侍跟著出來,見了主子一臉陰沉的模樣,心里咯噔一下,「主子可是要出去?」
水墨笑低頭看了看手中已經被揉的皺巴巴的信紙,「備轎輦,去承月殿!」
不管是誰,他都不允許眼前好不容易得到的平靜被破壞!
在前往承月殿的路上,水墨笑看見了那依然聳立在後宮中的觀星殿,臉色越發的沉,雪暖汐,若是你沒死,那便快些出現,若是你死了,便保佑陛下不會再被別有用心之人利用!
他從未有此刻這般希望弄清楚雪暖汐究竟是死還是活著。
水墨笑沒有讓人通報便直接進了承月殿,找到了正在暖閣當中手把手教司以徽寫字的蜀羽之,蜀羽之對水墨笑的到達很是驚訝,「鳳後怎么冒雨過來了?」
「你倒是有閑情逸致!」水墨笑言語譏諷。
蜀羽之見他臉色陰沉,收起了訝然之色,對司以徽道:「徽兒先出去玩,父君和父後有些事情談。」
司以徽還未被從水墨笑忽然出現的驚嚇當中回過神來,一聽了蜀羽之的話,還是一臉的發愣。
蜀羽之見狀,又安撫了幾句,隨後便對水墨笑道:「鳳後,不如……」
「來人,送四皇子下去!」水墨笑不等他完便直接下了命令。
蜀羽之臉色微變。
司以徽這時候方才回過神來,手忙腳亂地下了椅子,然後行禮。
蜀羽之見了司以徽被嚇得這般厲害,心里也有些不愉,彎腰將跪在地上行叩拜大禮的司以徽扶起,然後交給了宮侍,「送四皇子先回寢室。」
那宮侍領了命,便立即牽著四皇子離開。
司以徽似乎不放心,一步一回頭。
蜀羽之對他笑了笑,「父君待會兒便去找你。」
司以徽這才有些安心,低著頭從水墨笑的身邊走過。
「所有人都給本宮出去!」水墨笑隨後又冷著臉道,「沒有本宮的命令,誰也不許進來!」
旁邊的宮侍隨後也紛紛退了出去。
蜀羽之看著水墨笑這般大的陣仗,微微蹙起了眉,待宮侍都退了出去之後,便道:「臣侍可是做錯什么讓鳳後這般震怒?」
「你以為本宮是來找你麻煩的嗎?」水墨笑冷冷地回道。
蜀羽之道:「臣侍知道大皇子和庄之斯的事情讓鳳後對臣侍很不滿意,只是准許大皇子去上書房和外邊的女子接觸的人是鳳後,臣侍是有責任保護皇嗣的安然,可是,臣侍不可能窺探大皇子的內心,也不可能控制大皇子的情感,那日之後,臣侍已經著手去查庄之斯對大皇子是否另有目的了,不過,依著規矩,臣侍只會向陛下稟報,過兩日陛下便會從圍場回來,鳳後可以親自詢問陛下結果。」
「回來?」水墨笑嗤笑一聲,「沒錯,過兩日她便會回來了,可是和她一起回來的還有另一個人!」
蜀羽之一愣。
「晏兒的事情本宮過本宮自會處理,本宮也沒想過要干涉你什么,只是蜀羽之,你不覺得你很不稱職嗎?當初雪暖汐在的時候,雖然也是一樣的不稱職,但是至少他不至於失職到連她身邊多了一個男子都不知道!」
「鳳後這是何意?」蜀羽之滿目訝然。
水墨笑冷笑:「本宮什么意思?就是字面上你所聽見的意思!再過兩日,這後宮當中便會多一個人!一個和雪暖汐長得有七分相似的男子!」
蜀羽之瞪大了眼睛。
「很不可思議是不是?」水墨笑聲音有些尖銳,「本宮也是這么覺得,本宮再不可思議它還是發生了!」
「鳳後。」蜀羽之壓下了心里的震驚,「鳳後從何處得知?」
「赫兒從圍場送來的信!」水墨笑揚起了手中已經不成形的信紙。
蜀羽之快步上前,「臣侍可否看看!」
水墨笑將信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