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 沒有出事(1 / 2)

卻說蒙斯醉從宮侍的口中得知了司以佑不在流雲殿的時候頓時嚇的渾身冰冷,不過卻也沒有完全失去方寸。

他知曉兒子這些日子心情不好,今晚不出席宮宴雖說是累了,但是真正的原因還是不想面對那個傷了他心的母親。

因而便想司以佑不過是一時間走開了,或者是躲在了什么地方想一個人靜靜,於是,他便匆忙趕回了流雲殿,也讓人四處去尋找。

流雲殿說小不小,但是說大也不大,而且先前殿內的宮侍也找了好些地方。

蒙斯醉讓宮侍去一些沒有找過的地方尋找,但是都沒有結果。

「怎么會?」他低喃著,神色更是難看。

憶古見情況不妙,隨即上前,「主子,奴侍這便去稟報陛下和鳳後!」

蒙斯醉一愣,隨即點頭,「好,你快去!」

即便他和她之間如何,佑兒總是她的兒子,如今佑兒這般……她不會坐視不理的!

憶古領了命令便急忙往悅音殿而去。

蒙斯醉咬著下唇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佑兒不是這般沒有交代的孩子,如今他這般……不會的,一定不會是出事,今晚雖然是除夕,但是宮中各處還是有侍衛巡查的,而且佑兒……佑兒不是孩子,又機敏,不會出事的!或許……佑兒是後悔了,又悄悄去了悅音殿……應該是這樣,一定是!雖然他心里惱怒陛下,但是卻還是敬重陛下的……

想到這,蒙斯醉吩咐了兩個宮侍留在宮中,又派了一個宮侍去佛堂和承月殿那邊問問,自己便也和憶古一樣折返悅音殿。

而便在快到悅音殿之時,卻遇見了也是行色匆匆的蜀羽之。

「豫賢貴君?」蜀羽之停下了腳步,「豫賢貴君這是要去哪里?」

蒙斯醉壓下了心頭的焦急,「佑兒可在你宮中?」

「豫賢貴君是在找二皇子?」蜀羽之問道,臉色有些不好。

蒙斯醉見狀,「是,方才宮人來報,佑兒不在宮中……佑兒也不在你那里?!」

「不在。」蜀羽之問道,隨後又忙補充道:「豫賢貴君先別急,臣侍知道二皇子去了哪里。」

蒙斯醉聞言,忙握住了他的手,「佑兒去了哪里?」

「在頤安園。」蜀羽之說道。

蒙斯醉訝然,「頤安園?佑兒去頤安園做什么?」

蜀羽之垂了垂眼簾,卻沒有回答,「我們還是先過去看看吧。」

蒙斯醉看了他會兒,然後點頭,雖然覺得奇怪,但是卻也沒有時間思考這般的多,只要佑兒沒事便好,頤安園離悅音殿很近,應該不會出什么事情的!

兩人都疾步匆匆地到了頤安園,而方才到了園子門口,便見了憶古。

「主子,陛下請主子到雪梅樓一趟。」憶古連忙稟報。

蒙斯醉心頭一驚,「陛下這里?」

「是。」憶古回答,神色中也泛著奇怪之色,「鳳後也在。」

蜀羽之的心中的不安更是強烈。

「鳳後也在?!」蒙斯醉心頭的驚慌更重,只是卻還是自我安撫,陛下和鳳後都在,那佑兒便更加不會有事,也許……佑兒是在這里遇見了陛下和鳳後……「佑兒可里頭?!」

憶古搖頭,「奴侍不知……」

里面的氣氛有些詭異。

自然,這句話他沒有說出來。

「怎么會不知道?」蒙斯醉叱問道。

憶古垂頭,「奴侍也是打聽過,但是陛下和鳳後跟前的人嘴巴都緊的很,不過奴侍倒是聽到了一個消息,大皇子和四皇女也是不見了,如今大皇女正帶著人在宮中找。」

蜀羽之垂在手邊的手竟輕輕地顫抖了起來。

蒙斯醉又是一驚,沒有再問什么,便快步走進了頤安園,而便在此時,一道嗓音傳來。

「父君?」

蒙斯醉停下腳步轉過身,便見司予昀快步走了進來,疑惑問道:「父君怎么會在這里?」

「方才宮侍來報,你皇兄不見了。」蒙斯醉回道。

司予昀神色隨即轉為了錯愕,緊張問道:「皇兄不見了?!」只是,視線卻始終不敢直視父親的眼睛,衣袖下的手也始終握成了拳頭。

「三殿下為何也在這里?」蜀羽之盯著司予昀,一字一字地問道。

司予昀迎向了蜀羽之的目光,忽覺一股寒氣頓時從後背升起,垂下了視線,「兒臣方才見這邊亂糟糟的,便過來看看……」

「是嗎?」蜀羽之緩緩地溢出了兩個字。

司予昀沒有繼續接話,而是看向了蒙斯醉,「父君,那我們快些去找皇兄吧!」

「你先別急,你皇兄應該是和你母皇在雪梅樓內。」蒙斯醉似乎沒有發現女兒的異樣,安撫道,不過便是他發現了女兒的異樣,也不會多想,他便是做夢也想不到他的女兒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在里面?」司予昀卻訝然。

蒙斯醉點頭,隨後也沒有再浪費時間,往雪梅樓而去。

司予昀掃了一眼蜀羽之,見他似乎還在看著自己,心頭又是一凜,咬了咬牙關,然後方才跟上。

蜀羽之沒有起步,而是靜靜地站在了原處,腦海當中想起了先前召來暗衛了解今晚情況的情形,心仿佛墜入了冰窖一般,冰冷刺骨。

是不是他多想了?

看著前面走著的蒙斯醉和司予昀,他忽然間有種不敢上前的感覺。

蒙斯醉和司予昀到了雪梅樓下面。

而冷霧已經在通往二樓的入口處等候,在引領他們上去之前,卻宣了一道口諭,「陛下有旨,請豫賢貴君一人上去便好。」

蒙斯醉心里咯噔一下,「可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豫賢貴君上去便會知道的。」冷霧沒有正面回答。

司予昀開口,「本殿必須陪著父君。」

蒙斯醉看向女兒。

「父君,兒臣不放心。」司予昀正色道。

蒙斯醉點了點頭,「昀兒和本宮上去。」

冷霧猶豫會兒,然後同意,隨後便領著兩人到了二樓的正堂。

一進正堂便看見了司慕涵和水墨笑坐在了里頭,即便他此時擔憂著兒子,但是卻也是感覺到了里面氣氛的異常,而他也沒有看見兒子,顧不得禮儀,直接走到了司慕涵的面前,「佑兒呢?」

他的聲音顫抖了起來。

司予昀也跟著進來,也沒有行禮,看著里面的兩人,那被罪惡感幾乎淹沒了的心在這一刻生出了一抹雀躍,母皇和父後都在這里了,而且這般神色,那便是……

這件事成功了!

然而雀躍之後,她的腦海中便浮現了司以佑痛心失望的面容。

心,又再一次沉入了谷底……

皇兄,他會原諒她嗎?

會嗎?

會的!

一定會的!

皇兄是她的親皇兄,他一定會原諒她的!

而她,將來也會償還皇兄,讓他成為大周最尊貴,最幸福的男子!

司慕涵站起身來,看著蒙斯醉的眸光掙扎莫名。

蒙斯醉注意到了她眼睛的異樣,腳步忽然間往後退了一步,一股極大的恐懼在心頭生出,難道……「陛下……佑兒可在這里……」

司慕涵動了嘴唇,但是卻始終無法說出一個字,眼中的血絲又多了幾許。

蒙斯醉心里的恐懼更加的濃烈,「佑兒呢?」

司慕涵伸出了手。

蒙斯醉又後退了一步,避開了她的手,臉上的血色又少了一些,他盯著司慕涵會兒,然後便將視線轉向了一旁也站起了身來同樣臉色不好的水墨笑身上,「鳳後……是不是……是不是佑兒……」

出事了,這三個字,他始終無法說出來。

水墨笑上前一步,只是還未開口,冷霧便進來稟報說簡御醫來了。

不知道冷霧用了什么方法,總是,簡御醫被人用最快速的方法弄到了宮中。

蒙斯醉雙腿一軟,幾乎站不穩。

司慕涵見狀立即上前伸手扶住了他。

這一次蒙斯醉沒有避開,而是僅僅地握著她的手臂,「是不是佑兒……陛下,是不是佑兒出事了……」

「醉兒……」司慕涵的臉色泛起了蒼白之色,始終無法將事情說出來。

蒙斯醉臉上的血色漸漸地消失,身子也顫抖起來,過去許多不好的事情一下子涌現在了腦海當中,十多年前蜀羽之奶爹蜀青便是這般失了蹤跡,然後被害……而前不久,柳氏也是好端端地便出事了……還有全宸皇貴君……他們出事,都是毫無征兆的……難道現在佑兒也……「不會的,佑兒不會出事的!不會的……」

水墨笑見狀,忙對冷霧道,「你先領簡御醫去!」

「是。」冷霧領命。

蒙斯醉猛然間推開了司慕涵,然後踉蹌地走到了水墨笑面前,「鳳後,佑兒是不是出事了?他到底如何了?鳳後你告訴我!」

司慕涵上前,「醉兒你冷靜一些……」

「佑兒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蒙斯醉不等她說完便厲聲吼道,「你們告訴我,佑兒到底怎么了!」

司慕涵臉色扭曲了起來。

蒙斯醉見還是得不到答案,便轉身往外走。

「醉兒!」司慕涵伸手拉住了她的手。

蒙斯醉轉過身,一把甩開了她的手,「既然你們都不說,那我自己去看!」

「本宮告訴你!」水墨笑揚聲道。

蒙斯醉轉過視線看著他,呼吸因為極度的不安而顯得急促無比。

水墨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一字一字地將事情給說了出來,而在這短短的講述當中,蒙斯醉的臉色變了又變,仿佛打翻了七色染料一般,不過到了最後,卻還是歸於一種。

死灰!

一臉的死灰!

而一旁完全已經被忽略了的司予昀,臉色也是如此,像是被一道悶雷給擊中了一般,整個人仿佛已經沒有了感覺,便是思考的能力也沒有了。

蒙斯醉愣愣地看著眼前的兩人,看著司慕涵扭曲的面容,看著水墨笑難看的臉色,許久許久都么沒有回過神來。

司慕涵又上前了一步,伸手想去抱他,只是,手方才碰見了他的身子,原本木然的蒙斯醉便像是瘋了一般,失控咆哮道:「別碰我——」

司慕涵不敢在動。

水墨笑神色也震了震。

蒙斯醉盯著司慕涵,眼中已經是通紅一片,倏然伸手,緊緊地抓著了她的雙臂,死灰色臉龐上擠出了一抹極為難看的笑容,「陛下……你騙臣侍的對不對?你騙臣侍的……這不是真的對不對?臣侍知道這些日子臣侍不懂事,總是與你為難……臣侍也知道上回臣侍所說的那番話傷了陛下的心……臣侍向陛下請罪……陛下,你不要說這般謊言來折磨臣侍……臣侍知道錯了……往後……」

「醉兒!」司慕涵打斷了他的話,泛著血絲的眼眸中仿佛蒙上了一層水霧,「這是……這是真的……」

蒙斯醉盯著她愣了半晌,隨後遽然猙獰喝道:「你便這般恨我嗎?!我知道我傷了你的心,你要如何報復我,如何折磨我,盡管沖著我來!為什么要這般說佑兒!為什么?!佑兒他是你的兒子,是你的親生兒子——你怎么可以這般詛咒他!司慕涵,你怎么了可以這般絕情,這般狠心——佑兒他是你的親生兒子——」

話仿佛聲聲帶淚。

他握著她雙臂的手用盡了全力,仿佛要將她的手骨給捏斷了一般。

眸光狠中痛。

極度的痛。

他不信,他不信,便是他死了,他也不信!

他的佑兒怎么可能會遭遇這般的厄運,他的佑兒怎么可能會落得這般下場!

佑兒那般善良,那般的懂事——

他怎么可能會遇上這樣的事情,怎么可能!

蒙斯醉狠狠地盯著司慕涵,即便目光狠怒,可是,卻還是帶著一絲的希望,希望她能夠告訴他,一切都只是謊言,不過是一個折磨他的謊言而已。

可是,他始終沒有得到。

絕望像是一個魔咒一般,死死地糾纏著他的身心。

蒙斯醉轉過了視線,看向了最後的希望。

「鳳後……你告訴我,這都不是真的對不對?都不是真的對不對?你們在騙我得對不對?」

水墨笑滿心的不忍,可是最終,卻還是咬著牙,「本宮沒有騙你,如今二皇子便在後面的廂房當中……」

「夠了!」蒙斯醉松開了扣著司慕涵的手,轉而捂住自己的耳朵,歇斯底里地咆哮道,淚水,順著臉龐滑落,模糊了他的視線。

巨大的痛楚一波一波地向他的心襲來。

他怒吼了過後,便轉過身,想去找兒子,然而,方才踏出了一步,一張黑暗而窒息的巨網,鋪天蓋地地向他襲來。

意識被窒息侵占。

眩暈,成了他最後的感覺。

「醉兒——」

「豫賢貴君——」

司慕涵快步上前接住了蒙斯醉倒下的身子,面目猙獰地咆哮道:「來人,傳御醫——傳御醫——」

司予昀一直呆在了一旁,便是自己什么時候跌倒在了地上,她都沒有感覺,即便視線很清晰地看著司慕涵抱著蒙斯醉走出正堂,即便很清晰地看見水墨笑神情焦急地跟了出去,但是,視線所見的即便傳到了腦海,但是卻無法做出任何的分析。

她便這般看著,像是傻了一般……

……

簡御醫又被拉到了另一個廂房為蒙斯醉診治,診脈施針,忙活了好一會兒,方才停下,抹了把汗,壓下了心頭所有的疑惑,垂著頭說了結果,「啟稟陛下、鳳後,豫賢貴君只是刺激過度方才暈厥,並無性命之憂,臣已經施了針,待會兒再開幾貼安神湯葯,豫賢貴君服下之後好好休息一晚,便不會不會有大礙了的。」

司慕涵給出簡御醫任何回應,手始終握著蒙斯醉的手,臉色還是那般難看。

水墨笑吸了口氣,「真的沒大礙?」

「回鳳後,是。」簡御醫道。

水墨笑點了點頭,原本還想說什么,只是看了一眼坐在了床邊的司慕涵,便改便了注意,對著簡御醫使了一個眼色,隨後便起步走了出去。

簡御醫也悄然跟上。

廂房外,水墨笑便問了司以佑的情況。

簡御醫臉色變了變,「臣方才剛剛給二皇子診了脈,雖然不是很確定,但是……」

「但是什么?」水墨笑擰著眉頭道。

簡御醫臉上泛起了一絲青色,看了看水墨笑,然後低著頭,「關二皇子的神色以及脈象,二皇子應該是……被下了葯……」

而且,還是一些骯臟的葯。

最後這一句,她實在不敢說出來。

水墨笑雖然已經猜到了答案,但是親耳聽了,卻還是心頭一驚,「二皇子如今有無大礙?」

「如今二皇子似乎還未完全消了葯性,所以……」簡御醫躊躇會兒,「臣需要為二皇子施針放血。」

「放血?!」水墨笑臉色一變。

簡御醫吸了口氣,抬頭正色道:「鳳後,二皇子中的是合歡之用的不潔之葯,若是不能及時清除出體內,怕是將來會影響後嗣的誕育!」

水墨笑咬了咬牙,「本宮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但一定要保二皇子無虞!」

「臣領旨。」簡御醫垂首道,隨後便要往司以佑的廂房而去。

水墨笑看了一眼眼前的緊閉著的房門,隨後便也要跟著往司以佑的廂房而去,只是這時候,卻見冷霧急忙前來。

「怎么回事?」水墨笑問道。

冷霧臉色不好,「回鳳後,方才三殿下提了劍要去殺雪小姐。」

「什么?!」水墨笑蹙眉。

冷霧回道:「奴侍已經讓人將三殿下關在了正堂,只是三殿下的情緒很激動,奴侍便來稟報陛下。」

水墨笑握了握拳頭,「陛下如今正陪著豫賢貴君,這件事本宮去處理,你在這里看著,若是二皇子或是陛下有什么事情,便立即讓人來通知本宮。」

冷霧領命。

水墨笑留下了身邊的一個近身,便快步往正堂而去。

一到了正堂門口,便聽見了正堂內傳出了一陣聲響。

水墨笑沉下了臉,「把門打開!」

守在門口的兩個侍衛,領了命令,伸手打開了大門。

大門一開,水墨笑便看見了司予昀竟然被綁在了一張椅子上面,便是嘴上也被堵上了,他愣了愣,旋即對著守在外面的侍衛怒道:「誰讓你們這般做的!?」

一侍衛回道:「是冷總管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