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 可能失蹤(1 / 2)

「慘烈百倍?」蒙斯醉似乎並沒有被水墨笑的話鎮住,譏笑尖銳反駁,「你以為你便有多好?!你的家族被貶去了漠北十多年,你的親人在哪里受苦了十多年,可是你卻無能為力,你什么也做不了!即便你高居鳳後之位坐享榮華又如何?你不過是一個孤家寡人罷了!本宮是不擇手段了,但是本宮的不擇手段至少能夠護住本宮的孩子本宮的親人,而你呢?你身為後宮之主,卻連自己的親人甚至自己的孩子都保護不了,你又有什么資格在這里指責於我?!」

「你——」水墨笑氣的臉色發白,似乎沒有想到蒙斯醉居然會拿自己母族的事情來攻擊於他。

「怎么?」蒙斯醉大有反敗為勝之勢,「本宮說錯了嗎?!你在鳳後的位置上做了十多年了,可是卻連將自己親人從漠北那般苦寒之地救回來都做不到!」

「你以為你這般行為便會護得住你的孩子護的住蒙家嗎?你不過是將蒙家,將你的女兒架在火上烤罷了,沒錯,本宮的親人是還在漠北受苦,但是,至少她們都活著,都活的好好的,可是若是你繼續這般執迷不悟,終有一日,蒙家定會灰飛煙滅!」水墨笑握緊了拳頭一字一字地道,「至於庄家,原本本宮是不打算插手的,只是很可惜,你將本宮的兒子拉了下水,本宮不得不管!不過說起來,這件事還是得多虧了你,多虧了你這般利用本宮的兒子,讓本宮認識到庄之斯在本宮兒子心中的位置!本宮認輸了!庄之斯,本宮便是不接受也得接受!所以,往後,不管你如何的拉攏,如何使手段,庄家都不可能成為你的助力,雖然你當年與庄銘歆有過那般一段,但是這般多年過去了,是自己的正夫和嫡女重要還是那段情分重要,本宮相信庄銘歆會做錯正確得選擇!」

蒙斯醉眸子又陰暗了一些,盯著水墨笑,反唇相譏,「沒想到鳳後口口聲聲說只有一個兒子,說會盡一切代價來保護這個兒子,可是到了最後,卻還是利用他來制衡庄家!原本鳳後懼怕本宮已經到了這般地步了!本宮便是最後輸了,卻也賺夠了!」

「你又何嘗不是在利用自己的兒子?!」水墨笑冷笑道,「你認定了二皇子去正宣殿做那件事是因為陛下逼迫,所以心里便再恨再怒,但是也覺得陛下必定會對二皇子有憐憫之心,你這般恣意妄為這般明目張膽,不也是憑借著這一點嗎?!你這不也是在利用你自己的兒子嗎?!」

「你閉嘴——」蒙斯醉灰白色的雙唇當中擠出了這三個字,面容因為水墨笑說破了這件事而更加的猙獰可怖。

水墨笑沒有絲毫的懼意,嗤笑一聲,「怎么,本宮說錯了嗎?你說本宮卑劣,可是你自己又好到了哪里去?二皇子遭到了這般事情原本便心里難受,可是你這個做父親的卻沒有在他身邊安撫,反而到處惹是生非,你還不知道吧,本宮曾經不止一次看見了二皇子像個游魂一般在宮中四周游盪!你做這些事情便是真的為了你的孩子?蒙氏,你不過是借著這些事情來發作你內心的多年的積怨罷了,所有冠冕堂皇的借口,不過是用來掩飾你的自私罷了!本宮為了本宮的兒子可以拋下一切,便是明知道會被你趕盡殺絕,本宮也未曾多想一刻,可是你卻不能!」

「夠了夠了夠——」蒙斯醉似乎整個人都陷入了歇斯底里當中似的,「我讓你閉嘴!閉嘴!」

「這一次她護著你,本宮也奈何不了你,不過僅此一次,若是你再降主意打到了本宮兒子身上,便是她再護著你,便是拼了和她翻臉,本宮也絕對不會放過你!本宮更相信,這世上有報應的存在!」水墨笑冷眼盯著他,擱下了這一警告之後,便轉身而去。

「絕對不會放過我——」蒙斯醉對著水墨笑的背厲喝道,雙眼紅的幾乎可以滴出了血一般,「你們都覺得我罪無可赦心狠手辣,可是,我心善的時候,誰又覺得我好?誰又肯放過我?我不去害人,可是,卻有人鍥而不舍地來害我!報應?報應——若是真的有報應,為何佑兒從來沒有做過惡事卻要遭受這些?本宮不去害人,但是別人去來害本宮,既然如此,本宮為何不能去害人!本宮為何不先一步將所有會害本宮的人全部鏟除掉!」

水墨笑轉過身,神色冷凝,「蒙氏,你瘋了!」

不算是語氣重的話,可是卻說到了點子上。

蒙斯醉卻大笑的,卻讓猙獰的面容顯得更加的可怖,會兒之後,笑聲停了,雙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然後,一字一字地從牙縫當中蹦出,「本宮是瘋了,可那又如何?!」

水墨笑盯著他半晌,卻沒有再說話,轉過身繼續離開。

蒙斯醉渾身僵硬地站起了原地,牙關因為緊緊地咬著而讓腮邊輕輕地顫抖著。

程氏好不容易方才抑制住了自己內心的顫抖,「豫賢貴君……」

只是他的話方才開口,便見蒙斯醉倏然轉身,隨後瘋了一般將佛像前面供桌上面的一切祭品香爐都掃落在了地上,一片凌亂。

而發作完了之後,便轉過身,如風一般,往後走去。

程氏看著一地的狼藉,心,仿佛沉入了冰冷的谷底,冷如骨髓,他便這般呆呆地站了許久,直到腳上傳來了麻痹的感覺,他方才回過神來,然後,顧不得發麻的腳,便往交泰殿而去。

此時的司慕涵依舊在御書房內,身邊站著低頭認真磨著墨的趙氏,程氏在交泰殿內,基本上可以說是通信無阻,到了之後,冷霧便直接領了他進去。

趙氏見程氏進來,眼底閃過了一抹幽暗,隨即上前行禮,「見過大師。」

程氏看了一眼趙氏便沒有理會,徑直看向司慕涵,「陛下,我有些話想與你單獨說說。」

司慕涵看了程氏凝重的神色,神色微沉,隨後看向趙氏,聲音柔和,「你先下去吧。」

趙氏沒有說什么,行了一禮便與冷霧一同退了出去。

「坐吧。」司慕涵淡淡地道。

程氏沒有入座,而是這般眸光憂慮地看著司慕涵。

「父親。」司慕涵臉色沉靜,「朕已經依著你的話每日服葯了。」

程氏苦笑一聲,「我來不是為了這件事。」

司慕涵眯起了眼睛。

「涵兒……」程氏聲音有些低迷,「不如,將事情都說開了吧。」

司慕涵眸光一沉,「發生了什么事情?」

「這兩個月,豫賢貴君蒙氏的情況你都看的清清楚楚。」程氏緩緩道,「若是再這般下去,後果更是不堪設想……涵兒,我知道你不想讓他難過,可是如今他的情況也未必好到哪里去!鳳後說的對,蒙氏如今整個人都像是瘋了一般!」

「鳳後去找過你!」司慕涵的聲音沉了下來。

程氏搖頭,「鳳後不是找我,而是去找蒙氏。」沉吟會兒,他便將方才的事情一一說了出來。

司慕涵的臉色有些風雲變幻之態,冷唇抿著,卻一言不發,那雙眸子依舊沉靜威嚴,讓人看不出喜怒。

「蒙氏對大皇子所做的事情,想來也是瞞不過你的。」程氏嘆息道,「你若是將一切都清理干凈了,或許真的可以這般遮掩過去,可是如今鳳後查出來了,便定然不會這般罷休的!還有蒙氏,他如今這個狀況,我真的怕他將來還會做出什么事情來!今日他能夠算計大皇子,來日也可以直接下毒手!」話頓了下來,他看著司慕涵,「甚至可能直接對你下手……」

「好了。」司慕涵打斷了程氏的話,「朕知道了。」

程氏知曉女兒心里為難,可是這些話他不得不說,「我知道你覺得愧對了蒙氏,但是便是內疚也不該這般縱容他!這兩個月來,他做的事情已經夠多了,犯的錯也夠多了!若是再不制止,將來便是後宮一大禍……」

「朕說了夠了!」司慕涵厲色再度打斷了程氏的話。

程氏卻沒有打算不繼續,「便是你不想懲處蒙氏,那也該壓制他一下,這般下去,便是對他,也沒有好處,再者,若是讓他繼續這般和鳳後斗下去,那後宮便再無安寧可言,我知道我如今的身份沒有資格管你後宮的事情,可是涵兒,雖然我厭惡後宮,可是,卻知道,若是後宮不寧,那你在朝堂上也不可能真的順利!當年……你母皇那般對待我,其中一個原因便也是為了後宮安寧!如今趙氏雖然安分,但是,他畢竟是別國細作,若是後宮亂了起來,他必定會趁亂起哄,從而做出更多傷及你和大周的事情來!你這般對趙氏,不就是為了用最小的影響的到最大的收獲嗎?」

司慕涵凝視著他,卻沒有說話,眸子在這般沉寂當中越發的幽深無底,許久之後,冷唇溢出了一句話,「渾水方才可以摸魚。」

程氏先是一愣,隨即便是臉色大變,整張臉都煞白了起來,眸子因為過度的震驚瞪大,便是連身體也開始顫抖,「你……你……」

腳步踉蹌地後退了一步,他便這般顫抖著身子盯著眼前的女兒,看著那身著皇袍的女兒,恍惚之間,他甚至產生了一種錯覺,仿若眼前之人不是他的女兒,而是那個他恨了半輩子的女人。

便只是一句幾乎不想管的話,但是他卻已經明白了過來。

連他都知道後宮不寧的後果,她怎么會不知道?

可是她卻依舊縱容。

便是因為愧疚,可是,這般做對蒙氏也沒有好處,她應該知道的!

愧疚可以用其他的方法償還,未必要這個。

「涵兒——」程氏厲喝了出聲,聲音震驚而掙扎,「你可知道若是蒙氏和鳳後知曉了你這般利用他們會如何?」

縱容蒙氏奪權,逼迫鳳後反擊,任由後宮掀起爭斗,便是為了攪渾了後宮的這潭水嗎?便是為了給趙氏創造機會做事嗎?

不是因為內疚,而是為了目的而行。

他的女兒,便真的成了無所不用其極了嗎?

司慕涵沒有回答,溫度卻從臉龐當中一點一點地褪去。

程氏合了合雙眼,深吸了一口氣,「你知道當年我為何那般恨你母皇嗎?」他沒有等待她的回答,青著臉道:「發生那般事情,你母皇不信我,我是恨,可是,卻也未曾恨之入骨,我最恨的便是你母皇明明知道我是無辜的,我是被人陷害的,但是卻不肯為我洗去青白!最終讓我心如死灰的便是她的明知故犯!涵兒,一個男子,最不能承受的便是枕邊妻主的算計以及利用!你母皇死了十六年了,可是,我卻始終沒有真正原諒過她,便是她已經化成了白骨,我也未曾原諒他!將來事敗,鳳後或許會原諒,可是豫賢貴君,在經受了這般多的事情之後,他不會原諒你的!」

司慕涵緩緩垂了垂視線,然後,緩緩地啟唇道:「朕,沒得選擇。」

「怎么會沒得選擇?」程氏急切道。

司慕涵繼續道:「趙氏太過於謹慎,進宮這般長時間,即便他曾經露出了破綻,但是,有一件事卻是從未暴露過的,那便是他如何與外界聯系,或者該說,他進宮來,究竟是為了什么?」

「難道這般做,他便會暴露嗎?」程氏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