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之後,跪在了石階上面的司予昀方才動了身子,動作極為僵硬地站起了身,她的面容蒼白無比,而眼瞳,卻是陰沉深沉。
邁開了腳步,一步一步地走下了石階。
「你要去哪里?!」水墨笑也會過了神來,看著她問道,仿佛是方才已然用盡了力氣,此時,他的聲音顯得有些虛弱。
司予昀看著他,沒有往日的戒備,笑了起來,「父後認為兒臣會去哪里?」
水墨笑一愣,竟然被她的神情給鎮住了,說不出其他話來。
「父後放心,兒臣既然說要來給母皇侍疾,那便一定不會離開。」司予昀繼續道,「雖然母皇不讓兒臣進去侍疾,但是兒臣也不能真的什么不做干受在這里,兒臣要去和御醫一同商議母皇的治療!父後放心,即使兒臣真的有弒君之心,但是也不會連自己的親生父親也一同謀害!兒臣希望父君能夠平平安安地從里面出來,所以,母皇也必須平安無事!」
說罷,便起步離去。
水墨笑沒有阻攔,只是,看著司予昀離去的背影,一股極深的不安籠罩住了心頭。
蒙氏的決絕,會帶來的究竟是雨過天晴還是更大的風暴?
「鳳後。」蜀羽之也回過神來,上前道。
水墨笑木然地轉過身看著他。
「鳳後手持傳國玉璽,責任重大,請鳳後冷靜處之。」蜀羽之說著,聲音卻是僵硬。
水墨笑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臣侍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便先告退。」蜀羽之行了一禮,轉身深深地看著緊閉著的寢殿大門半晌,然後,轉身離去。
水墨笑的目光仍舊是追隨著他的背影。
一個有一個離去的背影,仿佛,已經真的到了最終離別之時。
水墨笑雙腿一軟,倏然見跌倒在了地上。
「鳳後!」身邊的宮侍見狀當即上前欲攙扶。
水墨笑卻猛然揮手阻止,「別碰本宮!」
宮侍一愣,隨後領命收回了手。
水墨笑呆在在了地上,大周最尊貴的男子,先前威嚴的鳳後,此時便像是一個失去了魂魄的痴人一般……
……
蜀羽之沒有離開交泰殿,而是去了御書房。
此刻的御書房除了一個守門的宮侍把手之外,便沒有其他人。
蜀羽之憑借著永熙帝給予的一個令牌順利進入了御書房,然後,後面的書庫暗格當中,找到了一個檀木盒子。
「若是朕死了,便將盒子打開,打開了之後,你便知道該如何做……屆時,莫心軟……」
永熙帝的話又一次在他的耳邊響起。
蜀羽之捧著手中的盒子,仿若是捧住了一座大山一般。
他猜不到里面究竟是什么東西。
而她的莫心軟,又是什么意思!?
陛下,你到底交給了臣侍一件什么樣的東西?!
蜀羽之想打開,可是,卻恐懼面對看見里面東西之後的結果,掙扎許久,他終究還是將盒子,原封不動地放回了暗格當中,然後,封好暗格,沉默走出了御書房。
看著外面燦爛的陽光,他祈禱他永遠都不會有打開盒子的那一日。
這一天,天氣格外的好,深秋的涼風也被艷陽驅散了幾分涼意,然而,這份艷陽,卻驅不走每個人內心的驚恐。
這一日,宮中各處重新清理消除,每一處都彌漫著焚燒防疫葯材的味道。
京城之內,也在太女的命令之下恢復了先前防疫的眾多措施,即便是司予述明知此時宮中兩人染疫不是疫症復發,然而,既然不到廣布**的時候,那該做的場面功夫還是一樣要做。
司予昀果真沒有離開,而是到了此時御醫鎮守的偏殿,和一眾御醫商議著治療的方子。
水墨笑回到了朝和殿,然後,壓下了一切負面情緒,有條不紊地處理著後宮一切事宜,同時,時刻注意著前朝的動向。
早朝上的一番紛爭終究還是造成了不小的負面影響,但是,在鳳後出面以及傳國玉璽的震場,太女監國的工作還是能夠得以進行。
仿佛一切都已經重回正軌,又仿佛一切都處於毀滅的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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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冒了,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