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 瘋魔之舉(2 / 2)

「何寒,你瘋了!」雪暖汐既是氣又是著急。

即便不願承認,可是她看得出來,她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是認真的,她真的打算這樣做!

她真的要這樣做!

何寒站起了身,「念惜,你現在還在生氣,我先出去,等我准備好了禮堂,你的氣也快笑了,到時候,你便會高高興興地嫁給我了,然後我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念惜你不要擔心永熙帝會找到我們,蘇貴已經准備好了,等我們成親之後,我便帶著你離開,去過那快快樂樂的日子!」說完,笑著轉身離開。

「等等!」雪暖汐叫住了她。

何寒停下了腳步,「怎么了?你別著急,我很快……」

「我怕黑!」雪暖汐咬著牙一字一字地道:「你將火把留下,我怕黑!」

何寒蹙眉,似乎猶豫。

「我真的怕黑!」雪暖汐用力強調,「寒兒,我求你將火把留下!」

何寒審視著他的面容,好半晌,方才道:「你真的怕黑?」

「嗯!」雪暖汐點頭,「蘇貴曾經將我關在了不見天日的密室之中,我怕!寒兒,我怕!」

「別怕。」何寒隨即道,「我將火把留下,念惜,你別怕,我會保護你的!」

雪暖汐渾身發寒,「那就將火把留下!」

「好!」何寒忙地點頭,隨後便走到一旁的洞壁上,將火把放在了原先便有的一個鐵柱中:「念惜,你別怕,我將火把放在這里,你別怕!」

雪暖汐咬緊牙關,點了頭,「謝謝。」

「謝謝?謝謝!」何寒笑道,「念惜,你跟我說謝謝?謝謝?你不生氣了是不是?不生氣了,你不生氣了!」

高興的幾乎手舞足蹈。

雪暖汐見了這般的何寒,心里更加的驚恐,「寒兒,我不生氣了,你將我的繩子松開,我的手疼,方才我不知道是你,所以一直掙扎著,現在手疼的厲害……」

「解開繩子?」何寒眯起了眼睛,「念惜,我……」

「你怕我逃走?」雪暖汐繼續道,聲音極力溫和,「我現在連自己在哪里都不知道,如何能逃?你不是說你就在外面嗎?那我如何能逃得走?我真的手疼!」

何寒掙扎著。

「寒兒,我求你。」雪暖汐這話幾乎從心底溢出,看著曾經自己疼在手心中的孩子成了這般模樣,這般對待自己,即便心里有恨有惱火,可更多的還是心傷。

為什么會成了這個樣子?

究竟是誰的錯?

何寒注意到了他眼中的悲傷,真切的悲傷,所以,她同意了。

「你的手真的出血了,讓我……」

雪暖汐當即避開了她的觸碰,眼前這個人已經不是當日那個在他面前任性卻貼心的孩子,而是一個扭曲了心性的危險之人。

何寒見了他的躲避,面上閃過了一抹陰鷙,不過卻沒有其他的舉動,「你可以在山洞里面走動走動,我便在外面,等我將禮堂布置好,我便來接你出去,不過念惜,你不要想著逃,你逃不掉的!」

雪暖汐握緊了發疼的雙手,「我不會逃。」

「好!」何寒笑道,「那我先出去了。」

「等等!」雪暖汐又叫住了她,「你說蘇貴還有手下留下,她們也跟你在一起?」

何寒眯起了眼睛:「念惜為什么要問這些?」

雪暖汐面色沉靜,「你不是說我們要成親嗎?豈能沒有證婚之人?」

何寒一愣。

「她們不在這里?」雪暖汐繼續問道。

何寒神色一獰,「你想要證婚之人?沒關系,我現在就去找一個人過來!你等著,我很快便會回來的!」說完,轉身便走了出去。

雪暖汐在她出去了之後,緊綳的身子開始索索發抖,他忙深呼吸,好一會兒,方才平息下來,隨後快速取下了那火把,然後往外走去。

山洞似乎很深,雪暖汐拿著火把走了將近半刻鍾,方才見到了洞口,看著洞口處的光,心弦更是綳的緊緊的,腳步隨即加快。

很快,他便走出了洞口,可他還未看清楚四周的情況,脖子上便又是一陣劇痛,隨後倒下,在完全陷入黑暗之前,他見到了何寒走到了他的面前,然後蹲下了,看著他。

神色憤怒且著急。

「何寒,我是你的長輩……你不能……不能……」

話沒有說完。

等再一次醒來,還是在那個山洞內,雙腳還是被綁著,只是不同得是,此時的山洞內擺著一張桌子,上面擺放著兩支大紅燭,此時正燃燒著,而在紅燭前,還放著幾樣的東西。

那是民間成婚必備之物。

何寒一臉笑容地站在了他的面前,身上還是著著那身禮服。

而更讓他驚懼的是,自己的身上,也是穿了一件大紅衣裳,那個可怕的念頭從他的腦海生出,雙眸幾乎裂開了一般,「你——」

「念惜,你不要生氣。」何寒似乎猜到了他想什么,「我沒有對你做什么?我是要娶你的,我怎么會傷害你?你別怕,你身上的衣裳是我讓他給換的,你千萬不要誤會,我是真心實意要娶你的!你也不要氣我打暈了你,我沒法子啊,念惜,若是我不直接打暈了你,我怕我阻止不了你離開!你還不知道吧?何漣她廢了我的武功!沒有了武功,我便和尋常人一樣,我若是不趁你不注意打暈了你,你可能便會離開我了!」

雪暖汐聽了她的話,心臟舒緩了一些,然後方才看向這時候才發現的那個男子,男子頭發已是花白,想來也有些年紀,此時也是被綁著,嘴上還塞著布,面色驚懼,「他是……」

「你不是說要證婚人嗎?我便去找一個!原本我是想找一個女子和一個男子的,可是我沒了武功,這些獵戶也有些功夫,我只能找來一個!」何寒語帶歉意地道:「不過你放心,我問過了這個人了,他今年六十了,雖然是山中的獵戶,但是家中妻主仍在,子孫也不少,所以也算是一個有福之人,由他來給我們證婚,定然能夠美滿的!對,方才就是他幫你換的衣裳,我沒有冒犯你,我也沒看,我一直在外面等著的!」說完,便上前扯落了那男子口中的布,揪著男子的衣裳,「你來說,是不是這樣?我沒有冒犯念惜,我一直在外面,是不是?說啊!」

「是……是……饒命……饒命……貴人饒命……」

何寒再一次將布塞回了男子的口,阻止了他的哀求,然後看向雪暖汐,笑著道:「你相信我了吧?念惜,我和何漣和永熙帝都不一樣的,我不會傷害你,不會讓你傷心痛苦的!你相信我了吧?」

雪暖汐沒有說話,他不知道還能說什么。

眼前之人無論是神色還是言語,都已經陷入了癲狂狀態。

「你醒了就好,時候差不多了,我們拜堂吧,等拜了堂,我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再也沒有人……」

「你醒醒!」雪暖汐厲聲道,「何寒,你醒醒!不要再瘋下去了!」

何寒笑容頓住。

「我是父親的義兄,是你的長輩!這一輩子,我都不可能和你成親!」雪暖汐繼續吼道,「想想你的父親,他不會希望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的!」

何寒面容漸漸猙獰起來。

「你是我一手帶大的,這一輩子,我都是你的舅父,即便我往後我不在你的身邊,可我還是關心著你,祝福著你,還是希望你能夠好好地過日子!」雪暖汐言語染上了心痛,「你醒醒吧!醒醒吧!看看你究竟做了什么!你讓你父親在天之靈如何安寧?!」

「你不願意嫁給我?」何寒陰鷙問道。

雪暖汐合了合眼,「絕無可能!」

「若是……」

「若是什么?強迫我嗎?何寒,我是你的長輩,即便我死,我也不會讓你坐下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來!」雪暖汐吼道,「我受了你父親的恩,絕對不會讓他死不瞑目!」

何寒面色一獰,隨即從桌上拔出了一把劍,殺氣凜凜。

雪暖汐以為她會殺了自己,可卻沒想到她手中的劍沒有指向自己,而是刺進了旁邊那仍舊在掙扎著的男子身上。

男子發出了沉悶的哀嚎,隨即,雙眼發白。

「何寒——」雪暖汐大怒,「你這個畜生!」

何寒收回了劍,隨即獰笑著用手指摩挲著劍刃上的血跡,「念惜不喜歡這個證婚之人?沒關系,我找去找另一個!你說找誰好你?不如就找念惜一直想著的那個人吧!就找永熙帝!」

雪暖汐雙目圓睜,「你敢!」

「怎么?你不同意?」何寒挑眉道,「好,你不同意,那我便不著她,可你又不肯嫁給我,我該怎么辦?不如這樣吧,我讓你看清楚永熙帝的真面目,讓你看清楚她根本不愛你,你便嫁給我好不好?」

「你想做什么?!」

何寒繼續笑著,笑的讓人不寒而栗,「念惜很著急?你放心,我很快便會讓你看清楚的!很快!」說完,便提著劍往外走。

方才走了兩步,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轉身,將燃燒著的紅燭吹熄,黑暗中,她歉然說著,「對不起,我知道你怕黑,可若是不吹熄了它,萬一你接著火燒斷了繩索逃跑了,那可就糟糕了,你放心,我很快便會回來的,很快!」

雪暖汐根本沒有說話的機會,她便快速外走了,在她走了之後,雪暖汐便開始尋掙脫繩索的辦法,可是何寒像是早便有了准備,別說是找一塊石頭割破繩索,便是想找一處尖銳的洞壁將繩索磨破也是找不到。

在不知做了多少的努力,過了不知多久之後,雪暖汐終於筋疲力盡。

靠著冰冷的洞壁,雪暖汐低聲啜泣著。

他後湖了。

他不該那般心軟,不該那般不小心的!

涵涵,你現在是不是很擔心?你是不是急壞了?

對不起,對不起……

我不該不聽你的話的!

沒有多少時間了,為什么連最後這幾日都不讓他安安靜靜地呆在她的身邊?

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