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3 什么最好(1 / 2)

水墨笑並沒有等冷霧的結果便直接回宮了。

隨後,直接去讓人請了永熙帝。

小半個時辰之後,永熙帝來了朝和殿。

水墨笑沒有起身相迎,而是靜靜地看著走進來的永熙帝,然後,揮手讓宮侍退下,待宮侍退下之後,方才緩緩問道:「皇貴君如何?」

永熙帝卻蹙眉,隨後坐下來反問:「查的如何?」

水墨笑沒有隱瞞,直接將查到的事情說了一遍,「……太女府那邊,冷總管也應當快有結果了。」

「既然查到了線索,你為何這般回來?」永熙帝看著他問道,面色沒有多大的變化。

水墨笑看著她,「李氏被診出了喜脈。」

永熙帝神色微變。

水墨笑嘆息一聲,「以赫兒的態度,便是李氏沒有孩子,若是我們真的要對李氏動手,她也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永熙帝看著他,「你想如何?」

「陛下相信李氏會做這樣的事情嗎?」水墨笑反問,隨後不等永熙帝回答便自己說了自己的看法,「我不否認,在得知馮氏出事之後我第一件事便是懷疑李氏,隨後,隨著事情的調查出來,我更是懷疑,便是我知道李氏不是愚蠢之人,知道他不太可能這般明目張膽地做這樣的事情,可我還是懷疑,因為他是男子,而且和赫兒還是有感情的,馮氏又是個不安分的,他極有可能被嫉恨之心蒙蔽了理智。」

永熙帝沒有反駁他的話,任由著他說著。

「可是……」水墨笑的話頓了頓,「李氏如今這樣,不管如何,我們都不能對他怎樣!可我更擔心若是李氏真的是這般狠毒之人,赫兒身邊有這般的正君,往後的日子該如何過?他今日能夠對赫兒的孩子下手,難保明日不會連赫兒也一同恨上直接對赫兒下手……可若是我狠下心來處置他,最終受傷害的還是赫兒……」

話沒有再說下去。

糾結的心情已經不能用言語來訴說。

也便是因為這份糾結,他方才離開榮王府回宮。

「你想如何?」永熙帝還是這般問道。

水墨笑看著她,「我想如何便能如何嗎?」

永熙帝沉吟會兒,「好。」

水墨笑神色微顫,心里的情緒如同波浪翻滾,許久之後,擠出了一句話,也是他掙扎之後的決定,「算了吧。」

永熙帝沒有說什么。

「我知道這件事還牽涉到了太女。」水墨笑繼續道,「而且出事的還是程秦,是大師臨終托付之人,我知道我這個要求會讓你很為難,可是赫兒是我的女兒,我無法看著她傷心痛苦,只要她好好的,便是李氏真的是那等惡毒之人,我也認了!大不了往後我盯緊一些。」

永熙帝仍是沒有說話。

「我知道如今一下子沒有了兩個皇孫我卻說這般算了很不妥,可是陛下……」水墨笑握住了她的手,「你沒看見赫兒的樣子,她……」

話還沒說完,便有宮侍進來稟報,說榮王來了。

永熙帝眯了眯眼。

水墨笑看向她,「殿下……」

永熙帝抽回了被他握著的手,然後緩緩道:「讓她進來。」

水墨笑心里的那根弦一下子又綳緊了。

半晌,宮侍領了司予赫進來。

「兒臣參見母皇,父後。」司予赫跪下行禮,隨後,沒有起身。

永熙帝也沒讓她免禮,而是直接道:「你進宮來意欲何為?」

司予赫抬頭,「兒臣特意進宮來向母皇父後報喜。」

「喜從何來?」永熙帝聲音有些沉。

「兒臣的正君有孕。」司予赫回道。

永熙帝盯著她道:「那你的側君呢?他沒了的孩子不是你的?」

「自然是。」司予赫回道。

永熙帝怒道:「既然如此,你還來抱什么喜?」

「嫡庶分明,馮氏流產與兒臣正君有喜不能相提並論!」司予赫正色道,「馮氏流產兒臣心里傷痛,可卻不能因此而抹殺了兒臣正君有孕之喜。」

永熙帝沒有說話直接拿起了茶杯砸向了她。

「陛下!」水墨笑驚呼出聲,同時也倏然站起。

司予赫沒有躲,不過茶杯也沒砸在她身上,而是砸在了她的面前,但飛濺的茶水還是灑了她一身,她沒有動,也沒有低頭。

她很清楚若是她退縮了,李氏面臨的處境將會更加的艱難。

即使所有的證據都證明李氏是凶手,她都不信!

這件事必須快刀砍亂麻地處置,她不能讓他有著孩子的時候還要為了這些事情而憂心傷神!

「你不心疼你的孩子,朕心疼朕的皇孫!」永熙帝怒道。

司予赫許也是急壞了,聽了這話之後竟然開口道:「母皇,若是此事沒有波及程侍人,母皇還會如此動怒嗎?」

永熙帝面色頓時又沉了一些。

水墨笑也一驚,「赫兒!」

「母皇心疼雪父君,兒臣也心疼箴兒!」司予赫一字一字地道,「箴兒是兒臣不惜一切求娶而來的,而且娶他不是為了讓他蒙受不白之冤,更不是讓他在懷著孩子的時候憂心傷神!之前兒臣糊塗已經傷了他的心,如今兒臣必須盡到一個妻主的責任,愛護他,守護他,絕不會讓他受到一絲傷害!母皇,兒臣不是不心疼馮氏沒了的孩子,可是兒臣相信這件事絕對和箴兒沒有關系!他絕對不可能做出傷害兒臣孩子的事情!兒臣不知道為何那補品里面會有墮胎葯,可是兒臣絕不相信是箴兒下的!」

永熙帝仍舊是鐵青著臉,不過卻沒有再看口訓斥。

「陛下……」水墨笑真的擔心永熙帝會一怒之下對司予赫做什么,「不如再查查這件事,或許真的和李氏沒有關系。」

永熙帝側過目光看了他一眼,然後看向司予赫,「你就這般相信他?」

「是!」司予赫沒有猶豫道。

永熙帝卻冷笑:「若是最後查到真的是他呢?」

「絕不可能!」司予赫一字一字地道。

永熙帝繼續道:「若真的是呢?」

司予赫綳緊了面容,「若是真的如此,那也是兒臣的錯!兒臣會代他承擔下一切罪責!」

永熙帝眯起了眼睛。

「母皇!」司予赫不待永熙帝開口,又繼續道:「兒臣只是想當一個好妻主!只是想保護好自己心愛之人!」

「陛下……」水墨笑也開口,「事情還不清楚,冷總管還沒回來。」

永熙帝面色雖然仍是不好,不過卻坐了下來,隨後開口:「承擔下一切罪責?等你面對他真的做了這樣的事情之時,你還能說得如此的順暢?榮王,你便不失望不難過?你心心念念的男子竟然是一個如此惡毒的男子,是一個連你親身骨血都下得了手的男子,是一個你完全不認識的男子!你還能如此堅定地維護他!?」

「不管他變得如何,他都是兒臣的結發之夫,是兒臣心里最愛之人!」司予赫沒有因為永熙帝所說的這些話而動搖,「若是他真的做了,那也是兒臣一手造成的!是兒臣先傷了他的心,才會讓他變得如此!兒臣該做的不是去懲罰他,而是更加用心地去保護去呵護,因為兒臣相信,那個愛兒臣的他還是存在著的,兒臣會盡一切的可能讓他變回從前,而不是一味的指責以及懲罰!」

永熙帝默然,冷眸中似乎閃爍著什么。

水墨笑聽了這番話心里卻是咯噔一下,因為這番話讓他想起了另一個人。

「母皇。」司予赫深吸了一口氣,堅定決然地道:「兒臣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兒臣的正君,即使那個人是母皇也一樣!」

永熙帝冷笑:「沒想到一向對朕言聽計從的榮王今日居然會為了一個男子而對朕說出這般忤逆的話!司予赫,你的本事倒是真的大!」

司予赫低頭:「兒臣該死!」

「該死?」永熙帝繼續冷笑,「你若是該死,那朕這個生了你的人豈不是更加的該死?」

「母皇……」

「收起你的惶恐!」永熙帝打斷了她的話,「你敢來跟朕說這些話便不會怕朕!」

「母皇,兒臣並無不敬母皇之意,兒臣只是……」

「只是一心念著你的正君!」永熙帝再一次打斷了她的話。

司予赫無話反駁,只能低著頭。

雖然永熙帝看似震怒,但是水墨笑倒是松了口氣,「陛下,赫兒能夠懂得疼愛自己的正君也是好事,一個女子若是連自己的正君都不疼惜,那如何還能算得上是一個好女子?」

永熙帝掃了他一眼,沒有回應他的這句話。

她是動怒了,但是也沒有表現出來的這般震怒,而讓她動怒的原因也不是司予赫的忤逆,更不是他對李氏毫無保留的維護,而是她對自己骨血的冷漠,以及這份過了的兒女情長。

與其說她動怒,不如說她失望。

司予赫在她心里的定位便是下一任帝王的左右手,可如今她卻為了一個男子而不惜一切,這樣的人的確重情重義,值得信任,也不會為了被權利蒙蔽了眼睛以致最終成為禍患,可作為一個帝王的左右手,過於的重情義那很多事情便都做不了。

而她對李氏的這份感情將來也可能成為她最大的軟肋。

或許是她對司予赫的期望太高了,所以方才會失望。

她甚至在懷疑自己當日同意這門婚事究竟是不是做錯了。

「既然你這般肯定他不會做這樣的事情便無需進宮來跟朕說這番話!」

司予赫抬頭道:「箴兒定然是清白的,可是若是有人故意謀害,那箴兒再清白也會水洗不清!」

「你放心,你容不得有人構陷你的正君,朕也容不得有人在朕的眼皮子底下一下子謀害了朕的兩個皇孫!」永熙帝一字一字地道。

司予赫低頭道:「兒臣謝母皇!」

「給朕滾!」永熙帝怒道,「朕不想見到你!」

司予赫倒是沒慌,「兒臣告退。」

待司予赫退下之後,水墨笑方才開口:「殿下,孩子長大了,便隨了她們吧。」

永熙帝看了他一眼,「這件事決不能這樣算了!」

水墨笑一窒。

「你若是不好處理,朕來處理!」永熙帝繼續道,「後院的齷齪事情朕可以不管,可是這件事卻不同!朕不但一下子失去了兩個皇孫,若是處理不好,榮王和太女也會心生嫌隙,屆時,便不再是後院的事情了!」

水墨笑面色一凜,「陛下是說……」

他的話沒有說下去。

是啊,之前他過於的著急沒有想到這一層!

沉默半晌,他深吸了一口氣,「陛下,便是臣侍不開口,你也不會讓李氏被定罪是嗎?」

永熙帝看著他,「你不是說李氏不是愚蠢之人嗎?」

「我是這般說。」水墨笑看著她道,「可若不是李氏,那會是誰?難道是白氏不成?」

永熙帝沒有回話。

水墨笑沉吟會兒,「之前臣侍著急,很多事情都沒想到,如今冷靜下來想想這件事,越想便是越覺得奇怪,陛下,可好讓翊君查查?」

永熙帝垂眸沉思。

水墨笑見狀,沒有再開口。

……

司予述等人回到太女府的時候正好碰見冷霧調查完離開,司予述沒有詢問冷霧的調查結果,而是一心陪著程秦。

白氏倒是想知道,不過為了避嫌沒有說。

冷霧也沒有和兩人說什么,帶著調查結果離開了太女府。

白氏趁著司予述送程秦回院子的時候找來了管家詢問了一番,得知冷霧並未在程秦的院子找到任何不妥的證據,心里懸著的石頭方才放下。

程秦的院子沒有問題,那便是說問題出在了榮王府。

放下了心之後,他便趕去了程秦的院子,到了的時候,司徒氏以及方氏也得到了消息趕來了。

不過兩人卻沒能進寢室,因為司予述不讓。

「正君,這到底怎么回事?」司徒氏臉色蒼白地問道,「好端端的怎么會……今日我還看著程侍人高高興興地出門的,怎么如今回來便沒了孩子?」

許是因為自己也有著孩子的緣故,司徒氏的神色比方氏的要難看許多。

「對啊正君,程侍人怎么會出這般事情的?」方氏也驚慌問道。

白氏看了看兩人,「事情有些復雜,我改日再跟你們說,程侍人需要靜養,你們先回去吧。」說完,又看著司徒氏,「司徒側君,如今三人之中便剩下你一人有孕,為了殿下,為了陛下,你定然要更加仔細地保養身子,這個孩子,絕對不能再出差錯!」

司徒氏似乎被白氏的這番話給嚇著了,雙手忙護著腹部,「我……我知道了,我一定會好好保護我的孩子的!我往後不出門,絕對不出門!我現在就回去休息!」說完,便小心翼翼地離開。

白氏嘆息一聲,然後也讓方氏回去,方才進了寢室。

程秦喝過了湯葯如今又一次睡下了,只是便是睡下了眼淚卻還是落著,而且最終呢喃著孩子二字,雖然聲音很低,但是卻是真真切切的。

該是何等的傷心方才如此?

白氏見了也不禁心頭一酸,更何況是司予述?

司予述是直接將程秦抱在懷中抱回來的,便是在軟轎中也沒有放下過,直到了如今,雙手也始終握著他的手。

面對程秦的低喃,她只是一直回著一句話。

她說,我們定然會再有孩子的。

白氏聽了這話,幾乎不敢將太醫診斷程秦可能再也不能有孩子一事告知她。

可是,這件事瞞不了多久。

而且瞞的越久,越是糟糕。

白氏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步上前,「殿下……」

司予述抬頭看向他,「嗯。」

「程侍人如何了?」白氏問道。

司予述看向依舊在夢囈的程秦,「身子倒是好養,可是這心……」話沒有說下去。

白氏又深吸了一口氣,雙手始終攥緊,「殿下,有件事我一直沒有來得及告訴你……」他看了一眼程秦,沉吟了會兒,方才繼續:「太醫診斷……程侍人服用的葯量太大……往後恐怕不能再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