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5 錐心抉擇(1 / 2)

「陛下,我沒有說謊,我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陛下若是不信大可讓御醫去驗驗從他房中搜查出來的墮胎葯和榮王府出事的那些是否是一樣的!」

永熙帝沒有回話,水墨笑便先一步開口了,「本宮倒是忘了這點,陛下,只要讓人將兩種葯驗證一下便可真相大白!」

「榮王府一事中殘余的葯只有一丁點,如何能夠確認是否一樣?」雪暖汐反駁。

「怎么?」水墨笑冷笑,「皇貴君不敢驗?!」

雪暖汐盯著他,眼中含著怒意,半晌,又看向白氏和司予述,掙扎了許久,方才做出了決定,「好!便讓人驗驗!」

他不信白氏真的會是這等惡毒之人!

水墨笑勾起嘴角,看向永熙帝,「臣侍奉召來交泰殿之前已經讓人去榮王府請了簡御醫,如今簡御醫應當已經到了。」說罷,看向永熙帝,「既然皇貴君都同意,那便請陛下將簡御醫召進來仔細驗一驗!簡御醫是陛下的心腹,相信由她來檢驗結果皇貴君定然會信服的!」

「你將簡御醫召來便不怕榮王府出事?」永熙帝盯著他,意味深長地道。

水墨笑如何不明白她的意思?「榮王正君雖然還是昏迷不醒,但是情況大致也是穩定,府中除了簡御醫之外還有另外一名御醫也一名太醫當值,只是將簡御醫召回來一個時辰不會影響到什么。」

事情走到這一步已經沒有退路,無論如何他都要將事情查清楚!

永熙帝沉著眼眸盯著他半晌,隨後,下旨:「來人,傳簡御醫!」

司予述垂下了眼簾,雙手收在了衣袖中,緊緊攥著。

御書房又一次陷入死寂。

沒過多久,一個宮侍便領著簡御醫進來,同時稟報兵部尚書白瑞求見。

「陛下,如今事情還不清楚不宜召見外人。」水墨笑開口道,「相信皇貴君也不想這件事鬧大的。」

永熙帝沒有看他一眼,但是卻似乎認同了他的話,「去跟她說朕無暇見她,讓她改日再來!」

「回陛下,白大人說他是為了白鞍公子一事而來。」那宮侍回道,「她是特意來請罪的!」

「讓她回去!」永熙帝加重了聲音,似乎怒了。

那宮侍沒有再說什么,領了旨意離去。

簡御醫一進御書房便覺察到不對勁,待宮侍退下之後,便低頭恭敬問道:「不知陛下鳳後召臣來有何吩咐?」

「本宮和陛下召簡御醫回來是想請簡御醫替本宮檢驗一包葯粉。」水墨笑搶在永熙帝之前開口,「來人,將那東西拿上來!」

簡御醫畢竟是在永熙帝身邊當差多年,雖然這些年陛下待鳳後是很好,可是此刻鳳後這般言行卻是有些沒將陛下放在眼里,她沒敢立刻應水墨笑的命令,而是看向永熙帝。

「既然鳳後要驗,你便好好驗,仔細的驗!」永熙帝咬著牙一字一字地道。

簡御醫心里咯噔一下,低頭應道:「是。」

半晌,一個宮侍端著那包在太女府搜到的葯粉進來。

「簡御醫好好看看這葯可和當日榮王府那補品中發現的湯葯是否一樣?」雪暖汐看著他開口道。

饒是她這些年已經可以神色不露於外,可此刻聽了這話卻還是震驚,她抬頭環視了一眼在場的眾人,心里大致明白了一些,咬了咬牙穩下了心神,「回陛下,臣當日並未親自檢驗過榮王府那補品內殘余的葯粉,未必能夠……」

「本宮這里有當日御醫寫下的記錄。」水墨笑早有准備,從懷中取出了一個本子,「簡御醫可以看看。」

雪暖汐轉過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水墨笑召簡御醫來不是相信他的醫術,而只是為了讓永熙帝以及雪暖汐沒有話可說。

簡御醫看向永熙帝,一時間拿不准永熙帝的心思。

永熙帝沒有表態,只是眸光幽深地盯著她。

簡御醫低下頭,深吸了一口氣,如今她也只能賭,「臣領命。」隨後上前接過了水墨笑讓宮侍送上的本子,低頭仔細翻看一番,然後放下,轉而開始檢查那包葯粉。

大約過了一刻多鍾,簡御醫完成了檢驗,重新跪下,「回陛下,包內的葯粉乃墮胎葯,屬於葯效極強的一種,這類墮胎葯若是使用不當或者分量太大極容易損傷身子以致往後再也不能有孕,一般只有青樓妓館方才會用的,其葯效以及葯力與當日榮王府所檢驗出來的墮胎葯大致相同,但因為榮王府內所查到的墮胎葯極為輕微,不足以斷定是否出自這包葯粉。」

水墨笑聽了這話不禁咬緊牙關,「真的無法斷定?!」

「回鳳後,根據記錄,當日榮王府內補品湯盅內僅僅是能夠檢查出有墮胎葯,而其葯效以及來源只是根據馮側君以及程侍人的脈象推斷出來的。」簡御醫道,「況且墮胎葯的成分基本都是一樣,只是分量不同罷了,便是擺上兩包葯粉,也是難以分辨出來的。」

「再者,便是能夠證明兩種葯粉是一樣的,但是京城這般多青樓妓館,難不成每間青樓的墮胎葯都是自己秘制的不成?還有便是出自同一間青樓,也未必便是出自同一個人的手!一間青樓那般大,那般多妓子,誰能保證只有方才那妓子賣出過墮胎葯?」雪暖汐不等水墨笑開口便接了簡御醫的話。

水墨笑幾乎咬碎了牙,他將簡御醫叫來為的便是讓他們沒有話可說,可是卻忘了簡御醫是永熙帝的人,是她一手提拔上來,跟在了她身邊二十多年的御醫,只要永熙帝想,簡御醫如何會說實話,說公正的話?!

都是他糊塗!

雪暖汐轉過身看向永熙帝,「陛下,證據雖是很多,但是卻沒有一樣能夠證明弗兒下手的!鳳後所說的一切不是推斷便是猜測!陛下,弗兒不是別人,是太女正君!便是普通的百姓,便是將這件事放在順天府的朝堂上,弗兒也不可能因為這些所謂的證據被定罪!還請陛下還弗兒清白!」說完,跪了下來。

水墨笑也起身跪下,「陛下,皇家後嗣重如江山,便是沒有十足的證據,但是太女正君若是真的清白無辜,又豈會有這般多證據指向他?!」

「母皇!」司予述也跪了下來,抬頭看著永熙帝,一字一字地道:「兒臣可以性命擔保弗兒絕對沒有做過這些事情!還請母皇明斷!」說罷,沉吟會兒,又道:「母皇,白弗是太女正君,是儲君正君,若是沒有十足的證據便貿然定罪,那失掉的不僅僅是兒臣這儲君的尊嚴,更是皇家的尊嚴!」

「太女既然身為儲君……」

「夠了!」永熙帝開口打斷了水墨笑的話,「來人,將白鞍關押進內務府,沒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接近,太女正君白氏……暫且回府,只是沒事便不要出門!」

「陛下!」

「母皇!」

水墨笑和司予述同時叫道。

「好了!」永熙帝沒有給兩人說話的機會,「朕還有事,都退下吧!」

水墨笑胸口因為氣憤而激烈起伏著,睜大了眼睛瞪了永熙帝半晌方才轉身拂袖而去,連行禮都忘了。

司予述也只能起身帶著白氏告退。

冷霧押著白鞍離開,而白鞍卻仍舊是不甘心地叫喝著,似乎不將白氏逼死便死不瞑目一般。

他沒想到永熙帝到了最後還是偏向於白氏。

雪暖汐沒有立即離開,他靜靜地站著等待著眾人退下,「你這是相信白氏還是不相信?」

永熙帝抬頭看著他,「你覺得朕是信還是不信?」

「我不知道……」雪暖汐搖頭,「我現在什么也不知道!」

「阿暖……」

「可是我知道這一次你還是偏幫了我。」雪暖汐打斷了他的話,「可是涵涵,不知道為何,這一次我沒有半絲的高興……甚至感覺到了難過……涵涵,你說這是為什么?」

永熙帝神色一顫。

雪暖汐沒有等她回答,轉過身便緩步離開。

而永熙帝雖然攥緊了拳頭,但是卻沒有叫住他。

……

夏日的夜晚來的一日比一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