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新朝(1 / 2)

景泰十年六月初四,景泰帝崩於隴縣行宮,同年七月初一,太女繼位,為仁順帝,尊養父薛氏為太鳳後,立正君白氏為鳳後。舒睍蒓璩

登基大典之後,便是冊封太鳳後的典禮。

然而,便在典禮一切已經准備就緒的時候,太鳳後薛氏卻拒絕接受冊封,而且稱病,仍舊占據著朝和殿。

依著規矩,景泰帝喪禮完成之後,景泰帝的後宮諸人都會移宮,景泰帝生前並無後嗣,而且後宮諸位君侍的位份最高的也不過是在侍君,所以也很好安排,內務府依著規矩整理出了一處宮殿供給先帝遺留君侍安養天年,同時也將頤寧殿整修出來恭候太鳳後薛氏入住。

頤寧殿是當年聖祖鳳後在為太鳳後之時所住之處,宣宗永熙帝駕崩後,禮部和內務府便將其整理出來,只是庄成鳳後卻在宣宗皇帝駕崩之後一月也病逝,因而頤寧殿並未迎入新主人。

景泰帝駕崩之後,在仁順帝的格外囑咐之下,頤寧殿里里外外整修的富麗堂皇。

薛氏拒絕冊封拒絕移宮,這給原本順利的皇位更替添了波瀾。

太鳳後不是新帝的生父,而如今這般舉動,便更是讓朝臣百姓猜忌這對養父女之間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不愉快。

帝王的家事從來都是會影響到國事的,尤其是在這般新舊政權交替的關鍵時刻。

先帝雖然沒有其他的繼承人,可仁順帝並未先帝的親生後嗣,而和她有著相同身份的人還有其他人。

比如說仁順帝同母異父的妹妹,又比如說襄王的女兒,還有宣宗皇帝前太女安逸王之女。

可以說,如今仁順帝的皇位並未坐穩。

「陛下,不管如何,冊封太鳳後的典禮一定要盡快進行!」御書房內,余風神色凝重地道,「如今朝野內外已經傳出了陛下和太鳳後父女失和的消息,若是太鳳後繼續這般,那朝臣百姓便會質疑為何太鳳後會對陛下動怒。」

仁順帝年輕的面龐之上沉淀著的是帝王的威嚴,眉頭微微蹙著,「余愛卿這話何意?」

余風沉吟會兒,「陛下,先帝是在外病倒的,而且病情如此的急,雖是舊疾復發,可是若是有人利用這點來興風作浪,卻也不是不可。」

仁順帝眼眸中閃過了一抹厲芒,「你是說有人懷疑朕弒君殺母?」

余風當即跪下,「臣不敢,只是陛下……」話,頓了頓,隨後抬頭,「您始終不是先帝的親生子嗣,而且,襄王以及安逸王都有了女兒,若是真的要論資格……陛下並非……」

話沒有說下去,不過仁順帝卻已經是明白了。

御書房內,沉寂了下來。

仁順帝垂著眼簾沉默許久,方才緩緩開口,「此事朕自有主張,你先退下!」

「是。」余風沒有多說,領命道。

便在余風離去之後沒多久,一宮侍進來稟報,「啟稟陛下,太皇翊太君求。」

仁順帝當即收斂神色,「請!」

半晌,蜀羽之緩步進來,「見過陛下。」

仁順帝起身上前,親自扶起了他,「太皇翊太君不必多禮。」

「本宮今日來是特意來向陛下請恩旨的。」蜀羽之微笑道,歲月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少的痕跡,但也同時沉淀了他的氣韻。

「恩旨?」仁順帝蹙眉。

蜀羽之看著眼前的年輕帝王,微笑道:「陛下已經順利登基,本宮也老了,也該去高陵替宣宗皇帝守靈了。」

仁順帝面色一變,「太皇翊太君……」話頓了頓,似乎更加的謹慎,「可是朕做錯了什么?」

「陛下不必緊張。」蜀羽之仿若是看出了她的心思,「您是先帝唯一的後嗣,是名正言順的皇位繼承人,你的皇位,無人可以撼動,若如有誰心生不敬,那便是謀逆!」

仁順帝的神色緩和了一下,「那太皇翊太君是要……」

「本宮老了,也累了。」蜀羽之微笑打斷了她的話,「本宮相信,陛下會向宣宗皇帝和先帝所期望的那般當一個好皇帝,將大周帶向更加繁榮昌盛的盛世。」

仁順帝沉吟會兒,正色道:「太皇翊太君放心,朕不會讓皇祖母和母皇失望的!」

蜀羽之但笑不語。

「太皇翊太君既然去意已決,朕便不留了。」仁順帝繼續道,「只是太皇翊太君能夠在離開之前讓朕見見……」

「陛下可以自己問的。」蜀羽之笑道。

仁順帝臉上閃過了失落,「朕是讓人問了,可是沒有祖母卻說朕的皇祖母宣宗皇帝已經死了。」

「她沒有說錯。」蜀羽之笑著應道。

「可是……」

「陛下。」蜀羽之打斷了她的話,「你是大周的皇帝,你該走你自己的路,也該自己探討如何當好這個皇帝,帝皇之路,只有陛下親自走下去了,方才可以明白。」

「朕並未想叨擾祖母什么,朕只是想……」

「本宮明白。」蜀羽之點頭道,「只是陛下,上古時候帝王自稱孤或寡人,其實從一開始,帝王,便注定了是孤獨的。」

仁順帝沉默了下來。

「宣宗皇帝見到江山順利到了你的手中,也便可以真正的放心了。」蜀羽之繼續道。

仁順帝抬起眼前,正色道:「朕明白了,還請太皇翊太君代朕問候。」

蜀羽之點頭。

「還有一事……」仁順帝岔開了話題,神色顯得有些為難,「朕想請太皇翊太君幫一個忙。」

「可是太鳳後一事?」蜀羽之問道。

仁順帝點頭,「兒臣明白父後心里難過,可是……父後這般……兒臣……」

「陛下。」蜀羽之打斷了她的話,「在您的心里,太鳳後可是你父?」

「自然!」仁順帝沒有猶豫地回道,「雖然父後並非朕生父,可是自從朕過繼了之後,在朕的心里,父後便是朕的生父,朕從未有過一絲不敬重父後之心!」

「那陛下還有什么好擔心的?」蜀羽之微笑道,「太鳳後的性子多年來一直沒變,十年後宮生涯,本宮不得不承認先帝將他保護的很好。」

仁順帝蹙眉,似乎不明。

「他喜怒哀樂,從來只是因為一個人。」蜀羽之緩緩道,「那便是你的母皇。」

仁順帝眼睛一亮,「太皇翊太君的意思是……父後這般不是因為不滿朕,而是因為母皇?」

「只要你真心視他為父,他會明白的。」蜀羽之沒有回答。

仁順帝沉思會兒,問道:「太皇翊太君,父後可是懷疑母皇的死和朕有關系?」

蜀羽之失笑道:「若是他真的如此認為,他早就找你拼命了。」

仁順帝一怔。

「陛下。」蜀羽之緩緩道,「太鳳後沒有自己的親生兒女,和母族又一向不親近,先帝在時,先帝便是他的一切,如今先帝不在了,你,便要成為他的一切!多謝耐心,本宮相信太鳳後也一直將你視作親生女兒的,沒有一個父親是會為難自己的孩子。」

仁順帝看著他沉默會兒,「朕明白了,多謝太皇翊太君。」

蜀羽之伸手握了握她的手臂,隨後離開,走出了交泰殿,他轉身,看向了身後庄嚴的宮殿,輕輕地笑了,然後,轉身起步離開。

這一次,是真的要離開了。

……

次日,宣宗皇帝君侍太皇翊太君蜀氏請旨前去高陵為宣宗皇帝守靈,仁順帝恩准,命內務府護送其前往。

而在太皇翊太君離去之前的一夜,鳳後白氏親自前去送別。

宣宗皇帝的君侍離去對新朝來說並不是什么大事,很快便被人遺忘了,而如今,朝堂因為冊封太鳳後一事而爭論不已。

仁順帝下旨了,太鳳後既然身子不適不宜出席冊封典禮,那便延遲冊封典禮,等太鳳後病愈了之後在行冊封。

仁順帝孝道為重,眾臣不好反駁,便只能權宜行之,提出先冊立後宮君侍,而依著規矩,若是先帝有後在,必須先冊封了太鳳後

方才能夠行大封後宮典禮。

因而,仁順帝也不同意。

朝臣也不願意繼續退讓,因為後宮位份沒定,朝堂也不可能安寧。

不管是御史還是其他的朝臣,都執意請求仁順帝冊封後宮,安定前朝。

仁順帝繼位第一個風波不是源自朝堂,而是源自後宮。

然而不管前朝如何的施加壓力,仁順帝卻還是不為所動,同時還阻止前朝的人直接去找薛氏。

……

薛氏的病倒不是真的裝的,不過不嚴重罷了。

然而他卻希望自己真的是病重,可是,不管他如何的傷心,如何的折騰自己,身子卻還是那般。

這時候他恨極了自己從前那般的愛護身子。

「父後,葯煎好了,兒臣喂您喝吧。」雖然尚未正式冊封,但是作為太女正君的白氏卻已經是領了鳳後的實權。

後宮如今在他的掌管之下,而不管後宮事務有多繁忙,他每一日都會親自服侍薛氏用葯。

薛氏成心了折騰自己,自然不願意喝葯,可不管他如何的折騰,白正君卻還是耐心伺候著。

起先薛氏還是不領情,但是後來白正君被診出了懷上了身孕,薛氏便沒有再為難。

可便是願意喝葯了,對白正君還是沒有什么好臉色。

白正君也似乎不在乎,不管薛氏如何,他都仔細伺候,便是被診出了懷著孩子,也是不假手於他人。

平日里他也時常和薛氏說話,便是薛氏從來不答話,他也是一如既往,但是卻從不提及外頭的鬧騰。

這一次,薛氏也沒有為難,一口氣喝了葯,「本宮喝了,你可以走了吧!」

「兒臣陪父後說說話?」白正君卻微笑道。

「你是聾了還是傻了?本宮說了不想跟你們說話!」薛氏一如既往的沒有給好臉色。

白正君卻不在乎,「那父後聽兒臣說吧。」說完,不等他拒絕,便繼續,「方才御醫給兒臣診了脈,說兒臣的胎相很穩,預產期便在明年的四月,四月既不冷也不熱,正適合生產,這孩子沒出事便如此的疼父親,兒臣想,應當是一個兒子。」

如白正君所料,薛氏在聽到了孩子的時候,神色緩和了一些,「你喜歡兒子?」

「自然喜歡。」白正君笑道,「兒臣前兩胎都是女兒,若是這一胎是兒子,那兒臣便兒女雙全了。」

薛氏看了他的肚子半晌,隨後卻譏誚,「是啊,你兒女雙全了,你們都有自己的孩子,你們很了不起!」

白正君一怔。

「給本宮滾出去!本宮不想見你們!滾!」薛氏怒斥道。

白正君不禁有些後悔說了這個話題,當即跪下,「父後,兒臣並無其他意思,兒臣……」

「我讓你滾出去!」

「父後……」白正君還想解釋幾句,可見了薛氏的臉色,只好作罷,「是,兒臣這邊告退。」說完,起身又憂慮了看了薛氏幾眼,方才離開。

一出了寢殿,便見到了太女府中的薛側君來了。

薛側君姓薛,自然便是出自薛家,而且還是薛氏的嫡親侄子。

「臣侍見過鳳後。」薛側君上前行禮。

白正君頷首,「陛下尚未冊封後宮,薛側君喚本宮正君便可。」

「陛下冊封後宮是遲早的事情,正君是陛下的結發之夫,自然便是鳳後。」薛氏應道。

白正君道:「還是先喚正君吧。」

「是。」薛側君應道,「太鳳後今日的情況如何?」

白正君沉吟會兒,「方才喝了葯,既然薛側君來了,便進去看看父後吧,先帝駕崩,父後心里難過,你是父後的侄兒,跟他說說話許能寬慰他。」

「是。」薛側君點頭應道,抬眸掃了一眼白氏微微凸起的腹部,方才起步進了寢殿。

薛氏的

臉色並未因為侄子的到來而有所好轉,「本宮說了不想見買到你們,你們還來做什么?!」

薛側君仿佛預料到了薛氏的反應,並未驚訝,跪下來行禮,「臣侍聽聞太鳳後身子不適,雖明知太鳳後不願意見臣侍,臣侍還是無法放心,請太鳳後恕罪。」

薛氏抿著唇沒有回話。

薛側君抬頭,「太鳳後,臣侍明白太鳳後心里難過,可是還請太鳳後保重身子,便是不為陛下,也要為先帝,先帝定然不會希望太鳳後這般的。」

聽到了人提及先帝,薛氏的眼睛便紅了。

薛側君見薛氏沒有方才的憤怒,便起身走到了他的身邊,「舅父,侄兒知道舅父心里難過,可是再難過也不能折騰自己的身子,先帝在天之靈若是知曉了也定然不安心的。」

薛氏的眼中積聚起了淚水。

「舅父,陛下雖然不是您的親生女兒,但是卻一直都是很孝順的。」薛側君緩緩道,「若非孝順,陛下如何會力壓朝堂的不滿聲音?」

薛氏雖然悲傷,但是卻還沒有糊塗,一聽薛側君的話便知道有事情,「你這是什么意思?!」

薛側君揣著明白裝糊塗,「侄兒只是希望舅父能夠好好的安享晚年。」

薛氏這十多年雖然被保護的很好,但是畢竟是在後宮十年,當了十年的鳳後,他豈會沒看出薛側君的小心思?「本宮雖然傷心,但是還沒有傷心糊塗!」

「舅父……」

「夠了!」薛氏沉聲道,「當年你進太女府之時本宮便跟你說過,本宮是鳳後,而你,不過是太女側君!如此更是如此!」

薛側君雙手緊緊地攥著。

對於薛氏如此的冷漠絕情,薛側君說是不恨,那是不可能的,當年他進太女府原本是懷著雄心壯志的,可是沒想到方才進了太女府,便被眼前之人當頭棒喝,他們可是血脈相連的親人,便是當初祖母對他不是,可也改變不了他們血脈相連的事實!可是他倒好,非但沒有扶持他這個侄兒,甚至還幫著白氏打壓他!

陛下不過是他的養女罷了,再孝順也沒有血脈的聯系,若是聰明的人,早便尋了後路了。

可是他卻還是一根筋地跟白氏這個正君撐腰!

在太女府,他爭不過白氏這個正君,可是如今入宮了,一切都不同了!

鳳後不再是不可取代,太女之位,每一個皇女都可以爭奪!

薛氏一族一連四代都出了後宮君侍,其中三個是皇帝的養父,這樣的家族該是橫著也沒有人敢說話,可事實上,薛氏卻還是原來的薛氏,除了尊貴了一些之外,便沒有其他。

而原因,歸根到底還是薛氏的男子都是皇帝的養父,薛氏一脈的血液並未融入皇帝的身上!

從進太女府為側君的那一刻起,他便下了決心,絕對不會讓薛氏只出皇帝養父之名持續下去!

他可以不當這大周朝的鳳後,但是卻一定當下一任皇帝的生父!

「在舅父的心里,侄兒便是如此的人嗎?」薛側君眼中泛起了淚花,「是,侄兒是希望往後後宮的生活可以有舅父的庇護,可侄兒的這個想法便這般的天理難容嗎?

舅父,殿下登基了,她是皇帝了,將來她還會有很多的君侍,侄兒不是正君,不是陛下的結發之夫,侄兒這一輩子都無法擁有陛下對正君那樣的敬重,侄兒甚至到如今還未生出一個女兒來!

侄兒害怕,侄兒希望得到舅父的保護,難道也錯了嗎?沒錯,當年薛家對舅父是很絕情,可是,祖母她是一家之主,她不能不顧及整個薛家!侄兒也知道當年祖母對不起舅父,所以這幾年來侄兒在太女府不管多么艱難,都不曾跟舅父訴苦半句!

舅父你知道嗎?侄兒生了兩個兒子,可即便是兒子,侄兒也幾乎費盡了心血方才將他們平安生下,方才讓他們長到如今!侄兒一直很羨慕父後,先帝的後宮不管有多少君侍,但是都沒有一個人敢害舅父,而舅父也無需為了保護自己的兒子而費盡心思!舅父,你可知道侄兒的艱難?!

舅父一直沉浸在悲傷之中,你可知道外面發生了什么?!你不肯接受太鳳後的冊封典禮,陛下便將典禮一直拖著,朝臣提議先冊封後宮,可是陛下說太鳳後的冊封典禮一日未成,

便不會冊封後宮!還有這朝和殿……在先帝喪禮晚了之後,便有御史提出讓舅父移宮,可是,舅父一直不開口,陛下便也不開口!沒錯,陛下是很孝順,可是舅父,陛下她始終不是您的親生女兒!便是親生的,也絕對不會容忍有人這般不給她顏面的!舅父,她如今是皇帝了!

侄兒是想求舅父在往後的日子中庇護侄兒,可是,侄兒更不想看到舅父一點一點地磨掉了和陛下的那份父女之情!舅父,沒了陛下的真心孝順和敬重,往後你在後宮的日子如何過?先帝生前待舅父一直很好,若是她見了舅父晚輩凄涼,又如何會安心?

沒錯,侄兒也是害怕舅父激怒了陛下連累到侄兒和侄兒的孩子,還有薛家,可是,侄兒對舅父的關切之心也是真的!舅父,我們是嫡親血脈,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難道舅父想看到侄兒,看到薛家死無葬身之地嗎?!」

說完,跪了下來,滿臉淚痕地哀求道:「舅父,侄兒求您,為了先帝在天之靈能夠安息,為了薛家,為了侄兒的兩個無辜的孩子,侄兒求您莫要再這般和陛下慪氣了!舅父,陛下是真的孝順您,只要您和她如從前一般,她會一輩子都孝順你的!陛下沒有生父,她心里一直渴望著父親,她會孝順舅父的!」

「你說完了嗎?」薛氏面無表情,連悲傷都沒有。

「舅父……」

「說完了,就跟我滾出去!」薛氏忽然厲喝道,「給我滾出去——」

「舅父——」

「來人!」薛氏怒吼道。

宮侍隨即進來。

「將他給我趕出去!」薛氏怒吼道。

宮侍只能上前請薛側君出去。

薛側君臉上雖然是悲傷,然而,眼底卻泛著憤恨,這一刻他是真的恨這個人,明明可以雙贏,明明可以有好日子過,為何要折騰?為何要這般兩敗俱傷?!他自己傷心便不讓別人過安穩日子嗎?!

然而,不管他如何的憤恨,卻還是無法放棄這唯一的靠山!

要在後宮生存,要生出皇女,要完成心里的願望,他只能依靠太鳳後!

……

仁順帝得到消息之後便趕去了朝和殿了,只是卻被拒之門外。

薛氏不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