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我們可以起航了嗎?」
凌志豪又一次的問道。
楊景天擺擺手,道:「沒有我的吩咐,不許起航。」
黃昏已至,該來的人卻還沒有了。
楊景天還在等,等待奇跡在最後的一瞬出現。
其實對於琴舞雙絕,楊景天並非一定要她們對自己臣服,但是對於一個經常打勝戰的將軍,他是不允許自己輸的。
楊景天便是如此。
習慣了成功,就不能容忍失敗,因為失敗意味著恥辱。
楊景天畢竟還是年少氣盛,意氣風發。所以他堅持自己所想,琴舞雙絕一定會來。
沒有人可以拒絕他楊景天,這是他最大的優勢,同時也是最大的缺點。
有人說,天剛要黑的時候,在天邊出現的第一顆星星,它叫做黃昏曉。
那是一顆可以帶來日月星辰美好祝願的幸運星。
楊景天使勁的抬起頭凝望天空,竭盡全力地去追尋,卻怎么也找不到那顆星星,怎么也找不到天邊的黃昏曉。
只是夕陽的光暈異常的刺眼,刺的楊景天無法睜開酸痛的眼睛。
從品仙客回來,江玉鳳和慕容雪諸女顯得特別的友善,既沒有責怪楊景天的不是,更沒有去追究和家法伺候。
或許她們正一步步的習慣楊景天的生活節奏和荒誕。
諸女睡了一天,正各自在房中沐浴更衣或者梳妝打扮。
晚風緩緩的吹起,從江邊吹來,吹起楊柳依依,吹起大片蘆葦搖擺。吹起那些人,那些事,那些酸酸甜甜,那些黑暗中微微亮起的一簇火光。
楊景天這樣自信的人,此刻也沒有了自信。他覺得白天在品仙客的「憤然」離開是一種失誤,自己應該更加後臉皮的賴著,或許可以賴出一兩個漂亮的老婆來。
對於美女,對於美色,楊景天從來不會拒絕。
理想,江湖絕色。
韋雪貞是美女,蘭芯琴也是。錯過這樣的美女,會讓人惋惜不已。
隱隱約約的,那簇贏弱的夕陽映出了很多張臉。最清晰的一張是瞪著一雙澄凈明亮的眼眸,充滿智慧,同時又無限飄逸……如同溫暖明媚的陽光,和煦的灑在楊景天身上,很輕柔,很舒緩。
楊景天感慨,忍不住要唱歌,低吟的唱,高昂的哼:「今天我,寒夜里看雪飄過,懷著冷卻的心窩飄遠方,風雨里追趕,霧里分不清影蹤,天空海闊你與我,可會變,多少次,迎著冷眼與嘲笑,從未有放棄過心中的理想。
一剎那,仿佛,略有所失的感覺,不知不覺已變淡,心里愛。
誰明白我,原諒我這一生不羈風中愛自由,也怕有一天會跌倒。
背棄了理想,誰人都可以,哪怕有一天,只有你共我。
仍然自由自我,永遠高唱我歌,走遍千里,原諒我這一生不羈風中愛自由,也怕有一天會跌倒。
背棄了理想,誰人都可以,哪怕有一天,只有你共我……」
楊景天聲音愈響愈亮。
高吭的唱著,如同夕陽下,一天最後一道陽光灑在江面上一般。
「既不回頭,何必不忘。既然無緣,何需誓言;今日種種,似水無痕;明年何夕,君已陌路。」
公孫凌不知何時出現在楊景天的身後,幽幽的感嘆道。
楊景天頗顯「生氣」的道:「老二,我在唱歌,你干嘛在搗亂。這不是搶詞嘛!」
公孫凌微微的道:「老四,我自始至終都認為,在音樂方面,你是一個天才。」
「切!這個不屑你說,現在我在問你為何打亂我的節拍?」
楊景天傲然的道。
公孫凌道:「因為我也是忍不住的感嘆,今日種種,已然成了永恆的記憶,何必苦苦守候,我們還是啟程吧……」
楊景天氣道:「,什么叫永恆記憶,誰又苦苦守候了?」
公孫凌微微的道:「所謂的永恆記憶就是過去了的美好,將不復回來,只能在記憶中尋找……」
楊景天道:「照你這么說,每一天都是永恆的記憶,因為每一天都會過去,今天就是明天的昨天,而明天就是後天的昨天。」
公孫凌一愣,道:「今天就是明天的昨天,而明天就是後天的昨天。妙,說得妙,實在太妙了!老四,我是越來越佩服你了。」
夕陽就要西落,陽光如同火焰般即將熄滅了。
一旦火光消失,一切又重新被黑暗湮埋,被洪流卷起。
轉瞬間,一道夕陽黃昏的微光燃起,它燃遍了整個天空,如血一般的鮮艷,而且愈加猛烈的燃燒著,渲染了整片天空。
或許是回光返照一樣,光芒的最後,它又悄無聲息的重新化為皎潔的銀光,然後閃耀出最後一剎那明亮的光芒,綴在暗涌的夜空上。
「啊!」
公孫凌驚呼,無比的驚訝。
楊景天微笑了,因為他終於找到了那顆黃昏曉。
那顆屬於自己的黃昏曉。
黃昏曉的照耀下,一輛馬車飛馳停下,蘭芯琴和韋雪貞雙雙同時從車內走下。
黃昏剛盡,她們恰時而到。
不差分毫。
就像天邊的那顆黃昏曉。
一樣的准時,一樣的閃耀。
一樣的燦爛,一樣的迷人。
「老二,知道黃昏代表著什么?」
楊景天看著不遠處的蘭芯琴和韋雪貞微微的問道。
公孫凌微微的道:「我只知道,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楊景天道:「中書毒啊你,黃昏,它的來臨就意味著這一天即將逝去,又表示中新的一天就要來臨,我們又將擁有全新的一天,一個全新的世界。」
此刻,在楊景天的心目中,黃昏是一天中最美妙的時刻,它給人以悠閑的詩意,給人以安靜的溫馨,給人超脫自然的感受……
黎明固然有絢麗,但它給人以冷漠;驕陽固然熱烈,卻讓人無法忍受它的熱情,夜晚固然恬靜,卻無法閃爍出生命在世界里拼搏的那種絢麗光芒……
唯有黃昏,才是那樣的完美……
楊景天下船,韋雪貞對著他道:「我們還帶來了一個人,如果你不收留她,我們立刻就走。」
楊景天微微一笑,道:「秦淑蘭。」
韋雪貞一驚,道:「你又知道?」
蘭芯琴微笑的道:「我看這個世界沒有什么他是不知道的。」
楊景天微笑的掀開車簾,秦淑蘭羞澀的從車內輕輕走出來。楊景天牽起她的纖纖玉手,溫柔的道:「我們一起起航,追逐今生的夢想。」
說著把秦淑蘭、蘭芯琴和韋雪貞迎上自己的景天號上。
「起航!」
楊景天一聲令下,景天號緩緩升起風帆起航。
「如果我們遲半刻來,你會不會准時起航拂袖而去?」
韋雪貞微微的問。
「會。」
楊景天微笑的道。
「你?」
韋雪貞一怔,接著就是一股生氣的沖動,可恨船已經開啟,否則她真會下船離去。
楊景天卻緊接著嘻笑的道:「不過我會飛身回頭,將三位逐一抱上船來。」
韋雪貞卻不買賬,更不客氣的道:「看來我是上了賊船,沒有誰比我更掉身價的了。」
「如果你覺得自己很掉身價,那我們又算什么身價?」
慕容雪從船艙走出來冷冷的道。她身後是歐陽盈盈、林雪茵、柳蓁蓁諸女。
當韋雪貞看見慕容雪的時候,嘴巴頓時閉上了。盡管她心里早有准備,但是慕容雪的美麗和犀利,仍舊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當一個比自己更優秀,更高傲的人都在圍著一個男人轉的時候,自己沒有理由挑剔這個男人。
蘭芯琴微微作禮的對著慕容雪道:「芯琴見過諸位姐姐。」
慕容雪溫柔的微笑道:「你就是號稱琴絕的蘭芯琴,不必多禮。」
蘭芯琴道:「您就是雪兒姐姐吧,您可是芳名遠播,今天有幸見面,實在是芯琴的福氣。」
慕容雪微微的道:「應該說,相公能遇上你們,簡直就是三生之幸。」
韋雪貞這時候就是再如何持才傲物,也低頭的道:「雪貞見過諸位姐姐。」
慕容雪點點頭,對著一旁的楊景天,道:「你怎么不說話啊?」
楊景天微笑的道:「唉,我有什么說的。剛才等人太累了,我想吃頓飽的。」
說著,竟然頭也不回的邁步離開,一點也不在乎蘭芯琴和韋雪貞、秦淑蘭三人的到來。
對於楊景天而言,這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對於女人之間的瑣事,男人最好不要插嘴。只要不是大的沖突和爭斗,楊景天一般都不會參與老婆之間的情感紛爭,一切交與慕容雪裁斷。
一來是楊景天不想惹後宮起火,畢竟偏向何方都會造成另一方的受傷,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不參與其中;二來也是慕容雪樹立威信的必要,對於後宮妻妾隊伍的日益壯大,必須要有人能主持大局,就像皇宮里的皇後一般,所有的妻妾都要以她馬首是瞻。
楊景天是聰明人,所以他知道什么該管,什么不該理會。
當韋雪貞和蘭芯琴、秦淑蘭出現在碼頭的一刻,他就知道三人上了自己的船。
賊船。
這是令楊景天頗感自豪的賊船,另天下女人追逐的賊船。
楊景天在微笑,就是在用餐的時候,他都忍不住在笑。
柳蓁蓁輕聲的道:「相公,你有開心的事情嗎?」
楊景天喝了一口美酒,微微的道:「人生如此,夫復何求。」
柳蓁蓁微微的感嘆道:「相公雖然少年有成,但是距離真正的成功還有相當的距離……」
「哦?」
楊景天一愣,道:「那蓁蓁你以為相公如何才能算作成功。」
柳蓁蓁詭異一笑,道:「相公的理想既然是志在江湖絕色,那么當今天下十美盡收懷中才是你成功標准。現在而論,相公只收了十美中的二美,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