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一五章 區別對待(1 / 2)

第九一五章區別對待

大部隊撤退,那不是說撤就能撤的()。後勤啊、輜重啊,都得帶走,連傷員都得帶走。但是現在情況緊急,於學忠顧不了那么多了,下令將後勤輜重和傷員全部留下,由准備與八路軍談判的參謀長王敬軒負責,全軍輕裝,沿滋臨公路向臨沂撤退,然後上台濰公路向台兒庄前進。

於學忠之所以選擇這種方式和走經過臨沂的公路撤退,是因為於學忠福至心靈,想到了劉一民、羅榮桓都是大英雄、大豪傑,從抗戰大局出發,就不會對他的51軍、57軍趕盡殺絕,頂多也是教訓教訓而已。只要申明蘇魯戰區主力是開往台兒庄前線配合八路軍作戰,八路軍很可能會讓開大路,放51軍、57軍撤退()。

於學忠的安排還是比較正確的。當然之所以正確,是因為他遇到了劉一民。要是換換別的八路軍將領,必然會向歷史上八路軍對付朱懷冰那樣,把他打得只剩光桿一人,俘虜後再禮送出境。

劉一民從大汶口出發,一路急行,到曲阜上了滋臨公路,越過泗水,進入費縣西部大平邑集的時候,見沿途都有我軍地方武裝、民兵在護路,迎候主力回援臨沂,登時就放心了,遂下令部隊停止前進,稍事休息,給汽車加水。

在大平邑集,劉一民下令打開電台,與洪超遠和胡老虎以及臨沂城內留守部隊聯系,了解臨沂城和教五旅、新五旅、騎兵旅行動情況。這一打開電台,就接到了王吉文、洪超遠、胡雪融、胡老虎和於學忠發來的電報。

劉一民大喜,連聲贊嘆:「好一個王吉文,不愧是紅小鬼,不愧是千錘百煉的戰將!我看,王吉文可以當旅長!」

羅榮桓看完電報,覺得不可思議,問劉一民:「師長,這於學忠跑什么跑啊?他為什么這么膽怯呢?我軍不一定要對51軍、57軍怎么樣么!」

劉一民一聽,眼睛往羅榮桓臉上掃了一下,心道:這老伙計這會兒說漂亮話了,在大汶口的時候提的建議殺氣騰騰的,可是打算把張里元、吳化文連同於學忠部一鍋燴了的。

蔡中把電報仔細看了一會兒,說道:「據王吉文、趙鎛報告,混進臨沂城的有57軍榮子恆旅的部隊。難道於學忠參與了臨沂事變?可是也不象啊,從他電報里可以看出,於學忠是真心實意願意和八路軍團結抗戰的。」

劉一民想起了歷史上的著名抗日英烈周復實際上就是蔣介石派往蘇魯戰區的監軍。他和於學忠不對路,象進占臨沂這樣的事情,恐怕就是周復背著於學忠策劃的。因為周復是蔣介石的嫡系心腹,是藍衣社的骨干領導,這種事情也只有他能干的出來。想想歷史上周復犧牲在魯中城頂山,也算是為抗戰流盡了最後一滴血,稱得上民族英雄了,劉一民就覺得人是如此復雜,象周復,既堅決抗戰,又堅決限共,說他是敵人吧他有時候又是戰友,說他是戰友吧有時候他比敵人還狠()。這種人在將領中普遍存在,打鬼子是英雄,是急先鋒,現在又是抗戰時期,打鬼子是第一位的,還真對周復這樣的將領沒辦法,就算是俘虜了、抓住了,又能拿他們怎么樣?還不是得好吃好喝地招待然後禮送出境么?

劉一民慢悠悠地說道:「一個是榮子恆旅部隊混進臨沂城,參與了張里元、吳化文偷襲臨沂的行動,一個是我們下令在費縣給於學忠部傷員療傷的醫療隊秘密撤離,這兩個事加起來,於學忠要是再不跑的話,那就奇怪了!再說了,他要是不跑,扼守費縣交通,我軍趕到,他是讓路還是不讓?讓路,等於是放我們去追擊張里元和吳化文部,周復一封密電,蔣介石就會給他安上一個si通的罪名,不但蘇魯戰區總司令當不成了,說不定還會惹來大麻煩。不讓路,我軍對增援臨沂、追殲張里元、吳化文勢在必得,必然會動用武力強行通過。他的51軍、57軍豈會是我機械化的教一旅的對手?一開火,恐怕東北軍三個字從此只能從字典里查找了。所以,他是非跑不可,而且還得打著開到台兒庄去配合我軍向南防御的旗號撤退。這一次,於學忠算是被蔣介石和周復賣了,而且還是賣了個賤價錢。」

蔡中明亮的眼睛在車燈映照下一閃一閃的:「師長、政委,機會難得啊!」

羅榮桓開始在地上來回踱步了。

劉一民知道,羅榮桓恐怕和蔡中一樣心思,那就是抓住戰機痛打落水狗,一舉解決魯南的勢力。但是,這個想法要不得啊,拋開團結抗戰、槍口一致對外共御外侮的大義不說,在這日軍即將大舉進攻的關頭,51軍、57軍最起碼還能起到牽制日軍一部的作用。因此,51軍、57軍不但不能消滅,還得想法讓他們盡快休整補充,恢復戰斗力。

夜se中的大平邑集,燈火點點。鄉親們見八路軍大部隊路過,家家戶戶都在燒水,提著水壺、瓦罐到公路上給戰士們送水。一時間,公路上到處都是大爺、大娘和戰士們親熱的情景。

看著這種魚水深情的場景,劉一民心里一陣溫暖,接過胡昌寶送來的熱茶,喝了一口,然後對羅榮桓和蔡中說道:「教一旅停止前進,不用往臨沂去了,就地休整待機()。於學忠已經率領51軍、57軍放棄費縣向台兒庄方向開去,我們不能再追擊了。」

羅榮桓聞言停止了踱步,霍然轉身,說道:「戰機不容錯過,一戰掃清魯南,以後就再也不用擔心山東的頑軍扯我們的後tui、和我們搞摩擦了。我軍應該立即撲上去,追上於學忠部主力,就地繳械整編。至於於學忠和他的高級將領,可以由我軍護送返回重慶。我認為,只要能解決於學忠部,承擔一點政治風險也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