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一回 君臣(1 / 2)

大唐一品 墮落的狼崽 2636 字 2020-08-20

第五百五十一回君臣

「末將拜見大將軍。」平壤城內,盧恪終於見到了闊別已久的李靖。李靖仍然是與以前一樣,紅光滿面,但是盧恪仍然從他的雙目之中感覺到了一絲疲憊之se。想來是因為繁重的軍務勞累所導致的。

「殿下不必多禮。」李靖點了點頭,卻是沒有起身相迎,只是淡淡的說道:「老夫腿疾發作,不便起身,還請殿下恕罪。」

「老將軍為我大唐江山社稷辛苦,才會造成如此模樣。末將為宗室之後,心中很是慚愧,豈敢讓大將軍相迎。」盧恪心中微微一嘆,趕緊說道。

「你來的正好。明日就隨老夫一起回京!」李靖點了點頭,說道:「陛下憐憫李靖,才會讓老夫回京!老夫若是再不回京,恐怕以後再也沒有機會活著見陛下了。」

「大將軍老當益壯,豈能說出這種話來。」盧恪面se一緊,趕緊勸阻道。

「呵呵!老夫的身體老夫自己知道。」李靖卻是不在意,笑呵呵的擺了擺手,說懂道:「倒是讓老夫沒有想到的是,蜀王殿下居然敢冒險進入慶州城內,說服了金勝曼和閼川等人,讓我軍能順利攻入慶州城內。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大將軍,孤王那么做對嗎?」盧恪頓時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必定是瞞不過李靖的雙目,不敢怠慢,趕緊問道。

「對與不對,不是你我說的算,而是陛下說的算。」李靖雙目中略帶深意的望著盧恪一眼,說道:「蜀王仁義,在整個京師都明白這個道理,可是殿下,你若是與陛下同輩,或者是宗室中的其他王爺,倒也沒有什么,可是偏偏與太子殿下同輩,殿下越是出眾,對殿下來說,越是不利啊!」

「孤王只想做一個閑散的親王而與,並沒有其他的念頭。」盧恪面se一變,趕緊低著頭說道。言語之中露出一絲憤懣之se來。

李靖深深的嘆了口氣,說道:「殿下英勇果敢,言出必行,想必此言也是殿下的真心話。說實在的,就是老夫也不同意殿下繼任東宮太子之位。殿下如今自己有如此念想,那自然是最好的了,陛下知道了肯定也會高興的。」

「大將軍,孤王實在是不明白,當今太子也就罷了,孤王是比不上他,可是為什么當初立太子的時候,就有那么多的人反對立孤呢?最後讓章懷太子當了太子,難道孤王比章懷太子差了許多嗎?或者說,父皇真的是看中他嫡子的身份?」盧恪忽然抬起頭來問道。顯然是不甘心自己當年居然斗不過章懷太子盧承祖。

「呵呵!此事恐怕放在你心里恐怕是困擾了好久了!」李靖笑呵呵的說道。目光之中充斥著睿智之se,他望著盧恪,好像能看透他的心思一樣。

「不錯。」盧恪也不掩飾點了點頭說道。

「老夫當年不過是一個降將,得陛下重用,陛下當年縱橫關中的時候,兵馬不多,但是除掉騎兵之外,兵馬盡數掌握在我手中。如今老夫已經是大將軍了。在看看岑文本岑大人!當年是老夫親自將其擒拿的,雖然在江南薄有名聲,但是一入大唐,按照道理,也不過做一個普通的淺紅se官員而已。可是因為陛下的緣故,他不過十幾年間就成了一個首輔大臣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還有其他的官員,有許多都是寒門子弟出身,可是都已經成為朝廷的棟梁之才了。」李靖好像是在回憶什么似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來,說道:「殿下用人不在乎門第之見的差別,只要此人有才都能用之,殿下以為,陛下要立太子也會立那些只有身份,而沒有才能的皇子作為太子嗎?」

「那章懷太子呢?」盧恪心中還是有些不滿。

「章懷太子是個例外。」李靖淡淡的解釋道:「當年立太子的時候,突厥大軍陳兵長安城外,長安城破,不足以抵擋突厥大軍,陛下雖然設下了計策,可是卻是沒有十足的把握,所以才會立下太子,否則的話,陛下也不會在那個時候立太子了。至於為什么立章懷太子,而不是立殿下,這就更好解釋了。因為當時殿下身邊無人可用,殿下雖然身懷兩朝皇室血脈,可是身邊卻是沒有可用之人。這才是最主要的。再看看章懷太子,因為崔仁師的緣故,關東世家盡數為章懷太子所用,一旦長安城被攻破,自然有人帶著章懷太子前往洛陽,繼承大統,洛陽是個什么地方,殿下比老夫清楚,當年那里可是關東世家的中心所在。殿下想想看,若是陛下立了殿下做太子,關東世家會甘心輔佐殿下嗎?顯然是不會,所以陛下才會在無奈之下,立了章懷太子,實際上,章懷太子也並不是一個愚蠢之人,只是心太軟,對於世家太過於依賴,以後若是讓他繼承了天子之位,必定不是朝廷之福,所以才會被陛下所廢。呵呵!不過,若是殿下為太子的話,此刻恐怕也會被廢,因為殿下可以做將軍,可以做統帥,但是絕對不能做皇帝。」

「為什么?」盧恪不滿的問道。

「因為殿下個xing剛烈。」李靖一針見血的指出了盧恪身上的弱點,說道:「別看皇帝看上去風光的很,但是其中的苦楚卻是只有皇帝一個人知道。皇帝要忍受的住孤獨,要忍受的住背叛,要心狠手辣,殿下個xing太過剛烈了,不是一個好皇帝。一旦遇見見不得的勾當的時候,就會做出不理智的決定來。卻不知道如何用最佳的方式來解決此事。這也是章懷太子被廢之後,陛下並沒有選擇殿下作為太子的主要原因。殿下,試問若是發現自己的親信背叛了自己,殿下會如何去做?」

「哼,自然是殺之而後快了。」盧恪想也不想的就說道。但是很快俊臉就羞的通紅。剛剛李靖還在說,一個帝王要忍受的住背叛,顯然他是做不到這一點的。難怪剛剛李靖會說出這么一番話來,按照他盧恪的心思,確實是忍受不了別人的背叛。

「歷朝歷代,所躲不開的都是黨爭,殿下,您若是成為天子,也會遇到這種事情,殿下你以為你能處理好嗎?」李靖又搖了搖頭,說道:「其實這種事情是任何人都處理不好的。當今陛下也是如此,但是陛下卻是能將其控制在自己能掌握的范圍之內,殿下卻是不能。擔保果然這些事情都是一個重要的方面,而另一方面,殿下的血脈也是一個原因之一。畢竟殿下乃是前隋之後,盡管隋煬帝已經得到陛下的平反,可是天下人心中會怎么想,就是陛下也不知道,陛下為了江山社稷,就算再怎么喜歡殿下,也不會讓殿下成為太子的。而當年的越王在治國之道或者說是權謀之術上,遠在殿下之上,殿下是處處爭強,可是越王是不顯山不露水,躲在一邊,看著諸皇子爭斗,自己卻是一心服shi天子,一心鑽研學問,加上長孫無忌等人在身邊幫助,殿下又如何能斗的過太子殿下呢!」李靖話一說話,就靜靜的望著盧恪,雙目中閃爍著莫名的神se來。

「孤王明白了,多謝大將軍提醒。」好半響,盧恪才深深的嘆了口氣,朝李靖拱了拱手,苦笑道:「其實末將也並不喜歡當這個太子,只是當年的情況,大將軍也是知曉的。若不是大哥逼迫,還有崔仁師等關東世家的逼迫,孤王豈會和他們爭什么太子之位。」李靖點了點頭,先不說盧恪此刻所說的話是不是真心話,但是此刻大局已定,和盧照辭交往十數年的李靖隱隱約約的也能猜測到盧照辭的心思。

「只是大將軍,孤王現在擔心的是日後的日子。」盧恪想了想,方才說道:「涼王叔之所以是涼王叔,因為他不可能繼承帝位,所以父皇信任他,但是末將卻是不一樣。末將擔心的是以後的事情。」

「殿下不必擔心,想來陛下已經有了安排。」李靖笑呵呵的擺了擺手說道:「當今太子殿下仁厚,只要殿下沒有非分之想,太子殿下與殿下還是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