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訓頑子寶玉欲拜師,說賢王林沫巧離間(1 / 2)

卻說那賈母,聽聞寶玉等回來了,忙叫來見,卻見三春鳳姐等言笑晏晏,寶玉卻有些蔫蔫的,不免懷疑他被林沫欺負了,又看他實在累得慌,忙心疼地叫襲人等伺候他去休息,把今兒個跟了他的小廝茗煙叫來問話。

賈政正巧在賈母處請安,他素來是瞧不慣賈母溺愛寶玉的,只是因為孝順,不曾提過罷了,因叫著茗煙,也問他寶玉在狀元府里頭可曾出什么岔子。

茗煙如何敢說寶玉要見林姑娘,被林大爺攔下的事?這賈母最是溺愛寶玉的,若是聽說寶玉受了林大爺的排頭,定要責罰他們保護不力,又有賈政素來不喜寶玉的做派,因著賈母的面不敢責罰寶玉,定是要削他們出氣的,因而只道:「二爺在林家不曾同姑娘『奶』『奶』們在一處,只和林大爺說話來著。林大爺問二爺讀了哪些書,又說要探討探討,兩個人說了一天的話,我也聽不大明白他們說的什么。」

賈政這才歡喜起來:「很是,這林家外甥是聖上欽點的狀元郎,學問自然是好的,寶玉跟著他念些書,很是妥當。」

賈母也放下心來,只道:「寶玉天資最好,是個聰明孩子,不過也不好拘了他讀書,這么讀了一天的書,可憐見得,想是累著了,鴛鴦,你去看看他睡得好不好,弄點安神醒腦的湯『葯』來,明天叫襲人服侍他喝下。」又道,「寶玉還小呢,林家哥兒是怎么回事,就叫他念這么久的書,弄壞了寶玉身子可怎么辦?」

賈政知道這金榜題名者,從來都是廢寢忘食的,只是不敢忤逆賈母,因而道:「母親也不必憂愁,寶玉素來是不愛讀書的,倒難得林家外甥肯教他,不如叫他常去了林家,也好沾些書香。」

賈母雖不喜林沫,但想到要同林家交好,又心系著寶黛親事同林家家產,也笑著應了:「就依你所說吧,只是也要叫林家哥兒心里有數,不要拘了寶玉才是。」

他們這邊商量的火熱,寶玉醒來,聽說要跟著林表哥念書,晴天霹靂不過如此,又想著也罷,可以常常出入林家,說不准就能見到黛玉了。也收起了心思,准備去跟著林沫念書。

唯有王夫人甚是不滿,同薛姨媽在私底下抱怨:「我們寶玉念書有天分的,這林家小子才多大?就能教導他了?」[]紅樓之林氏長兄6

倒是林沫,見到賴大送來的賈母書信,噴了一盞子茶水。

他那天同賈寶玉講了一天的書,從禮義廉恥講到了四書五經,轉過彎來地罵了賈寶玉一通,他自認為那些都已經不在旁敲側擊的范圍里了,只差指著他鼻子罵「賈寶玉你這個混蛋離我們家遠點」了,怎么就有人還要往上面撞?

他堂堂一等侯爺,狀元及第後要給他們賈家的一個綉花枕頭當教書先生不成?

林沫覺得頭痛,他倒是不怕得罪榮國府的,只是雖是丁憂,若有御史言官奏他一本不敬尊長,也是件麻煩的事兒。沒辦法,只好自己咒自己,說是病了,閉門謝客。

林府上下是規矩的,賈府里頭人再來,也都被門房趕了出去,便是賈母派賈璉親自帶著寶玉來了一趟,卻仍是只見了管事林福,莫說黛玉,連林沫的影子都不曾見著。

只是榮國府的人攔了也不打緊,這北靜王卻是攔不得的。

水溶大咧咧地進了林沫的卧房,看著他白里透紅的臉『色』,好不容易堆起來的關切神『色』干涸在臉上,說不出的滑稽:「你沒有生病?」

林沫笑盈盈道:「躲著賈寶玉呢。」

他並不怕水溶告訴賈府知道,一是看得出來水溶正討好他,二是賈府若惱了他,於他實在是件求之不得的事情。

水溶問道:「你見過賈寶玉了?」

「早見過了,空有副好皮囊罷了。我第一次看見他,覺得是個綉花枕頭,紈絝子弟罷了,那日里同他說了一天的話。」搖搖頭,嘆息道,「我若是有這么個兄弟,非氣得殺了他不可。」

水溶有心替賈寶玉說兩句好話,然而想了半天,寶玉能誇的也只有那副好皮囊了,因而只能道:「他雖然是個綉花枕頭,好歹心地不壞,沒什么害人的心思,這朝堂之上會讀,讀了書卻是為了害人的人多了去了。」

林沫冷哼一聲,並不說話,顯然是極不贊同水溶的話的。

氣氛登時冷了下來,水溶本就是為了來見見他好去回稟聖上的,也只得嘆息道:「你同榮國府究竟是什么深仇大恨呢,為了他們氣成這個樣子。我看你往常也不是不能容人的呀?」

林沫笑了笑:「也沒什么,不過是道不同不相為謀吧。瞧不上他們看我們孤兒寡女的好欺負,手伸的太長罷了。」[]紅樓之林氏長兄6

水溶有心同他拉進關系,因而道:「你如今好歹也是個侯爺,可知道為什么賈府還覺得你們好欺負?」

林沫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