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苦訓下林沫見薛蟠,思俗物黛玉謝聞歌(1 / 2)

林沫的日子過得挺清閑,本來還有個北靜王時不時地約他一番,如今水溶吃了兩趟悶虧,知道人是拿他當槍桿子使,也不來觸霉頭了。林沫自己待了幾天,也越發覺得清閑。

清閑了就得有點事做,林沫上京郊去看了看記在自己名下的兩個庄子。這林家幾百年的累積,真論起來,還比這個朝代要長一些,算起來姑蘇林家還是他們分出去的一脈,其家產不可謂不豐——是以林沫當初根本就沒存要搶黛玉家產的心思。雖說過繼給了旁人,但是十年前山西行醫一事,折損了太多子弟,如今林沫爵位在身,又是年輕一輩中難得的出挑人物,誰也不敢短了他那份家產。

這兩處田庄是先前林清在太醫院當值時置下的,上好的水田,前些時候庄子的管事來,因著家里沒有女眷管事,就同林福說了,今年天時不好,收成不及往年。本來這事經了林福也罷了,家里確實是沒有主母的,只是林沫清閑的很,林福不過依例報備了一句,他便來瞧了。

及至了田庄,也不叫人告訴庄子的管事,自己領著仆從下馬,打小路進庄子,只見萬里金黃,碩果累累,卻無甚看管的人在,余下兩個老婆子在樹蔭下頭打瞌睡,見了人來也不理。

笑意就越發地淡了。

林福打後頭來,額頭上急出了汗:「大爺,奴才已經通知了庄子里的管事。。。。。。」

林沫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將手上的馬鞭交給了小廝忠生。忠生跟著他的時間短,乍見了這一出心里頭忐忑,不大了解主子要他干啥?莫不是要打福書一頓出氣?正愣神呢,忠旺推了他一把,兩個人一起跟著林沫走了。

田庄管事欺上瞞下,中飽私囊,本來就不是什么新鮮事。隔壁榮國府的庄子管事不就是這么干的?這林家又沒有個主事女眷,萬不會像榮國府的璉二『奶』『奶』這般不依不饒的。況今年雨水確實是少了些,說是田庄減產,別人也不會疑。那榮國府的幾位爺『奶』『奶』的,前些日子給重孫媳『婦』出殯路過庄子,不是就說過一顆金瓜子可以買幾個包子這樣的笑話么!自己家大爺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的,更不該管才是。

誰能料到林沫最近如此地清閑呢?[]紅樓之林氏長兄12

林沫倒也沒動板子,只是囑咐了人將兩庄管事並其家人一應打點好,叫幾個心腹的粗壯漢子押著送回山東老家去:「若是嬸嬸們問起來,你們就照實了答,另外同嬸嬸們說,我府里頭如今缺個得力的管事,且派個機靈點的來。」說罷,也不管林福慘白的臉『色』,出了門同庄子里的農戶說:「如今橫豎我府里也不缺這么點租息,今年就按那奴才說的交租子,余下的錢,你們各家分了,也莫要叫奴才占便宜。」

農戶們自然歡欣鼓舞,林沫卻道:「只是我這人沒什么脾氣,收成怎么樣,天時怎么樣,我心里其實也有數,若是明年再如此,我是不舍得發脾氣的,你們也別怕挨板子,瞅見交上來的租息不對,直接帶了家里老小搬離了便是。」

回去的路上聽聞嘴碎的婆子們議論,這林家大爺看著面和心善的,倒比隔壁榮國府的二『奶』『奶』還要狠厲幾分。他聽到人拿他跟一個女人比,心里忍不住啞笑,又暗自慶幸,好歹王熙鳳也是個官家嫡女,沒叫人拿他跟那商人家的女兒比!

上次是誰說的來著?那薛寶釵在閨中,上敬母親,下管兄長,把家里的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條,怕是男兒不及的。林沫聽了只覺得好笑,敬母親如何他是無從知曉的,只是這薛大姑娘管哥哥管到哥哥當街殺了人,打理生意嘛,別的他是不知道的,只是『葯』材這一項,原先內務府那兒采買都是薛家的活計,如今且歸了蔡家,皇商身份越來越有名無實了。

況且閨閣中的女兒,要那么厲害做什么?管家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啊、、、、、、林沫想到那日風光無限卻被下人在這里嚼舌頭根罵的璉二嫂子,忍不住笑出聲來。

所以回去路上瞅見賈璉,他也沒像往常那般避開了,況且今日又不在馬車里,自個兒高頭大馬上坐著呢,說沒看見實在是眼睛瞎,林沫也不會把場面做得那么僵,賈璉也不是一個人,身旁還跟了個濃眉大眼的高個漢子,同他見了禮,又指著那漢子說:「這是我內表哥了,皇商薛家如今的家主,薛蟠,表字文龍。」

林沫心里一笑,面上並不做出來,卻見那薛蟠臉上笑意橫出:「既然都是親戚,往常里喝酒聽戲怎么不見林兄弟?自家兄弟,要在一起好好熱鬧親近才是呢。」他喜林沫面容姣好,目若點漆,有聽賈璉說是親戚,心里便把他歸到了賈珍賈蓉那一流,便連賈璉說他是靖遠侯都沒聽的進去,只想著有這般風流長相的男子,想來滋味定是不差的。

林沫並非不知人事的人,薛蟠的下流意思也太顯了些,他心里只不悅,沖賈璉『露』出個無奈的笑意來,倒叫賈璉十二分的不好意思,同薛蟠說:「既然鋪子盤下了,薛兄弟你且回去,叫姨媽寬心才是。」

薛蟠心里不舍得離了林沫,便道:「二表哥幫了我這一大忙,怎么著也得請二表哥吃上一頓,林兄弟也來吧,哥哥做東。」

林沫覺得好笑,這薛家兄妹兩個攀親的架勢倒是一模一樣,一口一個林兄弟的,不知道的,還真以為林家同薛家有什么關系呢。他素來不結交京里的世家,寧可門可羅雀也不要叫上位者生疑的,怎么敢同這殺人犯薛蟠牽扯不清?因而一瞅賈璉,輕聲說道:「我今兒個就不去了,回頭二表哥有空,我們再說話。」

他今天聽到見要緊的事兒,實在不敢不跟賈璉透個氣——如今榮國府還算是林家的姻親的,他們沒絕透,黛玉還在賈母那兒養了幾年,若是賈家的姑娘媳『婦』的這會兒出事,沒得連累黛玉的名聲。

更何況,如今賈府榮耀正盛,還未到盛極必衰的地步,現如今,敲打幾番也便是了,真要一錘子下去,估計就同如今的甄家一樣,主干沒了,蒼蠅腿還到處爬,沒得惡心人。萬一回頭惡心到自家頭上來,定是不能幫的,可若是不幫,有些人那兒說法可就大了。

林沫倒也不是好心,只是這賈璉雖然小處拎不清,甚至眼白帶黃足跡晃飄,是酒『色』過度之相,但他在京城里住了這么久,聽到的賈璉在大處還是朝善的,也沒見他打殺了誰家,便是這位璉二爺的所謂風流史,叫他家里的奴才們當笑話到處嚼舌頭,林沫聽著,也是人家姑娘家自己也不庄重,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人家姑娘自己不自愛,賈璉也算不上什么強娶,這可不比那隨便擅入姑娘閨房的賈寶玉強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