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五六七八九(1 / 2)

林沫十分慶幸自己打榮國府回來了。

他吃了晚飯,正准備歇下的時候,門房那兒遣了人急急忙忙地來通報,說是北靜王府的侍衛求見。林沫看了眼人家遞過來的對牌,確實是真的,心里狐疑,又聯系到榮國府那不合時宜的新皮子,變了臉『色』:「來了幾個人?」

「四個。」

他沉『吟』了許久,才輕飄飄地道:「叫他們進來。直接到我院子里來,別吵著其他人。」

三個衛兵抬著第四個進來,面如土『色』,血『色』全無,一雙桃花目緊閉,不是水溶是哪一個?林沫深呼吸了一口氣,喝住了要尖叫的聆歌聞音,隨口道:「抬我床上去。」順便吩咐聆歌:「打盆熱水來,剪子,還有干凈的布條子,『葯』房里頭弄個上等的老參來。」

水溶已然醒了,含著片參由著林沫給他處理傷口,養尊處優慣了,哪里經得起這般折騰,額角細密的冷汗順著白玉樣的面龐淌下來,面目疼得有些猙獰了。

「還不錯,沒傷到筋骨心肝。」林沫打量著拔下來的箭頭,「皇家御用的。」

「哼。」水溶冷笑一聲。

「我從來不知道北靜王爺是這么勇猛果敢,置生死於度外的人,」林沫偏頭笑道,「還怕別人知道你的功勞,不敢回自己府上,要躲到我這里來。」[]紅樓之林氏長兄2256789

水溶道:「你何必明知故問,浮之在那里,我再貪生怕死,也要搏一搏的。」

三皇子水浮,字浮之。

林沫拍手笑道:「真真感人肺腑,堪稱情聖。」又笑,「可嘆我林沫與王爺並沒有什么多好的交情,王爺兩次三番地要殺我,如今到我這里做什么?」

「本王欠你個人情。」

「妙極了。」林沫心滿意足,「王爺歇下吧,不會有人懷疑到我府上的。」

水溶咳嗽了兩聲:「還有件事請侯爺幫忙。」

「王爺,我並不打算讓您欠我太多的人情。債多了,容易還不清。」他說完自去了外間,叫聆歌等守夜的丫鬟們好生服侍著,自己在外間的榻上睡去了。

到底沒睡得著。

當今是個孝子——老聖人贊他純孝至仁,只是這世上哪有純粹的人當上皇帝的?當今在老聖人的十一個兒子中位居第七,非嫡非長,母族勢微,岳家無權,結果他愣是一步一個腳印,踩著義忠老千歲和敬忠廢太子,包括忠順王的脊梁爬到了九五至尊的寶座。

一個為了登上大位摔死親子的人不會多簡單。

這一出究竟是忠順王鼓搗出來的還是當今動的手?局面已經怎么樣了?誰會是最後的贏家?

這些事情實在是讓人覺得緊張,還有一絲興奮。

聆歌聞音這幾個丫頭還是挺可靠的,雖說昨晚驚慌失措,早上醒的時候,她們已經面『色』如常,服侍著林沫穿上衣服,才小聲道:「大爺,那位爺昨晚上醒了兩次,傷口奴婢瞅著,不算礙事,只是怕還得用好『葯』養著。」

林沫點點頭:「也別出去買了,就用家里庫房里頭的『葯』材,你親自去領,管事的如果問起來,就說我昨晚罰了個小丫頭。」

聆歌點頭稱是。[]紅樓之林氏長兄2256789

「那那位爺的傷,要不要請個太醫來看?」

「家里頭傷了個小丫頭就叫太醫?你以為我們家是什么人呢。」林沫笑道,「他的傷我自己看著吧,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昨天那幾個侍衛呢?」

「守著那位爺呢。」

「倒是忠心,吃喝什么的別委屈了他們,去取幾件平常衣服來給他們換上。你們幾個守了一晚上也累著了,取了『葯』就休息吧,找人來換你們。」

聆歌低頭應下了,又問:「若是其他人問起這位爺?」

「管事的都不能知道他的存在。」

聆歌心領神會地出門。

大爺打了個丫頭,卻又把那丫頭安排在自己屋里頭,自己到外間將就了一夜的事兒傳得頗快,林家規矩甚嚴,再得勢的奴才也不敢議論主子,只是私下里打聽點什么也是免不了的,畢竟林沫向來寬以待人,叫他不高興了,攆出去也就算了,從來沒出過動板子的事兒。

聆歌忙了一夜,還要被人纏著問,不覺氣惱:「大爺是主子,誰住他的屋子睡他的床,要咱們替他『操』心?」

雅意臉一紅,問:「睡,睡大爺床上?」

聆歌冷哼一聲:「可不是!」

「是哪個屋子里的姐妹啊?」雅意又問。

「什么姐妹?大爺是什么樣的人,你服侍了他這么些年還不知道?他是讓奴才當主子的人么?自然跟我們這樣的不一樣的才能叫他看得上!」聆歌眼一瞪,看到雅意的臉『色』驟變,才覺得出了口氣,又躺下了,「我昨晚服侍那位爺爺看上的服侍了一晚上,正累得慌呢,好姐姐,你就讓我睡一會兒吧。大爺的事兒,你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樣呢?別丟了差事,跟林福似的回山東去,有面子得很呢!」

水溶在里頭,疼得睡不著,卻聽得分明,自己居然已經成了林沫看上的丫頭?因著聆歌的幾句閑話,管事的也不敢怠慢,送來的都是好『葯』,雖然還有些疼痛難忍,但是他也知道,這是怪管用的『葯』。

他的三個侍衛疑心病重,就在這屋子里煎『葯』,並不敢假手他人,『葯』味漫得到處都是,林沫倒也不曾介意,只是搬來一盆水仙花,叫驅驅味兒。水溶欠他人情的事兒也沒提到底怎么還,甚至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也沒見他問,真像是水溶心有靈犀的好心密友一樣。

然而他越是這樣,水溶就越覺得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