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第80章(1 / 2)

林沫穿著水溶的一身衣裳直接去了戶部當值,水浮瞧得分明,眼波一轉:「還未來得及恭喜泰隱。」林沫連道不敢,曹尚書笑問殿下何事恭喜林侯,水浮又細細地打量完林沫身上的衣裳,才輕飄飄地道:「本王昨兒個得知,靖遠侯府與北靜王府就要結親了,可不是得恭喜么。」

曹尚書訝然地看著林沫,林沫笑道:「多謝殿下。不過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得個孩兒呢,若是與北靜王府的小世子或是小縣主年歲相差太大,也是不行的、子嗣姻緣本就是那么回事,順其自然地,才是真緣分啊。」而後,又狀似無意間說道,「何況,北靜王府縱然是千般富貴百般得力,又不能助看賬本子,有什么益處。」

水浮道:「倒是看得開。」

林沫給他行了禮就要回自己辦差的屋子里去,聞言輕笑,又壓低了聲音道:「不能為所用,再有用又如何?倒不如著眼以前,好好地做個打算。」

他這說話從來都是一句三個意思的,水浮不是傻子,自然聽得出來他的言外之意,於是也輕聲道:「難道林侯覺得會有能為所用?」

林沫側過頭,斜眼看了看曹尚書,才道:「殿下坐鎮戶部,為們攔了不少麻煩,便是曹大,定然也是心里向著殿下,若是殿下有什么吩咐,定會效勞的,更不用提們這些下面的,殿下說一句,們自然是要聽的,不光是聽,還會做。」

水浮瞧了眼已經皺眉流下冷汗的曹尚書,隨口冷笑道:「可不是嘛,日後還要多多仰仗曹大同呢。」

曹尚書連聲道不敢,林沫朗聲道:「大是不敢為三殿下效力,還是不敢當殿下這聲大呢?「

文的嘴皮子本就厲害,林沫又是個慣了挖坑叫跳的,饒是曹尚書一根老姜。也有些吃不消,道:「自然是不敢王爺侯爺面前太拿自己當回事了。「[]紅樓之林氏長兄80

「不過是沾了親戚的光,何況現如今還大手下當著差呢,一個侍郎稱大一聲大,是理所應當的。王爺向來禮賢下士,更不用說曹大這樣有用的能臣了。既然大有心為王爺分憂,王爺又怎會吝嗇對大的另眼相待?」林沫輕飄飄地說完,然後給水浮使了個眼『色』,「如今時辰不早,今兒個還有文書要看,一會兒呈給王爺和大過目,下官就先走一步了。」

水浮何其精明,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水溶能幫做的,也不過是拉攏一兩個不真心的罷了,他也能做到。

若論口才上的小聰明,這朝堂智商,怕也只有翰林院的柳湘茹能與他斗個高下了。水浮抿唇,笑自己的杞憂天。水溶便是跟林沫真成了又如何?這么幾年下來,林沫身上早打下了秦王近臣的印兒,他的發跡並不因水溶,而是因狀元的身份、林海後的爵位與父皇的恩寵。倒是那些閑言碎語,該攔一攔了,水溶的心思,旁至少看不出來,可是林沫若是惹上了一身的麻煩,於他是個不小的損失。

他手邊還沒多少呢,怎么就一時沖動,想著要往最得力的那一個頭上潑臟水。

林沫若是不幫他已是極大的損失,若是叫他一生氣,到了對面去那可不好受。

「大爺,北靜王府的宋管事來告訴小的,說是允郡王的儀仗已經到了城外,今晚上估計就能進宮了。」申寶跟林沫身後,悄悄地說了一句。

允郡王被置於皇陵二十多年,從一個小嬰兒長到了這么大,太上皇臨了想起了義忠老千歲來,把他做的那些錯事撇到腦後,倒是想起兒子承歡膝下的乖巧模樣了,因而下了決心要厚待允郡王,不僅叫端親王世子親自去迎接,還給了符合皇孫身份的依仗。

「北靜王知道的還真多啊。」林沫暗嘆了一聲,「實不該低估他的本事。」那日皇家圍場他負了傷躲靖遠侯府的時候就應該有個覺悟的,這家伙背後的勢力不小。而今四王之中,也唯北靜王功高,又與皇室有親,而今子孫猶襲王爵,歷代北靜王都去得早,不知道有沒有這個緣故。

他忽然想起來問道:「昨兒個送信回去,大『奶』『奶』說了什么沒有?」

「大『奶』『奶』什么也沒說。」申寶小心翼翼地答道。

林沫搖搖頭:「不應當啊。」心里也懶得去猜妻子的想法,隨口道,「一會兒去城東買些『奶』『奶』愛吃的零嘴兒送回去——還有她上回喜歡的那個泥塑娃娃小風車什么的,姑娘也喜歡,多買些。回頭錢從賬房里提。」

申寶應了一聲,又贊道:「大爺對『奶』『奶』真是好得沒話說了。」

「聽蘭珂說,先頭還給媳『婦』洗腳?是比不得了,也總不能讓金枝玉葉跟著受苦。」林沫逗了一會兒小廝,「只是也別莫『亂』了夫妻本分,一個勁兒地懼內可不好,老祖宗教了男尊女卑,總有他的幾分道理。」

申寶低頭道:「奴才知道,只是奴才媳『婦』最近有了身子,反應大,奴才看她難受,實不忍心。大爺是知道的,家里又窮,好歹跟了大爺,才有了幾分體面,家里給討了這房媳『婦』,實是三生修來的。」

林沫抬起眼皮,道:「倒是會說話。」心里暗道,這小子竟然也說起胡話來了,若是一段姻緣都要修上三世,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八個字從何而來?[]紅樓之林氏長兄80

不過是一場玩笑罷了。

有的命好,求得的親事,對方長相『性』子都合自己的意,脾氣又對的上,那就和睦,若是運氣不好,說不上話,那就尷尬了。

如他和靜嫻,無一不相配,偏偏說不上話。

她琴棋書畫樣樣皆通,他為了家事恩仇一心只讀聖賢書。她『性』子清冷,帶著點憤世嫉俗,他卻是紅塵里掙扎,一心要往青雲之上攀登。她約莫也曾,愛慕里頭的情,向往其中的義,而他,只是一笑而過,覺得里頭的兒女情長委實可笑又不實。

哪家閨女會隨意見來做客的外男?又有哪家閨女會與私定終身?他不提那些事多妄想,只奇怪——那些個上京趕考的公子哥兒,居然只帶著一個小廝,而且只會同家的女兒想法子見面,不溫書考學的?而且無一例外高中狀元——一本本子出一個狀元,狀元真是滿條街都是了。

他廢寢忘食寒窗苦讀十年為的是什么!

那些說著情之一字最誤的痴啊,說那些風花雪月之前,先填飽自己的肚子把。

他就是個俗,自然與靜嫻說不上一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