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1 / 2)

水溶笑了笑:「侯爺今日去見了景瑞年?」

林沫心里一驚,對於今日跟著他的人心里有了些數,卻不動聲『色』:「去拜訪老爺生前舊友。」水溶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你若是按著官職來,應當是先去離家,若是按著與林海的親近程度走動,也該先去於家,就算是圖著方便,離戶部最近的是高家。景瑞年這個人,成天游手好閑的,多少人覺得他占著那位兒不干事,卻不知道,他聰明得很——只是從來不知恩圖報,別人幫他再多,他也只敢縮在別處,看著稱兄道弟的人橫死,你去求他,多半什么也不知情,不如問我。興許我高興了,就告訴你了?」

林沫測過頭來看了他一眼:「你哪有這么好的心超時空游俠!」

水溶搖了搖頭:「興許呢。」

「我一直覺得奇怪,你今日好像一直就在裝瘋賣傻,痴痴癲狂的,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呢?你就算自己覺著沒意思,家里還有太妃同兩個姑娘呢,你不替他們想想?」林沫道,「景伯伯知道些什么,又不知道些什么,我也不清楚,十幾年前的舊事,到了現在,不過是當事人的一張嘴一句話。你說的同他說的,我也不知道能不能信,說了又有什么用?」

水溶怔了一怔,而後苦笑道:「十六七年前,自今日起,我父王身子便垮了,一日不如一日,勉強用『葯』撐了些時日,便故去了。家里人,包括他自己,好像都知道他會有這一病似的,一切都有條不紊——你說,北靜王府立於京城,究竟是為何?」他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搖晃起來,「我也快要…..也沒幾年,就要到而立之年了啊。」

林沫心里一窒,抬頭仔仔細細地打量了水溶一眼,他今日一臉頹相,帶著點不甘的桀驁,整張臉灰敗不堪,這氣『色』要是叫北靜太妃見了,不知該多心疼,只是林沫看著,卻隱隱約約有些幸災樂禍,甚至不無褻瀆之意地想,這人這樣,倒還有幾分可憐可愛的意思。就如同水溶所說,知道的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他因林清等人的壯志未酬而亡立志要肅清官場污垢,而上任北靜王的英年早逝,想來也給水溶留下不淺的疤。

「其實你說的對,曾祖、祖父、父王都早亡,分明就是因為我們膽子太小了。我先前,竟然連你都怕——太可笑了。」

林沫見他臉『色』發白,說話顛三倒四,湊了過去,伸手一『摸』他的額頭,燙手得很,他不覺皺眉:「你燒成什么樣了,還喝這么多的酒?別想動你的人還沒動手,你自己先把自己折騰垮了。你家那兩個小姑娘滿月了沒啊,就被你這么折騰。」心里又道,別人發起燒來,臉上都是通紅的,這人卻是慘白如灰,真不知道是怎么了。[]紅樓之林氏長兄152

「你不是要收她們做兒媳『婦』?還算數不?」水溶痴笑道。

林沫側過頭來,踢了他一腳:「你還是先躺下吧。你姑娘是北靜王府的縣主出門,還是沒爹沒娘地出門,結果能一樣?」他屋子里服侍的人不少,雖然今天北靜王說了不少糊塗話,下人都屏氣凝神的,不大敢張口,但他們到底在那兒候著,聽見大爺說水溶發燒的時候,聆歌就出去要人給燒水煎『葯』了,如今林沫一揮手,妙荷幾個先進來,端著湯婆子同兩床厚被子,還有床厚山羊『毛』毯子:「王爺,這都是我們大爺新做的被子,昨天剛曬了,大爺都還沒蓋過,王爺請放心。」

水溶也不是第一次睡林沫的床,卻也難得叫他幾個大丫頭親手服侍,冷笑了一聲:「你們侯爺要跟你們生氣呢,這么大方。引狼入室啊。」

妙荷也知道一些風言風語——說實話,這京城里頭哪家爺們沒個親密的?就偏偏這二人的關系傳得滿城風雨,明明他們大爺每日里從戶部出來就直接回家,與北靜王也是止乎於禮——只是知道跟眼看著水溶這么出口調笑,到底是兩回事。年輕丫頭臉皮子薄,登時就紅得好像發燒的是她了。

水溶撫掌大笑。

「欺負小孩子算什么本事!」林沫叫人把炕上的小案撤下,拉了一把水溶,「先躺下吧,不然我還真不知道該如何與太妃交代。」

水溶聽話地躺下了,想想不舒服,自己又起了身來,叫妙荷幫他把衣裳脫了,才又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下了,順便嘀咕了一聲:「你是怎么惹著李渡愷了?老頭子處處針對著戶部,就差當著皇帝的面說你說胡話冤枉好人了。」

「他的得意門生,永川知府陸宏,交上來一本『亂』七八糟的賬。」林沫也就一笑,看起來也不生氣,「李渡愷也就嘴上厲害了,他幾個兒子都不中用,三個女婿——那都是些什么人,就他自己一個,頂不了什么,何況他那雙眼睛,看著就知道肝不好,就他這年紀,也撐不得多久,這話你不許說出去,反正我跟他沒什么好說的。」

水溶呵呵傻笑起來武極天下最新章節。

林沫坐在他對面,忽然就覺得,水溶好像的確與他想象得不大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