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1 / 2)

林沫本來就是隨口說了句話,找個理由,誰知道水溶真有後著,他登時也愣在那兒。

真有人里通北狄,那水溶去那兒,可謂是九死一生,拿命去搏。可若是沒有,水溶大張旗鼓去了,若是擾『亂』軍心,或是污蔑朝中重臣,那就是欺君之罪,只怕誰都保不下他。他素來是個明哲保身的,這趟卻說的這么堅定果決,別人不知道,林沫卻知道這是因為什么。

難道真就因為他林沫幾句還未落到實處的甜言蜜語么?他為靜嫻,尚有幾日溫存,百般呵護,時常送些新奇玩意兒,叫她在後宅安心,為水溶,卻是做好了竹籃打水的打算,卻收上了一條金光燦燦的錦鯉。

若非聖上在前,要注意儀態,他幾乎要奪門而出,去問問水溶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朕想著,北靜王要去,也不安全。」皇帝看著他的臉『色』,聲音不咸不淡地,「他卻自請去監軍。朕著實覺得,他要比你合適些。到底,你叫白小將軍舅舅,這行事難免就要受到情感左右。北靜王做事,想來要比你從容些。監軍之事,雖然不能左右將軍之令,卻也含糊不得。」

林沫只問:「派北靜王去監軍,陛下當真放心?」

怎么可能放心!

四個異姓王,如果問皇帝對哪個最不放心,那么南安王後就是北靜王了。東平、西寧雖然嘴上不老實,有些大大咧咧的話傳出來,但早已氣數散盡,唯有南安北靜這二府,雖然謙恭謹順,卻內有乾坤。南安王戎馬一生,有其父之勇,北靜王就更不必說,與皇家一脈同生,府中暗衛遍布京師,乃至各地連皇帝自己都想不到的地方。

這二人若心懷不軌.......[]紅樓之林氏長兄160

水溶之父去得早,不能說沒有一點皇帝的原因。如今林沫這話,倒是問到了皇帝的心坎上。他也是過來人,就算沒聽到人報的那些北靜王留宿靖遠侯府的消息,看林沫的眼神也知道有所不同。若是水溶當真不願留後,又有林沫牽制,要留他後路倒也不是不行。可是如今——

「臣請去漠河韓娛之陰陽師。」林沫道,「這是微臣畢生所願。」

皇帝嘆了口氣:「朕簡直以為你背後刺了精忠報國。」

還有心思開玩笑,看來北狄局勢有所回緩。林沫在心里頭想。

也許有人這時候想的是加官進爵,也許更有喪心病狂的想要趁這時候撈一筆,但仍有為數不少的人,頂著一身浩然正氣,在這關頭站了出來,只恨不得盡自己所能,盡忠盡責。林沫沒有那么傾家『盪』產的豪氣,也不忍心妻子妹妹受難,卻更有心思,要去護一護更多人的妻兒幼弟。

皇帝看了他許久,終於道:「你相信有人與北狄里應外合?」

「時機未免太過湊巧。」林沫斟酌著語句,「當然,倒也不是沒有巧合的可能......」

「行了。」為人帝皇者,真沒有幾個會相信巧合的。

林沫知道,這事大約是成了。

不知水溶知道了,會如何做想。

「我還能說什么?」水浮問水溶,「早知道小皇叔是這樣痴心的人,我也不至於到這時候才看到小皇叔的情緒了。只是小皇叔,你以為值得?靖遠侯又是否以為值得?」林沫同水溶的事兒雖然早有傳聞,但他身為局外人,看的分明,也不過是這幾日的事。但前後幾日,水溶簡直像是換了個人似的,不說為林沫拋頭顱灑熱血,也差不離了。

若早知,若早知,,,,,,,,,不,哪怕早知,三殿下也不會給自己留這么個大把柄在別人手上。

看來,林沫也真的是豁出去了。

水溶卻笑道:「有什么舍得不舍得的?」他自情竇初開的年紀便看上了水浮,誰知道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十幾年下來也不知道給水浮付出了多少,卻是毫無回報,如今,好歹得了林沫的另眼相看,甚至還有些溫言軟語。林沫這人,雖然心思重,但說出口的話,卻都是作數的。他說,不再做交易,水溶又要求什么?

倒也不必。[]紅樓之林氏長兄160

只求二人同生共死,不存孤獨。

水浮還沒來得及告辭,就見北靜王府的管事匆匆地過來了:「王爺,靖遠侯來了!」

靖遠侯是北靜王府的常客,論理不能叫他如此慌『亂』的,委實是林沫的樣子有些駭人,不顧京里頭不得跑馬的規矩,走了小道,幸好也沒撞上什么人,一進了王府的門,不等人通報,竟像是硬闖進來的。管事的才來沒多久,就見他踏進了書房的門,身後幾個小廝跟著直喘氣。見到水浮,他本來怒容不掩的臉『色』登時放了晴:「給秦王殿下請安。」

水浮也斂去驚訝的神『色』:「泰隱打父皇那兒回來?」

林沫訝然地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