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1 / 2)

靖遠侯與北靜王鶴城遇刺,殺手偽裝成東瀛忍者,殺一百來人,重傷數十人,北靜王傷了胳膊,靖遠侯險些腿疾復發。最大的嫌疑人雲雷聲卻被吊死家中,一家老小無一幸免,死狀十分凄慘。尉遲承瀧自然知道林沫也不全是唬他,北靜王府自然有幾分能耐,但手有沒有長到能伸到鶴城來,還真是說不准,只是事到如今,他也不敢隱瞞什么,一五一十地調查了,遵照林沫的意思修書京里,林林總總前前後後交代得清楚。

卻是把不少人都嚇壞了。

如林澈,如今他是林家當家的男丁,雖然有嫂子姐姐在,但一個懷著身子,一個雲英未嫁,都不適合出面。是以林家大大小小的事,都是這個十幾歲的小孩子在忙。好在他說一是一,說二是二,從不拖泥帶水,雖說大過年的閉門不見客招惹了不少人笑話,但林家從他大哥起,就不是怕得罪人的。這事到了京里,皇帝也沒聲張,叫了他過去,囑咐了一聲,不忘告訴他:「你哥哥已經到白將軍那兒了,有關他在鶴城的事兒,你都別信就是。」

林澈聽得心驚膽戰,只道:「既然哥哥在鶴城並無大差池,倒也不必太在意。叫人知道了擔心,反倒不美。」他家里頭姐姐柔弱,嫂子就更不用提,可受不起刺激。皇帝聽了,倒也不意外。他初初得了急報,唬得摔碎了茶盞,自己在龍椅上驚魂失魄了半晌,也不敢叫皇後知曉修神大陸之眾神隕落最新章節。自林沫去了,皇後日日不見笑意,大過年的,也不過強顏歡笑,叫人看著都勉強。甚至連太後都看了出來,指責她在送燕王的時候宴席上不夠熱忱:「哪里像個嫡母的樣子。」皇後也不分辨,只道:「若連家宴還要事事小心,我還不如她們幾個丫頭呢。」太後覺得她不像話,告訴皇帝:「皇後倨傲。」皇帝也無法,卻也知道,責備不得。

便是知道了林沫順利到達了漠河又如何?那地方戰火不休,就是把倒架白時越頭上去,他也不會保證外甥平安。

水浮不禁替七弟不滿:「母後便也罷了,父皇心里頭難道也有高低貴賤之分?不都是他兒子?」

呂王妃嚇道:「王爺這話可不能『亂』說!隔牆有耳,父皇心里,若是每個兒子都一樣,於王爺可算不得好事。」

水浮也是氣急了,王妃一說,他也自知失言,好在如今只在王妃閨中,並無人在,便是有幾個小丫頭在外間,他也不敢輕心,瞄了一眼王妃。呂王妃嘆了一口氣,悄聲道:「我知道了。」水浮道:「我只憂心七弟多心。」

「日後自有補償七弟的法子。」呂王妃到底是個女人,想的也頗多,特別是如今秦王又多了幾個側妃庶妃,有幾個還身份不凡,頗得寵愛。她雖然早知道王爺此舉是為謀大事,自己又兩子傍身,如今又有了身孕,在這王府里頭也是說一不二的,但心里頭多少不好受。現在見秦王這樣子,心道:「當初靖遠侯未至京時,心心念念地想著,說那人八歲就能寫出那樣的祭詞來,定是個難得的,將來若先成大事,此人必為助力。而今便因忌他,只恨不得叫他立時去死,別礙著他。可見秦王之心,也是極其容易變的。[]紅樓之林氏長兄168

她屋子外頭的那些個小丫頭,估『摸』著就算啥都沒聽見,也活不久了,其中一個眉清目秀的,前幾天還伺候過水浮安寢,甜言蜜語得很討王爺喜歡,聽水浮那幾天的意思,只怕要給個名分。誰知道才幾天的功夫,就連條命都不一定能保得住。她貴為王妃,身份跟個小丫頭自然不能比,但若有一日…….

又忍不住想,王爺惱靖遠侯,有沒有北靜王的緣故?

畢竟,從前言聽計從、指哪打哪的一桿槍,如今歸了別人,還時不時地往自己這兒放幾個冷槍,可真不是誰都能受得了的。

被水浮丟棄掉的神槍悠悠轉醒,腦子漸漸地清晰,他聽到了遠處城門口傳來的喧嘩聲——是北狄人在叫陣,昨兒個席賀已經給他們通過氣,也許還在想法子撞門,而里頭正忙著罵回去、加固城牆、放投石車,如今糧餉已到,城中不至於如前幾天那么緊缺,於是連罵回去的聲音都格外地穿透。

水溶想了一會兒,慢吞吞地抬起頭,林沫正坐在床頭,點了一支白蠟燭看書,那蠟燭又細又短,白得跟人家辦喪事似的,很不吉利,他也不忌諱,水溶扒著他的胳膊探出頭看了一眼,卻是張仲景的《傷寒雜病論》,忍不住問:「你怎么看起這個來了?」林沫低頭看了他一眼,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退燒了。」

「又燒了?」水溶自己也『摸』了一把,「我倒是沒感覺。昨兒個睡得還不錯。」又笑,「侯爺真是好生貼心,我不過偶爾染個風寒,你就這么著鑽研醫書,虧得是我是個男的,不然這會兒眼淚能淌滿護城河去。」

林沫不置可否:「不是為了你。」

他本來滿腔熱血地來,真正到了,發現自己一無用處。好在家學底子在,給人看看病抓抓『葯』他倒也能應付。只是到底這么些年沒碰這些東西了,不再吃點書不行。

水溶也沒怎么失望。天實在是太冷,他也假裝想不起來聖人的金玉良言,壓根不願意把身子探出被窩來。何況冰天雪地的,又沒個伺候的人,到底是嬌生慣養大的小王爺,自然犯起了懶。不過連一向勤勉的靖遠侯都有半個身子在被窩里呢,他還有什么好說的。何況現如今,同林沫睡在一塊兒,胳膊膝蓋都緊貼著,他也舍不得分開些。

「我剛來京里頭的時候,覺得你像師娘養的波斯貓兒最強特種兵。」林沫看起來也不算專心,翻過了一頁紙,聲音輕飄飄的,「明明一挑撥就炸『毛』,還要做出一副這地盤是老子的樣子來。」他低下頭,湊得極近,「怎么才一會兒功夫,就成了金絲犬兒了。」

「金絲犬兒是什么狗東西。」水溶笑罵了一聲,「好些時候沒聽到宋衍的消息了。論理,咱們倆都到了,他不會是『迷』了路吧。」都是那些史官,老拿姓宋的比漢朝的李廣,叫他時不時地也擔憂宋將軍會不會如李廣那般運氣不佳,時常『迷』失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