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1 / 2)

「我可沒說他一定會如何。」和惠公主倒是倒打一耙,「說這話的不是你?」

林沫苦笑道:「是孫兒失言。公主就當我什么都沒問罷。」

他雖然不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作風,但往常的見好就收也是要見了「好」才收的。這是自家孫女婿,然而也是孔家的高徒,和惠公主對他也算熟知,一時也頗為意外,笑道:「這可都不像你了。」林沫道:「外頭的嬤嬤、女官都是公主府上的人,孫兒一會兒出去,哪敢問她們聽見了什么。」

和惠收起笑意來:「這個我倒是敢打保票的。」林沫是男人,在外自然是一把好手,內宅間的事,到底還是她們這些浸淫多年的女人更擅長些。她也聽靜嫻說過林沫治家的法子——規矩設在那里,誰不聽了直接走人,幾輩子的老臉都丟光了,誰聽話懂事,便留用著。不以規矩不能成方圓,這樣雖使家里頭井井有條,但除了打小伺候他的那幾個,他與其他下人就生疏得不信任了,雖然他自己也覺得這樣無所謂,不過和惠、靜嫻這樣的女子,到底會覺得不方便、不放心。

林沫也就笑笑,歪著頭拈了一塊綠茶羊乳糕吃了,

和惠忍不住覺得有些累。孔氏家學名聲極大,遠近學子皆來求學,入學時都有考校,而後也是孔家的先生們教,然而真正被文宣公收作學生的,說來說去也就那么幾人。林沫倒是正兒八經的孔氏嫡系門生,還貪玩的時候就被誇過天資聰穎,見解獨到。可是小孩兒太聰明了也不見得是好事。和惠甚至覺得,他不若一直就是那個想著逃課出去掏鳥蛋的皮孩子,眼下自己倒也可以只閉著眼睛聽天由命,倒是另外一種程度的省事了。

「人總不能一直單槍匹馬的。」她這么道。

林沫的勢力大多來自於皇帝的倚重,他自己也知道避嫌。尤其現如今席淞曦沒了,白時越和宋衍兩個執掌北方兵權。宋衍的經驗到底不如白時越,可以說白時越現在重權在握也不為過。不過席家雖然是自己想多了,然而誰能保證皇帝經過席家一回後,對繼任者繼續保持著信任?現在對吳廉水不就諸多猜疑嗎?林沫於是便連那一兩封信都先寄到林澈那兒去。

這要是平時,和惠公主也得誇他兩句穩妥。然而如今這種時候,便覺得有些鞭長莫及了。

林沫道:「說來說去,其實跟我也沒多大關系?」

他才剛剛說了覆巢之下無完卵,何況他的寵臣身份還不是坐實了的?若是吳廉水真鬧出什么大事來,他能落個全身而退?這話他剛剛才說了呢,不會這么就忘了,是在堵她的口?她還沒提到別人呢!和惠公主嗔怒地瞪了他一眼:「這次恩科的成績也快出來了。」

林沫眯眼笑了起來:「是啊。」

這人可倒是真擺出一副不著急的樣子來了。

「好啦,你就看在修航的面上,對老婆子體貼些。」和惠公主問,「北靜王透露過沒有?

「公主也請過北靜太妃了罷。」

「呵,別提。」和惠公主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北靜南安幾家女眷聚在一塊兒,真的沒別人插話的地兒,他們自己明爭暗斗的,互相使絆子下眼刀子,話里話外是酸味兒我隔老遠都聞得到。他們也不嫌難看。」

林沫哈哈大笑:「公主若要問北靜太妃話,怎么能和那幾個一道。」

「所以這不是來問你么。都要和人家當親家了,怎么私交也算不錯。」和惠公主當年來京里的時候,就聽說北靜王和自己未來的孫女婿關系不賴。不過那會兒她冷眼瞧著,林沫雖然不若靜嫻這么經常叫人下不來台,但是那股子清高也還真是一家人,話里話外對老派貴族還挺瞧不上,她也沒什么好擔心的,更別說想偏了。誰知才兩年不到,莫名其妙地,林沫和水溶就成了這種關系?雖然孫女兒不懂事她也頭疼,但太懂事得委屈了,那可就歸心疼了。不過這種事她也沒法子說。林沫一沒納妾,二沒叫靜嫻下不來台。孫女兒穩穩地當著林家主母,又沒操心的下人,又沒爭寵的庶子妾侍,連煩心的親戚都沒了,就算是她這么偏心的祖母,也沒法說孫女兒過得不好。

然而林沫只是笑笑。

和惠算是明白了,若是自己不把吳廉水當年那些事交代會兒,怕是是不能從這人嘴里知道些什么的了。

「小小年紀的,怎么跟老狐狸似的。」她也無奈道。

林沫笑嘻嘻地,見公主又在揉自己的太陽穴,自覺地站到她身後替她按了兩下肩膀。

「這其實,也沒什么好說的。估計也就母後……太皇太後曉得了。」和惠公主道,「連皇兄、皇上也不知道。不過,看吳貴妃的處境和吳大將軍不吭聲的樣子,他估計是猜到了。」

這與太皇太後又有什么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