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1 / 2)

容熹本來就是個孝子,現在沒中進士不說,又被容白氏逮著了把柄,自然什么也不敢多說。鳳姐原先以為自己就是帶兒子女兒出來散散心,順便攀上這門親事,給賈薇、巧姐的未來謀點子別的法子。不過到了容家,卻與她想的不大一樣。她本來就是個能干又好攬事的,脾氣又爆,見迎春這樣都沒被丫頭踩在下面,不覺感嘆,果然是容白氏理家有方。想想自己當時理家,起初也是存著賣弄權勢、占些便宜,可到了後來,勞心勞力不說,別人不見她的好,還賠了不少嫁妝進去。且她這個長房長媳,撈得這樣的「大好事」還是因為二太太身體不好、李紈不攬事、寶玉未成親!她既然有這許多委屈,迎春奉容白氏之命求她多留些時日,教她理家之道,她客氣了一會兒,便也答應下來。

「皆大歡喜。」靜嫻不禁拍了拍手,「得虧的你平時不愛算計人,否則還真不好說。不過你怎知靈均道長會出山?」

「他不出山,就找個名氣不如他的唄。無論招不招得得回魂來,就說同屬蛇的克就行。招不回來,那是因為屬蛇的還在——這不正巧,靈均道長出山了,而且還成功了,他的話,榮國府的人都得聽著,不過我也挺奇怪的,難道這世上真有鬼怪之說?否則說招魂就真的把一個傻子變靈光了,也太稀奇了。」

他卻不知,此刻的靈均道長正獨自閉關思過,然而仍有一個跛足道士破了他的陣法,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不覺苦笑:「仙人。」

「神瑛侍者下凡歷劫,然犯了蛟之責,被真龍改了命勢,沾染了俗世塵氣,身上仙魂自當散去,然你又是從何為他尋來那一縷魂魄?」

靈均道長道:「仙人雲游四海,恐怕有所不知,貧道那日細細查過神瑛侍者命格,在銅臭之氣侵沾前,神瑛侍者早被凡俗女子的男女情愛散盡了先魄,乃是一塊貪戀紅塵之靈石,以自身靈氣加持著。如今貧道做的,也不過是把那靈石之氣繼續借來,還他一個清醒之身罷。日後如何,還需看他自身造化。」

跛足道長喝道:「胡鬧!若是痴情司問起來,看你如何能羽化呢?」

「許是俗世看多了,貧道心中牽掛,恐怕多了。」他往外頭看去,一牆之隔的道觀外頭,車水馬龍,人頭攢動,是極熱鬧的景象。

朝代的興衰更替是不可避免的,然而這其中帶來的,卻是血流成河、流離失所。上位者糾結著利益,下面人只求平安。若是太平盛世能再延續幾十年,叫他閉眼前還看著自己最熟悉的景象熱鬧如常,便是不能成仙,也沒什么大遺憾。

他看著自己手下的沙盤。

紫微星動。

紫微星動!

欽天監簡直想甩自己兩個大耳光。紫微星動意味著什么?當今年富力壯,剛過了大壽,身體沒有任何毛病,你這時候測出來紫薇星有異?

一時之間,朝廷上議論紛紛。

「欽天監膽子夠大啊。」水溶冷笑道,太上皇時,幾個王子都拿欽天監做過文章。最成功的大約是忠順王,借著欽天監成功地讓太上皇相信皇帝的幼子是個克自己的。那會兒,欽天監在他們這些人眼里頭就是收好處說胡話的。現在自然也不會怎么相信,「泰隱你說,是誰在准備造勢呢?」

「這可不好說。」林沫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根。皇帝不是太上皇。欽天監測出來的那些個玩意兒,對他的影響並不大。他甚至不大信鬼神之說——畢竟這些東西讓他與自己最寵愛的小兒子不能相見相認。所以想要借欽天監來造勢的人,首先就得自己先明白,他將來得承受著皇帝的怒火。誰會這么笨?

他腦子里轉過吳廉水的摸樣,感覺牙根一冷,驀地對水溶笑道:「許是好事呢。」

是好事,不過不是對他們的好事。

「是該立太子了。」皇帝輕描淡寫地提了一句。

立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