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筱聽不清楚電話那頭是誰,只知道是個女人。
郁紹庭低頭看了她一眼,在那頭聲音停下來後嗯了一聲,「可能去其她朋友那里了。」
郁紹庭抿著薄唇,沒有接話,身下卻忍不住頂了頂。
白筱沒想到他板著臉能一本正經地做這個動作,雙手抓著枕頭,身體卻因為他的不動難受地扭了扭。
「紹庭,你還在聽嗎?」久久沒聽到郁紹庭的聲音,蘇蔓榕問。
「嗯。」郁紹庭低頭深深地看著一臉春色的白筱。
「你是不是已經睡了?那我掛了,你早點休息。」
卧室外突然響起李嬸的聲音:「三少,睡了嗎?大太太來家里了!」
卧室里。
雖然知道蘇蔓榕不會破門而入,但白筱還是有種被捉奸在床的緊張。
當她以為郁紹庭會離開下樓去應付蘇蔓榕時,他卻只說了兩個字:「繼續。」
白筱不敢置信,指甲嵌著他的肌肉更緊,郁紹庭已經彎下頭封住她的唇,大有盡興一番的意思。
「她在樓下呢!」
郁紹庭的臉當下黑了,因為欲求不滿而眉頭緊皺,擱在她腰際的手用力,卻還是執意地把她壓倒在床上……
過了半晌,男人發出野獸般魘足的低吼。
門外,李嬸的聲音又響起:「三少,你好了沒?大太太讓我上來問問。」
郁紹庭趴在白筱身上,親吻她白皙的背,然後從白筱體內退出,扯過被子蓋在她的身上,看她懨懨無力的樣子,抽了幾張紙巾擦拭了一下,也顧不得沖澡,套了睡袍就去開了門。
李嬸戰戰兢兢地站在外面,門一打開就瞧見三少冷著一張臉出來。她自然也聞到了從房間里飄出的曖昧味道,即便三少立刻反手合上了門,但床上那光裸著背趴著的女人不是白老師還能是誰?
郁紹庭聲音還帶著些沙啞:「李嬸,你先回房休息。」
「噯!」李嬸求之不得,心情復雜地回了自己房,不敢多看多聽什么。
白筱收起手機指著那束玫瑰花:「我要這個。」
老板跟白筱說了不同朵數代表的意思,白筱想了想:「給我包三十四朵吧。」
「是替朋友買的嗎?」付錢時老板跟白筱搭話。
白筱捧過花,笑容妍妍,吻了吻濃郁的花香,說:「不,我自己用,送我愛人的。」
老板顯然沒碰到過這種情況,愣了下,然後笑了:「您真有創意。」
從花店出來,白筱沒立即打電話給郁紹庭,她抱著大束的紅玫瑰在東臨附近轉了轉。
她打算在快到公司樓下時再找他。
一陣轎車鳴笛聲,阻撓了白筱的步伐。
她望過去,一輛香檳色的轎車停在前方路邊,然後,蘇蔓榕從駕駛座里下來。
蘇蔓榕已經找了白筱幾天,最後沒辦法,只好碰碰運氣來郁紹庭公司附近守著,沒想到真給她守到了。
白筱像是沒看到她,捧著花就走過去。
蘇蔓榕連車都來不及鎖,急急地攔住白筱:「筱筱。」
「筱筱,很多事媽不告訴你,是怕你受傷,請你原諒媽媽的自私,等你到了媽這個年齡就會明白的。」
白筱已經不想再聽蘇蔓榕說什么無奈:「那就不要說了,反正我現在也不好奇誰是我爸爸了。」
「筱筱,你難道真的不能原諒媽媽嗎?」蘇蔓榕說。
白筱望著蘇蔓榕,也紅了眼圈,曾經她也很想念自己的媽媽,想知道她究竟是怎么離開的,總是想方設法聽到更多關於她的事情,哪怕是不好的流言。被欺負時她總是想著有一天媽媽會回來接她。
現在她的媽媽就站在她面前,她才發現幼時的那份渴望早已被磨光耗盡。
二十年後的她,已經經歷過磨難,歷經過風霜,有了自己願意去溫暖的人,和願意給自己溫暖的人了。
白筱呼出一口氣,柔柔軟軟地說:「我的原諒你真的在乎嗎?二十多年都這樣過來了,還差幾十年?」
蘇蔓榕雙手無處安放,心酸地看著白筱,精致的臉頰上透露著一股哀傷。
「就這樣吧。」白筱不想再跟她多說,越過她。
「你跟紹庭不會有好結果的。」
白筱腳步一頓,扭頭望著蘇蔓榕,捧著花的手指攥緊,自己的母親竟然說出這么殘忍的話。
蘇蔓榕苦笑:「你不用這樣看我,我不是危言聳聽,筱筱,你真當我什么都不知道嗎?」
「或許原先我還只是懷疑……」
蘇蔓榕低頭看著白筱腳上那雙新百倫休閑鞋:「但這一刻我想我大概都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