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打球去了嗎?」
「……提前結束了,沒有其他安排,剛好順路就過來接你們。」
郁老太太跟郁景希上了車,白筱沒有立刻上去,站在郁紹庭跟前,伸手,撣去他肩頭的一片落葉,唇角微翹,眉眼間,流淌著似水的柔情,郁紹庭趁車里人不注意,低頭親了她的額頭:「上車吧。」
系上安全帶時,白筱又望了一眼那座寺廟,想著老和尚那句『從此家宅一派安寧』,心頭松了口氣。
她要的也不過如此,在牙齒掉光的年紀,還能有他守在自己身邊……
白筱掛了電話,懷揣著緊張又期待的心情,打開卧室的門。
已經深夜,別墅里的人都睡下了,下樓時她放輕腳步,甚至連燈也沒開,從郁紹庭的聲音里,她聽出一點點微醺,頗為愉悅的語氣,她用手機屏幕的光照著,小心翼翼地摸到門口,打開了一條門縫。
郁紹庭真的就站在門口。
「你怎么過來了?不是說婚禮前,不能見面的嗎……唔……」
白筱的話還沒說完,郁紹庭突然上前一步,一把抱住了她,低頭親了下她的嘴唇,呼吸帶了酒氣。
「……你喝酒了?」借著門口的路燈光,白筱發現他的臉微紅,身上殘留著酒精的味道。
郁紹庭眼底染了笑意,低沉的嗓音透著倦意,卻不頹靡:「跟靳聲他們一起喝了點酒。」
「自己開車過來的?」
「……酒樓有專門的代理司機。」
兩人沒再繼續說話,就這么安靜站著,抱著,白筱都感受到幸福,想著明天,想著明天過後……
二樓走廊突然響起電燈的開關聲。
白筱嚇了一跳,推著郁紹庭,自己閃出別墅,輕手輕腳地合上門,捂著自己砰砰跳的心口。
身後,男人發出一聲輕笑。
轉過頭,白筱佯作生氣得瞪了他一眼,都是他,還敢笑話自己。
等別墅里沒了動靜,她輕推了他硬邦邦的胸膛一下,催促他回去休息,要進去的時候,手卻被他拉住,他低著頭,聲音沉沉的,又像是一個任性的大孩子:「一起睡。」
「你瘋了。」白筱往別墅里瞅了眼:「要是被其她人看了,終歸是不太好……」
郁紹庭不走,抱著她,好聲好氣地哄著:「我會小心的,你現在帶我上去,也沒人會看到。」
「明天早上她們醒過來,一定不會發現我。」他保證。
白筱終究還是心軟了,其實她心里同樣也想念著他,輕聲開了門,帶著一個大男人回到自己的卧室。
白筱住的卧室,原先是徐恆女兒的,有獨立的衛生間。
郁紹庭晚上喝的酒不少,太陽穴脹痛,他脫了衣服進去沖澡,白筱則把他的衣服都折疊好,這里沒有他換洗的,明天早上離開還得繼續穿這一身。剛才進來的時候,她順手就把房門反鎖了。
畢竟她房間里,現在藏了一個男人,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郁紹庭很快就洗完了。
床上用品都是特意為白筱新准備的,兩人躺在床上,白筱穿著帶來的睡裙,靠著他的胸膛,已經將近凌晨,還有幾個小時就天亮了,在下了一趟樓後,雖然她的眼皮往下掉,聽著外面的蟲鳴聲,但大腦卻異常的清醒。
「你睡著了嗎?」郁紹庭的呼吸平順細勻,她稍稍仰頭,問他。
「沒有。」他說。
見他也沒有睡,白筱的心里瞬間平衡了,抱著他精瘦的腰,小小的嘆了口氣,咕噥了句『還是很緊張』。
「有什么好緊張的。」
郁紹庭回擁著她,在她的耳邊道:「你只要記住,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不管什么時候,什么地點。」
清晨,白筱在一陣腳步聲里醒過來,床上只有她一個人,昨晚的一切都好像是她的錯覺。
但他所說的那句『我會一直在你身邊』卻仿佛還縈繞在耳邊。
白筱下床,走到落地窗邊,她拉開了紗簾,別墅柵欄外停了不少轎車,門外,是一派熱鬧的聲音。
房門篤篤的被敲響,白筱扭過頭,說了一聲『進來』。
付敏擰開門把,瞧見站在那的白筱,見她一副剛醒過來的樣子,莞爾,也不催:「下樓先吃點早餐。」
上午九點半,發型師跟服裝師相繼帶著自己的工作箱到了,至於化妝師,早坐在房間里拿著psp打游戲。
秦壽笙今天看到白筱的第一句話便是『姐們,你總算熬出頭了,不容易呀!』
婚紗昨晚上已經送過來。
白筱昨晚住過的房間,一時間擠滿了人,門外,時而傳來叫喚聲和上下樓的腳步聲,化妝的時候,白筱突然想起還在沁園的外婆,在她准備起身的時候,付敏又把她按回去:「放心吧,老人家在客廳聊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