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和歡依舊不肯讓人陪夜,晚上7點鍾,她就趕葉知敏跟陸燼言回家。
郁仲驍來的時候,葉和歡正躲在衛生間里手捏著蓬頭偷偷洗澡,她覺得自己頭發都發臭打結了,偏偏醫生怕她弄濕額頭的傷口,不讓她洗頭。門被敲了兩聲,她聽見郁仲驍渾厚低沉的嗓音:「在里面?」
「對,馬上就好了,我洗腳呢!」
葉知敏上午已經給她帶來換洗的衣物。
按下放水的把手,葉和歡光腳在衛生間里蹦來蹦去,用毛巾擦干身體,手忙腳亂地套上睡衣。
輕聲拉開門,她先伸出腦袋,病房門關上了,房間里很安靜。
葉和歡看向窗邊的沙發,郁仲驍果然坐在那里,他還沒有發現她,手里拿著本書正在翻看。
那書,應該是陸燼言落下的。
郁仲驍今晚穿的是便服,葉和歡看了幾眼才認出來,是她買給他的那件襯衫,襯衫下擺系在褲子里,露出黑色的皮帶,他這樣坐著,襯衫把身體線條都勾勒了出來,胸膛厚實,肩寬腰窄。
葉和歡再次真心感慨,這個男人身材出奇的棒。
而且,說不出來的性感……
郁仲驍很快就察覺到她直勾勾的目光,他抬起頭看過來,看到她披在肩上濕漉漉的頭發,合攏書站起身走過來。
「醫生說你可以洗頭了?」他低頭望著她問。
葉和歡聽出他要說教,語氣還有點凶自己,她癟癟小嘴:「我覺得可以洗了。」
「你是醫生?」
葉和歡剛想反駁說自己是醫生他親戚,眼角余光卻瞥見郁仲驍右手腕處有一道新傷疤,不是很深,但在燈光下看得她心慌,她握住他的手臂問:「手怎么受傷了?」
「下午訓練時不小心劃到的。」
說著,郁仲驍拉下她的手,他去櫃子里找到吹風機,拿起風筒插上電,命令她過去吹頭發。
葉和歡的頭發又多又長,干得比較慢,她乖乖地坐著,郁仲驍在身後用修長的手指在她的發間穿梭,他把溫度控制得很好,沒有燙到她的頭皮,在嗡嗡的聲響里,葉和歡舒服地眯起眼,到後來,她索性趴在郁仲驍的腿上。
那只常年握槍的手,遒勁有力,現在卻很溫柔地在替她梳理頭發。
葉和歡情不自禁挽起了唇角。
在頭發快吹干的時候,她像是不經意地說起:「今天有警察叔叔來醫院,他們說陳浩已經被抓住了。」
「是嗎?」郁仲驍很自然地接話。
他拔掉插頭,准備收起吹風機的時候,葉和歡突然起身,雙手勾住他的脖子,淡淡的橙子香縈繞在他的鼻息間,又在他臉頰上響亮地吧唧了一下。
郁仲驍低頭,笑了笑,低聲道:「怎么突然這么開心?」
「解放軍叔叔太帥,把持不住了!」
郁仲驍把她從自己身上拉開,安撫小貓似地拍了拍她的臀,聲音溫和:「先起來,我去把吹風機放好。」
「擱床頭櫃上不就好了?」葉和歡不放他走,又像八腳章魚纏上去。
「說這么多話,喉嚨不難受了?」
被他突然一提醒,葉和歡只覺得咽喉又干又疼,下意識放開他去摸自己的脖子。
郁仲驍趁機站起身,他走到衣櫃前,把吹風機的線重新繞好放回去,關上櫃門轉過身,原本還在床上的人兒已經悄無聲息得像幽靈飄到他身後。
「來醫院之前你是不是洗澡了?」
平視的時候,葉和歡只到郁仲驍的下巴處,她要跟他對望,必須把頭仰起來。
郁仲驍沒有否認,他稍低頭,視線落在她印著卡通圖案的睡衣上,磁性嗓音壓得有些低:「靠這么近,想干嘛……」
「你猜……」
葉和歡突然像古裝片里那些調戲良家婦女的地痞流氓,湊到郁仲驍身上嗅了嗅,還嬌媚地沖他眨眼,然後踮著腳在他耳根邊吹氣,渾然忘了自己破銅羅一樣的嗓子,砸吧了下嘴道:「真香,一點煙味都沒有。」
郁仲驍沒說話,也沒動,但看著她的眼神溫柔得可以化成水。
「好多天沒有見,好像又瘦了不少。」葉和歡抬起他的右手攥著:「都只剩下一把骨頭了。」
說完,她低頭親了一下郁仲驍削瘦修長的手指。
然後抬眼注意他臉上的神情,粉唇上移,輕輕印在他腕間那道傷口處,能感覺到唇下的手臂肌肉有微微收緊。
「疼了嗎?」
葉和歡松開郁仲驍的大手,身體慢慢挨近他:「什么訓練啊,還讓參謀長親自上陣?」
「……」
她碰到硬硬的皮帶扣,牢牢貼著郁仲驍的身體,把他困在自己與衣櫃之間:「警察叔叔說,是陳浩自己呼救把他們引過去的,因為陳浩說他受不了廁所里那股味道,你說那個人缺不缺德,找到犯罪分子不舉報送派出所,卻把人綁在那種臭氣熏天的公廁里,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惡意打擊報復呢。」
「人家好心幫警方破案也不對了?」郁仲驍突然開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