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病,你可以治好?」
連鳳丫聞言,心念一動,順著他的話問道。
「不是病,是毒。」
身後男子倒也不隱瞞。
聞言,連鳳丫反而松了一口氣……初次發作時,她早猜到是毒不是病。
「嘖~」身後男子感到有趣,嘖嘖有聲:「本公子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知道自己中毒,卻松了一口氣的。你不擔心?」
「是毒,就有解。」是病,反而不好醫治吧。
「哈哈,錯了,這毒,無解。」
連鳳丫呼吸一滯,瞳孔驟縮!
男子壓在她身上的那只手,顯然的察覺到手掌下肩膀剎那僵硬,他的嘴角,緩緩勾起……這才對嘛。
這才是她該有的表現。
生死面前,誰不懼?
他平生,救人無數,殺人無數,手底下的冤魂成海,屍山壘壘,漠北陳望北那樣勇猛剛毅的人,在生死面前,也是懼了,求到他面前,只為多活歲載。
連鳳丫清澈的眼,此刻死死盯著眼前。
望穿空氣,她看得不是面前的景。
夜色深沉,她的眼更深沉。
漸漸的,她平靜下來了。
無人看透她的內心。
但她就是在明知中毒無解的情況下,面容從瘋狂到平靜,最後淡如水,平靜地問一句:「我還能活多久?」
身後男子美目中閃過驚詫……「你不怕死?」
「我還能夠活多久?」她不答反問。
神色更怱容。
「你身中寒毒和熱毒,兩種相克的毒,這兩種毒本身並不致人死亡,但是每月十五發作的時候冷熱交替,疼痛異常,生不如死。」
身後男子眼神爍了爍:「不如……我幫你解脫了吧?」
連鳳丫下意識蹙了蹙眉……怎么每個人都想要「幫」她去死?
這人是,那馬車中的男人也是。
「所以,你是說,即使我中了兩種毒,我也不會死。是不是?」
「不死就會生不如死,你選哪個?」男子漫不經心的說著:
「沒有人能夠月復一月的長久扛過撕心裂肺,拆骨剝皮,凍肉灼血的疼痛和折磨。」
在他眼皮子底下,少女淡漠地點點頭,斬釘截鐵說道:「我要活。」
毒不致死,能叫她死亡的是毒所產生的寒熱疼痛的折磨。
她不想死,不甘心第二次的生命,這么短暫的結束!
「我要活!」就算生不如死!
她一遍一遍斬釘截鐵地堅定著信念。
身後男子眼中再次出現驚詫……這還是他第一次遇到這么頑固的女子。
「想活?」
「想活。」
「那你可知,你已懷有近兩月的身孕?」每月一次生死折騰,這孩子,保不住。
連鳳丫顫了下……呼吸瞬間局促。
她有孕?
一只手,摸到自己扁平的肚皮,手在顫抖,這里面正有一個孩子?
「你肚子里的胎兒怎么辦?」
她悶聲不說話。緊緊抿住了嘴唇。
心亂如潮。
兩世為人,上天給了她一個孩子?
「打掉吧。」
「不。」幾乎是男子給出建議,連鳳丫立刻就搖頭反駁。
「這孩子與你無緣,你留不住。」
男子聲音中透著淡漠,眯著眼看著背對著他的女子,抬起一只手,慢條斯理撫過她的垂下的發,一下又一下:
「如今你自己都小命都難保。」
她知!
但,稚子何辜!
何況她奪了這具身體原主的身體,便不能不給人家原主留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