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就能了不得了!虧得這閨女兒拼酒的時候,硬撐著啊,酒娘子這是為了我們整個淮安城的顏面,硬撐著,更了不起咧。」
劉嬸兒這話說完,褚先生的臉皮子就不自然地扯了扯。萬氏的一張臉,更紅更紅,而連大山,饒是他是個憨人,聽著劉嬸兒這發自肺腑的感慨,也覺著有些怪異。
三人都沒有打斷劉嬸兒一連串的誇贊,只是那心里的感受說不大上來。
叩叩!
叩叩!
又是兩聲敲門聲音響起,「這又是誰啊?」萬氏此刻心里煩得很,就這會兒的時間,幾次三番的敲門聲,一邊抱怨一邊往大門去。
「找哪位?」
門外兩個陌生的漢子,萬氏有些拿不定主意,褚先生順眼過來,看到來人,老眼中精光一閃:「兩位又來了啊?我們家當家娘子今日當真是難以見客了。」
「你們是找鳳丫的?」萬氏聽著褚先生的話,狐疑地望著面前兩個陌生人。
「我們家的主子,指名道姓要見一見酒娘子。倒不知,剛剛我們兄弟二人回去與主子稟明了緣由,主子只有一句話:今日一定要見到酒娘子。」
萬氏搖了搖頭:「抱歉了,今日我女兒真的不方便見客。」
那兩個護衛眉心一冷,年長那個背著手,冷冷掃向眼前婦人:「我家主子何等人物,一而再再而三的相邀,你家這個當家的酒娘子一再推卻,區區一個酒娘子,倒不會當真以為了自己有多大能耐吧?」
就在一炷香前,他們兄弟二人稟明了主子,這連鳳丫不肯赴約。主子淡淡說了句:區區一個酒娘子,拿捏身份擺架子,有點成就尾巴便翹上天去。
便也是因為主子的這句話,此刻,這年長的護衛,也才敢如此的輕慢。
萬氏還想要好聲好氣地解釋:「兩位,我女兒她今天是真的沒有辦法見客,還請兩位……」
萬氏誠誠懇懇道歉,那兩個護衛,卻只把她的話,當做了借口。
冷哼一聲:「酒娘子好樣的!淮安城的百姓封你一個酒娘子,當真還以為自己就是酒仙再世?這還沒有怎么樣,卻已經開始擺起譜來拿起架子了。」
萬氏還想要說什么,褚先生上了前來:「二二位息息怒。」便說著,笑呵呵地喚了一聲:「劉家的嬸子,你剛剛說的那些是不是真的啊?」
「當然是真的。酒娘子與白家的白二公子,這兩人就在街頭比酒量,不同的美酒,大口的海碗,二十碗的蘇地美酒,一碗接著一碗喝。酒娘子屹立不倒,白家二公子認輸咧。
你是不知道,當時大家伙兒都覺得,酒娘子必輸無疑,哪有女人家的酒量比男人還要好?
可酒娘子就是站到了最後,當真是又給我們淮安城添臉面了。
這不,我拎著雞蛋來,可不就是送禮來著,只是……」劉家嬸子說著,臉上一陣苦笑:「我們大家伙兒都以為酒娘子的酒量當真好,原來個是硬撐著的。」
她說著,就去和門口的兩個漢子說:「酒娘子是真的見不了客了,她這會兒醉死過去。酒娘子為咱淮安城又贏了蘇州府一次……她替咱們長臉面,兩位大哥就不要再為難酒娘子了吧。」
門口的那兩個漢子,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他們前腳剛剛把人家酒娘子諷刺了一遍,後腳淮安城的百姓就說了,酒娘子與白家白二公子拼酒量,還贏了,回到家醉死過去了,不是擺譜兒不赴約……兩人臉頰啪啪啪的被打得疼。
面子丟了,里子不能丟,一咬牙,發狠就道:「一派胡言!這世上怎么有女人和男人比喝酒,還贏了的荒謬事兒!再者,一個女人喝酒喝贏了,這也算是替淮安城長臉?
丟人!
女人自古尊崇三從四德,婦德第一,一個女人,大庭廣眾之下,與一個男人拼酒量,簡直丟人現眼!哼!」
這一說,萬氏和連大山臉色瞬間慘白慘白,血色從臉上褪盡,心口疼的快炸裂!
一個女人家,要是被人這么指責,其名聲可算是完了!
褚先生老眉也是狠狠一擰,怒目以對那兩人:「一張嘴,兩張皮,兩位說話仔細一些。」
劉嬸兒氣怒:「你這兩人是怎么說話的?」淮安府和蘇州府之間的淵源,也只有淮安府自己的人最明白,在論酒一道,從沒有贏得過世人的尊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