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清兄?你這般看我是為何?」
「原來是崇山兄。」一愣之後,連海清立刻清醒過來,「真是羞愧,平日里只見崇山兄束發戴簪的模樣,剛剛乍一見崇山兄,險些沒有認出來。
小弟眼拙,崇山兄,原諒則個。」
連海清轉過身去,沖著張崇山施一禮。
「原來是這樣啊,」張崇山,張家的驕子,哈哈一笑,拍了拍身上衣服:
「今日書院沐休,我也尋思,既在家中,不必拘束了。」說著,突然疑惑起來:
「只是海清兄,怎會在我家中?」
連海清淡笑,給自己解圍:
「我聽聞張大老爺習得一手好字,便動了心,想要來拜見,求一字帖,回去鑽研臨摹。」
幾句話語輕飄帶過,便打消了張崇山的狐疑。
「原來是這樣。」張崇山道:「這天下著雨,家中下人怎這么不知禮數,怠慢了海清兄。海清兄,你隨我來。」
說著,便越過連海清,走到書房門口,抬手就准備敲門。
他身後的連海清,半垂著眼皮,遮住眼底的不平不甘……都是書院的學子,張崇山能夠毫無顧忌去敲張大老爺的書房門,而他……
卻要在這陰雨中,候在這書房門口。
雨濕了衣服,不能說。
水浸了鞋子,不能說。
腳站得發酸,更不能說。
他能夠做的,唯有……等。
他和張崇山……就是差了一個身份,張崇山輕而易舉能夠得到的,他卻必須費盡心思用盡力氣。
他那個大姐姐,和他一樣的出生……她卻女子想做男子的事。
他的大姐姐啊,怎不明白,她是什么樣的出生,便注定這輩子就怎么過,她又不是和他一樣的男兒身,還可通過科舉步步高升。大姐姐啊,你當真是,心比天高,命卻比紙薄……想要的那些,便是異想天開。